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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贺明?浠撇嘴。

谁让过年好吃的东西多呢。

“你是不是嫌我吃胖了?”贺明?浠眯着眼问。

“没有。”

贺明浠说:“那你盯着我肚子看?什么?”

温礼转过脸,淡淡说?:“我是奇怪你的肚子是什么做的,这么小个姑娘,怎么能装那么多东西。”

贺明?浠哼哼一声。

“这就多了?别说?吃这点东西了,你我都能吞进肚子里去,信不信。”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温礼还真不信,问她你怎么吞,谁知?贺明?浠仿佛就等着他问这句话,坏笑两声,凑过来?,捧起他的?脸啊呜一口咬上他的?嘴巴。

她咬的?力?道很轻,不疼,反倒很痒。温礼一愣,眼眸立刻暗了下来?,但贺明?浠已?经迅速撤退,系好安全带,指着正前?方提醒道:“你再不出发我们就赶不上午饭了哦。”

“……”

凝视她片刻,温礼咬了咬下唇,笑叹一声,发动车子-

从疗养院回到温宅,正好赶上午饭。

这还是温礼带着太太第?一次共同?出现在家人面前?,上次见他们在一起还是在两年前?的?婚礼上,大家都觉得挺新鲜。

贺明?浠昨天已?经在温宅吃过午饭,今天认人的?时候已?经是轻车熟路。

之前?因为温衍表叔的?关?系,贺明?浠以为温家的?人都不好相?处,直到自己真的?见识到了,才发现原来?温家不好相?处的?就只有表叔,其他人就算跟她不熟悉,对她表面上的?礼数还是周全的?。

昨天不在的?堂外甥女和外甥今天依旧不在,贺明?浠还是不知?道这二位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她也不急,反正又不是只来?这一回,以后?她每年都会陪温礼过来?这边拜年,早晚有一天会见到的?。

吃饭的?时候温老爷子问了一嘴温礼的?父亲身体怎么样,温礼说?还是老样子,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你爸比我小这么多,没想到他居然先病了。”

温老爷子是他这辈最大的?兄弟,温氏能走?到今天富甲一方、钟鸣鼎食的?程度,他属实?功不可没,直到前?两年退位让贤,人一下子闲了下来?,身体反倒还不如工作的?时候好了。

老爷子又顺势关?心了一句贺明?浠的?曾爷爷。

贺明?浠说?不太好。

温老爷子挑眉,不咸不淡道:“估计是这两年操心太多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明?浠总觉得听着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关?心完曾爷爷,老爷子又问她:“那现在你们家是打算把?集团交到你手里了?”

贺明?浠谦虚表示:“还没有,我还在学习。”

温老爷子顿时嗤笑一声。

“……还想跟我抢儿子,最后?还不是得交给自己曾孙女。”

贺明?浠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

她家重男轻女,她本来?是没有继承资格的?,但无奈她的?几个堂哥都接连出局,比她小的?弟弟又还在念书,曾爷爷之前?甚至还打过温衍表叔的?主意,想让人家改姓贺,然后?继承他们这边的?事业。

贺明?浠虽然很怕这位温衍表叔,但也不得不承认表叔的?优秀,城府深、裁决果断、天生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这样的?气质和能力?,但凡只要有他坐镇集团,集团想落寞都难。

也不怪曾爷爷要抢。

但结果却不如所愿,表叔和整个温氏都是坚决反对,为此两家甚至打了几次商战,搞得关?系很僵,还是在两年前?再次联姻后?,关?系才稍有缓和。

如今表叔已?经是他们温氏的?董事长,而贺明?浠家还是一团乱麻。

没办法,家族实?在青黄不接,集团只能落到了贺明?浠身上。

所以贺明?浠才觉得自己是家族的?备胎,如果不是这些带把?的?因为各种原因继承不了集团,压根轮不到她。

好好的?贺氏,当年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别说?栌城市内,就是放眼整个华东基本上都没有敢跟他们作对的?,到现在世风日下,风水轮流转,居然变成?了一个烂摊子。

贺明?浠不由得叹了口气。

吃过饭之后?,老爷子把?温礼叫到了楼上说?话。

说?了什么贺明?浠不知?道,没多久后?老爷子又叫了贺明?浠。

贺明?浠不懂为什么谈话还要分批,她也不知?道老爷子要跟她说?什么。

“你昨天去疗养院了,你觉得你公公怎么样?”

