“不, 安迪。”布鲁斯韦恩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只能微微抿唇，看着不断想要远离他的小姑娘。

那双刚蓝色的眼眸里罕见的有了难过。

但头上的心理活动却是截然不同。

【布鲁斯韦恩：该怎么让安迪重新和我亲近？试试托尼斯塔克装可怜的招数？】

虽然这样的心理活动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秒钟, 但还是被身后持续关注的四只小蝙蝠捕捉到。

而正在靠着墙挪动的安迪, 显然是没有这样的注意力, 她就连抬起小脑袋看一眼布鲁斯韦恩，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眼见着和安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布鲁斯韦恩也不再坐以待毙，他作势站起身, 想要靠近安迪。

却在下一刻闷哼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布鲁斯韦恩单膝跪地, 表情带着真切的痛苦。

唯一不匹配的就是脸色红润, 应该是安迪刚才的治疗比较彻底。

在发现这样的异常时, 安迪立刻就将12138提供的计划抛之脑后，迈开小步子就冲到了布鲁斯韦恩身边。

“爸爸！你怎么了？”安迪着急的蹲下身, 挪动着小身子, 试图从仰视的角度看见此时低着头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的单手按着腹部，头低得很深, 遮掩住破绽最大的脸颊, 声音带着强烈的虚弱意味，“安迪，爸爸没事，只是……”

就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连后半句话都难以说出。

听见这样的声音, 安迪一下子就慌了神, 直接伸出小胳膊, 将小脑袋靠在面前的布鲁斯韦恩的肩膀上。

同时, 她还哽咽着开口，真情实感的表达着爱意，“爸爸，别害怕，我会治好你的。”

这是安迪仅会的安慰人的话语。

话音刚落，安迪就毫不犹豫的召唤出法杖。

“安迪。”布鲁斯韦恩按住了安迪的小手手，借着光线遮挡微微抬起头，“治疗救不了我。”

救不了？

“不是的。”安迪下意识的否定道，眼中满是焦急，“爸爸相信我。”

小姑娘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大约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演技不错，还有可能是因为本身就容易被忽悠。

眼见着伪装快要被戳破，布鲁斯韦恩决定速战速决。

“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治好我。”布鲁斯韦恩挪开视线，虚弱的咳嗽一声，实则中气十足。

“是什么？”安迪吸了吸鼻子，注意力被完全的吸引走，她认真的保证着，“我一定会治好爸爸的。”

话语中的抽噎声让布鲁斯韦恩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虚。

“治疗的方法就是……”布鲁斯韦恩停顿着，俯身靠近安迪，认真的看着安迪，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他握住安迪的小手手放在了胸口上，“安迪一直陪在我身边。”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安迪下意识的睁大眼睛，微微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看着布鲁斯韦恩。

红润从脸颊蔓延到耳垂。

不远处，杰森陶德的眼神愈发诡异起来，他撞了撞旁边的迪克格雷森，低声开口，“老头子把泡妞那套搬过来了？”

面对杰森陶德的问题，迪克格雷森思索片刻，陷入沉默，他试图辩解些什么，但最终无能为力。

倒是提姆德雷克显得若有所思，他随口回应道，“其实还不错，可以试试。”

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至少能够将感情顺畅的表达出来。

这句话成功引来迪克格雷森和杰森陶德惊恐的视线。

对此，达米安韦恩冷哼一声，昂起头，一如既往的傲慢，“父亲的做法当然是正确的。”

显然是赞同提姆德雷克的话。

同一时间，布鲁斯韦恩在将第一句话脱口而出后，就变得更加的熟练起来，他顺势将安迪抱在怀里。

“我不想安迪和我保持距离。”布鲁斯韦恩尽可能的拉近到亲密距离，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安迪，“我是说，我永远不会讨厌安迪。”

“永远不会。”他再次重复，仿若承诺。

怀中的小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上去傻乎乎的。

半晌之后，安迪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手，随后将小身子趴在布鲁斯韦恩的肩膀上。

感受到这一点，布鲁斯韦恩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只觉得危机暂时解除，他转头看着安迪的心理活动。

做着最后的一层保险。

【安迪：原来保持距离真的能让布鲁斯开心起来！】

【安迪：如果布鲁斯每天都能这样和我抱抱就好啦！】

看着这两句如此惹眼的心理活动，布鲁斯韦恩觉得教育活动任重而道远，他坚决不想再看见安迪和他保持所谓的距离。

就是不知道这馊主意谁出的？

以布鲁斯韦恩对于安迪的了解，安迪绝不可能突兀的冒出这个想法，肯定是谁教给她的？

灵感涌现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用余光看见了身后看热闹的四个糟心儿子。他微微眯起眼睛，但却又立刻打消念头。