原来?是问这个,贺明?浠说?:“挺好的?啊。”

老爷子皱眉:“你不知?道你公公得了阿尔兹海默吗?”

“我知?道啊,”贺明?浠说?,“但是年纪大了会生病,这很正常吧。”

老爷子没说?话,看?了她许久,最后?欣慰地笑了。

“你这丫头不错,比你曾爷爷有人性多了。”

贺明?浠额了声。

她很确定这不是错觉,温老爷子是真的?很讨厌她曾爷爷。

温老爷子又说?:“你应该是明?年毕业吧?”

MBA学位要读两年,贺明?浠点头:“是的?。”

“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是进你们家集团工作?”

“应该吧。”

“家庭呢,有没有什么打算?”老爷子问,“你和温礼结婚也两年了,有生孩子的?打算吗?”

这个问题顿时把?贺明?浠问住了。

她和温礼虽说?已?经做了两年的?夫妻,但这两年她都在国外,夫妻关?系是最近才变好的?,要说?真正的?转折,那还是在昨天。

生孩子……

他们甚至还没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可是这个事实?又不能跟老爷子说?,贺明?浠只能说?没有。

原以为老爷子会不高兴,然后?催她赶紧生孩子,没想到老爷子反倒点了点头。

“那就先不生吧,”老爷子说?,“要是以后?出了什么意外,孩子也不好处理?,跟谁都麻烦。”

贺明?浠没懂老爷子这话的?意思。

什么意外?什么处理??什么跟谁?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爷子睨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了抬倨傲的?下巴,有些高深莫测道:“你要想知?道什么意思,等明?天回栌城你直接问你曾爷爷去吧。”

……他们资本家是不是都不爱说?人话,能几句话说?清楚的?事非要卖关?子。

贺明?浠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点头道:“好的?,那伯父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关?于回栌城,温礼其实?早已?经买好了年初二回栌城的?票,只是没想到贺明?浠会过来?这边跟他一起过年。

吃过晚饭后?,贺明?浠上了麻将桌,温礼就坐在她旁边,在教她怎么打麻将。

麻将的?玩法在每个地区都不一样,为了融入这边的?家庭氛围,她正在学习这边的?麻将该怎么打。

温礼带着她打了几圈,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手光环,贺明?浠抓牌的?手气特别好,都不用?怎么想,打出去几张后?牌就自动听了。

输了几把?后?,温桃挫败地说?:“你们夫妻出老千吧。”

温礼淡淡说?:“输了就污蔑对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温桃切了声。

牌桌上除了温桃,还有另外两个姑姨,看?贺明?浠连赢了好几把?,也不禁感叹:“温礼媳妇的?手气很不错啊。”

“没有没有,”贺明?浠可不揽功,笑眯眯地说?,“还是我们温老师教得好。”

温桃浑身一哆嗦。

平常也经常听贺明?浠叫温礼老师,但今天这称呼听起来?不知?道怎么的?,格外肉麻。

打麻将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快,又打了几圈后?,温礼说?明?天一早还得赶飞机回栌城,要先休息去了。

温桃巴不得他们夫妻俩赶紧回房休息,他俩在这里,她连胡牌的?机会都没有。

“去吧去吧,我叫温衍哥他老婆来?替你们。”

说?着就朝大堂沙发那边正在和几个叔伯喝茶的?温衍喊了声:“温衍哥,温礼哥他们要回房间睡觉了,叫柠柠嫂子过来?陪我们打麻将啊,还有你不许给柠柠嫂子当外援,温礼哥给他老婆当外援,打十几圈了我一局都没胡。”

温衍格外护犊子,握着茶杯冷笑一声:“你就会逮着你嫂子那烂牌技欺负她,不行。”

贺明?浠小声问温礼:“我表婶她打牌很烂吗?”

不应该吧,她记得她那个表婶是个学霸来?着。

“至少运气没你好。”温礼说?。

贺明?浠那优越感一下子就上来?了,拉着他的?手问道:“要不我们再多打几圈吧?再多赢点钱。”

温礼失笑:“赢的?这点儿钱还不够贺小姐你买个包。”

贺明?浠说?你懂什么,她要的?不是钱,而是赢钱的?这种感觉。

但还是乖乖地跟着温礼回房了。

温宅跟贺明?浠的?曾爷爷家差不多,是一套独栋的?房子,不过比起曾爷爷家颇有情调的?中式园林风格,温宅的?装修明?显要更偏现代化、也更高调一些。

可能这就是商政之间的?区别,贺明?浠在国外挥霍惯了,反倒更喜欢温宅的?风格,至少他们家不拘着花钱,主打一个有钱就花。

家里客房很多,都是逢年过节留给亲戚和客人住的?,自然也给温礼准备了房间,佣人也早就打扫好了。

在看?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后?,贺明?浠不禁感叹,这个时候就要感谢结婚的?好处了,要是没结婚,贺明?浠今天上门拜年,肯定会被安排到别的?客房睡,但她跟温礼早在两年前?就一步到位,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住一间房,当然不会帮贺明?浠再格外多准备一间房。

一想到结婚两年,他们不但长期分居,甚至连一张床都没一起躺过,说?出去谁信。

再一想到刚刚和温老爷子谈话的?时候,温老爷子问他们有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贺明?浠又叹了一口气。

生什么孩子呢,生孩子之前?的?过程都没有呢。

就在贺明?浠在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时候,温礼说?:“明?天一大早的?飞机,今天早点休息吧。”

贺明?浠哦了声,但没动静,温礼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愣着干什么,去洗漱啊。”

“啊?哦哦。”

进了洗手间,贺明?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从随身携带的?洗漱包里掏出了水果味的?漱口水,还有香水。

洗漱完后?,她从洗手间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轻咳一声,提醒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男人。

温礼抬头,问她:“好了?”

“好了。”

温礼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了。”

贺明?浠想说?那我等你一起睡,但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那啥了,哦了声,一个人爬上了床。

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后?,贺明?浠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决定还是换套内衣。

她随身带来?的?行李箱摆在衣柜旁边,和温礼的?放在一起。

这一路上都有人帮她提着行李箱,贺明?浠很显然低估了自己行李箱的?重量,在放倒行李箱打算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脚趾,贺明?浠疼得原地一跳,直接撞倒了温礼的?行李箱。

温礼的?行李箱没锁,哗啦一声散开,换洗的?衣服掉了一地。

洗手间里的?温礼听到动静,隔着门问怎么了。

贺明?浠忍着痛说?没事。

得赶紧收拾好才行,贺明?浠连忙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

这时候两包小东西晃晃悠悠从衣服的?间隙里掉了出来?。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贺明?浠很快认出来?这是什么,脸色一赧。

……

温礼洗漱出来?后?,贺明?浠已?经安然躺在了床上。

叫了声明?浠,没有应答,于是男人便关?了大灯,也上床了。

刚躺下盖好被子,一口气还没舒出来?,睡在旁边的?人唰的?一声从被子那边溜了过来?,脚一跨,直接跨坐在了男人身上。

温礼足足凝滞了好几秒,才问:“明?浠,你干什么?”

贺明?浠低头俯视着他,在昏暗的?床头灯映照下,她的?脸有些红,但眼睛却亮得可怕。

“当然是干你想干的?事,你这个闷骚的?男人。”

说?着,她双手捧住男人的?脸,霸气十足地低头亲了下去。

又是没有章法也没有任何技巧的?亲吻,跟头小野兽似的?,对他又是亲又是咬的?,被牢牢堵着嘴,嘴皮也很快被她磨疼了,温礼只能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推离了几分,低声说?:“你亲就亲,能不能不要咬。”

“好啊,只亲不咬,”贺明?浠哼哼一笑,“我今天就要把?你亲死在这里。”

“……”

说?着豪言壮语,她的?唇又压了下来?,连带着压下来?的?是她柔软的?身体还有伴随着她的?舌头一同?顶进来?的?香气,葡萄味的?,酸酸甜甜。

虽然没有技巧,只有鲁莽,但她的?呼吸是甜的?,舌头也是甜的?,身体很软很轻盈,压在他身上,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个,温礼的?心跳和呼吸很快就乱了,他既是无奈,又有些想笑,明?知?道他们明?天一大早就要赶飞机,她简直在找死。

第52章

再这么胡闹下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明早能不能起来。

黑夜让一切窸窣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起来,温礼微睁着眼,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于身上这个人柔软的压迫。

这种身体上的亲密接触,闻着她的香气,感受着她虽然有些粗鲁却充满了直白爱意的吻,除了熨帖外,还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温礼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也没想到贺明浠会到燕城来过年,甚至还能?看到她和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

他?虽然对父亲有怨言,可母亲已经去世,他?没有选择,只能?尽可能?地去照顾父亲。

自父亲生病之后?,无论是只身去栌城管理集团华东区的生意?,还是联姻娶了贺明浠,他?都唯恐让家族和伯父失望。

因而即使这两年他?的婚姻过得?像个?笑话,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他?的小妻子年纪小玩心大,那么就由他?细心维持着在所有人面前的周到。