应该没人会出这种离谱的主意。

“爸爸。”

耳边传来了安迪小声的呼唤。

听见这声音，布鲁斯韦恩收敛心思，立刻低下头，同时揉了揉安迪的小脑袋，“还在不开心吗？”

“不是的。”安迪摇着小脑袋，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爸爸，你刚才为什么难受呀？”

“我可以帮爸爸治疗吗？”

经过布鲁斯韦恩刚才的阻止之后，安迪有些不敢贸然挥动法杖，担心布鲁斯韦恩会不开心。

“我……”布鲁斯韦恩一时词穷，他还没想好这段怎么圆回来。

恰到好处的是，身后传来清晰的憋笑声音，大约是他的糟心儿子们在期待他翻车的那一幕。

布鲁斯韦恩再次感觉到心塞。

好在阿尔弗雷德及时的出来救场，维护着布鲁斯韦恩好不容易挽救的和谐父女关系。

深夜十一点，杰森陶德意志坚决的扛着安迪离开了韦恩庄园，谁拦着都不管用。

大约是不愿意再在韦恩庄园过夜。

“小翅膀，你就不愿意再陪你可怜的大哥一个晚上吗？”迪克格雷森控诉着，并且堵在了地下车库门边。

显然是准备耍无赖。

再过一天，也就是周末结束之后，迪克格雷森就会回到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局工作。

对此，杰森陶德只是冷笑了一声，凭借着高超的开车技术，让机车边缘和迪克格雷森擦肩而过，随后扬长而去。

头也不回。

迪克格雷森目瞪口呆。

眼见着机车消失在黑夜之中，提姆德雷克感慨的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用手拍了拍迪克格雷森的肩膀。

他多少有些不忍心，但更多的还是看戏。

“黑面具新的基地定位发给你了。”提姆德雷克面带微笑，“不用谢。”

刚好提供给迪克格雷森，让他去表达真切的兄弟之情。

至于为什么是新的基地……

由于红头罩几次三番的上门，黑面具连夜搬迁了基地，直接从哥谭东区逃窜到哥谭郊区，起码跨越了大半个哥谭。

“好兄弟。”迪克格雷森用一种感动的眼神看着提姆德雷克，随后就风风火火的赶往蝙蝠洞。

应该是准备提前去等红头罩。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月黑风高夜，正好适合夜巡。为了能够提前抵达，夜翼甚至瞒着蝙蝠侠，将安迪曾经送给他的那辆蝙蝠摩托给拿了出来。

仅仅只用了两分钟，就抵达目的地。

这里是哥谭最为荒凉的一片郊区，夹在了废弃工地和哥谭化工厂的中间地带。

定位显示的地方是光秃秃的空地，一眼望去能够直接看见哥谭化工厂，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

还有随地可见的碎裂木料和工业垃圾。

在下车的时候，夜翼还不由自主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主要是这里过于寂静，只有晚风和沙地接触的细微声响。

他微微皱眉，暂且将红头罩的事情放在一旁，而是观察起面前完全不对劲的地方。

红罗宾的情报不会出错。这是夜翼肯定的。

但黑面具选择的新基地着实是有些古怪，在这样荒凉的地方，建立地下基地？

很难不让夜翼对此有不好的联想。

更何况，它还恰到好处的挨着哥谭化工厂。

哥谭化工厂是小丑的诞生之地，几乎没有人敢靠近。无论是普通的哥谭市民，还是夜间活跃的反派分子，都对此敬而远之。

也就只有极端的家伙，偶尔会来这里瞻仰犯罪之王曾经待过的地方。

几乎没有犹豫，夜翼将蝙蝠摩托靠边藏好，选择先行潜入地下基地。出发之前，他还是极其谨慎的联系红头罩和红罗宾。

【夜翼：黑面具的新基地有问题。】

这是凭借着多年夜间行动的直觉。

同一时间，红头罩扛着安迪刚刚坐上机车，准备从犯罪巷出发，开始愉悦的夜巡时光。

夹克里传来轻微的通讯提示声音，他顺手取出通讯查看。

夜翼的消息？

面对如此简短但是信息量惊人的话语，红头罩眉头紧锁，他微微后靠，陷入沉思。

他当然能猜到夜翼为什么会发来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无非就是这家伙打算去黑面具基地门口堵他。

就在红头罩思索的时候，通讯再次震动，是红罗宾的来电。

他接起电话。

耳边传来了红罗宾略带凝重的声音，“大红，夜翼的通讯信号被屏蔽了。”

“好，我去看看。”红头罩没有迟疑，他并不担心夜翼会栽在黑面具手上，夜翼至少能够撑到他们抵达现场。

更加让红头罩注意的则是，通讯信号的屏蔽。

这意味着对方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