而昨天她出现?在了疗养院,陪着他?守完了岁,今天和他?一起回了燕城,现?在又和他?睡在一起。

她一下子仿佛就从那个?不懂事的小公主变成了会安慰他?、体贴他?、逗他?开心的伴侣。

往后?逢年过节,她都会陪着他?了。

他?比小公主年长,生活阅历也多她一截,她虽然嘴上不饶人,性格也骄纵,但他?能?够看出来她内心的柔软,也能?够看到她其实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

这半年多来的相处,他?原本已经习惯了包容她、引导她,但原来反被她治愈和温暖的感觉又是这样好,男人一向内敛,即使心里狂喜也不轻易外露,他?扶着她的腰,纵容她霸道地跨在他?身上,同时也张开嘴纵容着她深入的吻,以及她的手在自己身乱七八糟地游移。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不自觉有了反应,直到贺明浠忽然抬起头?来,用?夹杂着娇气的喘和抱怨的声?音对他?说:“你不去拿那个?东西吗?”

温礼哑声?问?:“什么东西?”

她咬了咬水光潋滟的嘴唇。

“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了,你准备了那个?。”

说着她俯身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三个?字。

温礼的耳膜痒痒的,忽然低笑出声?来。

贺明浠恼了:“你笑什么。”

他?的手还搭在她后?腰窝的地方,因为她趴在他?身上的姿势,那里往下凹陷着,只用?手指都能?感受到它的曲线,温礼拍了拍那里,说:“那不是我准备的,是我爸给我的。”

贺明浠想起来了,嘴角一抽。

“……不是吧,你爸爸还真给你这个?了?”

“是啊,”他?轻声?说,“他?怕我把某个?小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担心到时候我负不起责任。”

“噗——”

贺明浠没忍住笑了,趴在他?的胸口上说:“可是你爸爸不是说不允许你早恋吗?怎么一下子就接受了,还特意?给你准备这个?。”

温礼也笑,揉着她的头?说:“因为他?也没想到会有小姑娘那么大胆,直接上门来求爱。”

贺明浠切了声?:“可是这跟你爸跟你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不是你说的么,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都追到我爸那儿了。”

说着,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很轻,目光在黑夜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那我栽在你手上,不还是迟早的事。”

贺明浠耳朵痒得?很,心里也在发?痒,抬起头?又往他?唇上重?重?一压。

温礼一怔,眼神又不动声?色地暗下几分。

贺明浠故意?问?:“你栽了吗?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他?轻叹一声?,捏着她脸,闲闲反问?:“嘴巴都被你亲肿了,还没看出来?”

他?这么说,贺明浠的目光就不自觉地钉在了他?的嘴上。

如果不是被她给打扰,他?这时候恐怕早就睡了,眼镜取了放在床边柜上,朦朦胧胧的床头?灯,映照着男人深邃好看的眉眼和微红的唇色,垂着的眼睫落下一把小扇子似的阴影,他?们在床上闲聊,刚刚又那么亲密,素来正经的男人眼里有难得?的慵懒和醺意?,逗她的语气里夹杂着故作正经的戏谑。

贺明浠咽了咽口水。

想必这就是美色吧。

“那只能?说明我喜欢你,又不能?证明你对我,”贺明浠哼了声?,理直气壮地说,“反正你们男人的尿性不就这样,送上门的便宜不要白不要,我要是不主动点,今天就算咱俩睡在一张床上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也学?他?的动作去掐他?的脸,娇嗔道:“温老师,你这样让我很挫败哎。”

温礼一挑眉,语气不紧不慢的。

“明早要赶飞机,你不会忘了吧?”

贺明浠忽然垂下眼,就在温礼以为她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她又幽幽来了句:“……离明天还早着呢,又不是没有时间睡觉。”

说着,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水灵灵的眼睛里有抱怨、还有撒娇,简直是浑然天成的骄纵,看得?温礼喉结一紧,盯着她不说话。

贺明浠对此毫无知?觉,还在那儿分析为什么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他?还是这么难撩。

“你不会是给我当老师当上瘾了,真把我当小孩儿看了吧?”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贺明浠又凑过去亲了亲他?,顺便向他?强调自己的年龄,“过完年都二十三了。”

唇上又是一软,他?给她当老师上没上瘾还未可知?,反正她肯定是亲上瘾了,说两句就亲他?一下。

上起头?来一点道理都不听。

如果明早赶不上飞机,她倒还好,他?家的人当然不会说他?,可他?们要问?起他?怎么也睡过头?了,他?要怎么解释?

没忍住某个?人的诱惑?

温礼在家人的印象中一直是稳重?可靠的,如果连个?飞机都赶不上,整个?温氏在华东地区的生意?,他?又怎么能?一手包揽。

贺明浠这会儿已经不光是挫败,而是有些生气了。

她是很喜欢他?的绅士,但男人太绅士,就无趣了。

有的时候男人还是要坏一点才有魅力。

正想着是继续撩拨呢,还是就此打住,以后?再慢慢来,突然腰间一紧,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掐着腰整个?人翻了过来。

她强调自己的年龄,为的就是告诉温礼,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这一番提醒,再加上刚刚的撩拨,温礼也算是忍到极限了。

她倒是干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把喜欢挂在嘴边,在他?耳根子旁不停叽叽喳喳,让他?的心沦陷进?去,现?在对他?又是亲又是抱的,还要让他?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住。

兔子被逼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男人。

至于他?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小孩儿看,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贺明浠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就反客为主的男人,刚张开口,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吻跟她的很不一样,她虽然喜欢亲他?,但苦于她肺活量不怎么样,大多都是蜻蜓点水,碰一碰就算完事。

温礼没她那么叽叽喳喳,亲一下就说两句话,舔舐几下她的唇瓣后?,直接撬开她的嘴探入,将强烈而压抑的气息直接灌进?了她的嘴里。

他?一手搭在她的后?脑勺那儿,防止她头?乱动,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尖,方便自己更好探入,唇舌交缠的黏腻声?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异常,贺明浠很快被吻得?舌根发?麻,手脚脱力,手指和脚尖下意?识蜷紧,背脊也不自觉挺直了。

之前贺明浠放下豪言壮语,说要亲死他?,现?在她迷迷糊糊地想,恐怕要被亲死在床上的是自己。

光是承受就已经快要了她的命,以至于他?的手开始使坏了,她都没有反抗的力气。

跟她对他?没有章法地乱|摸和占便宜显然不同,他?的手掌和手指都很灵活,让她又舒服又感到颤抖。

与此同时温礼低下头?,将自己埋进?去,贺明浠咬着唇,还是没能?忍住出了声?。

很快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点,家里还有人。”

贺明浠的眼睛已经湿了,看着太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刚刚主动撩拨的嚣张样子,嘴又被他?捂着,说不了话,只能?委屈地冲他?摇头?。

温礼目光一深,盯着她看了很久。

有的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非要被欺负狠了才知?道跟他?求饶。

要换做平时他?也就放过她了,顶多教育两句,但现?在不行。

他?没有停,捂住她的嘴,直到她浑身一颤,彻底没力气了,他?才放开。

他?抽了两张纸,想帮忙清理,然而手刚碰上,软成一滩泥的人便下意?识缩紧了,好像生怕他?又要对她做什么。

她埋在枕头?里,小声?向他?求饶:“我、我真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温礼沉默,低头?往下看了眼自己。

他?闭了闭眼,抵着下颚嗤笑一声?。

他?早猜到了。

她贺明浠就是那种只知?道点火,他?一来真的就立刻怂了的讨厌小鬼。

喉结上下挪移着,他?忍着体内燥郁的火气,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贴着她的耳朵沉声?说。

“连我爸给我们准备的套都还没用?上,某个?人就受不了了?”

没有点名道姓,却带着男人别?有深意?的调侃和羞|辱。

贺明浠浑身一僵,温礼张嘴,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

他?不紧不慢道:“明浠,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贺明浠没出息地咬紧了唇:“……”

见她装死,温礼板着脸,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像是要把火气都发?泄在她的头?上。

“快睡吧,没几个?小时了,我去洗个?澡。”

说完他?从床上起身,又去了洗手间。

贺明浠这才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是懊恼。

输了。

大意?了。

谁能?想到把绅士和教养刻在骨子里的男人突然强势起来是这样的。

夹紧了腿,贺明浠现?在浑身上下烫得?跟发?烧了似的,此刻除了羞愤外,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她不想承认的某种满足。

那种被男人摁在床上连抵抗都没有力气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只要一想起,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不会吧,难道她潜意?识里是个?喜欢被欺负的M?-

第二天,温礼带着贺明浠准时登上了回栌城的飞机。

一路上贺明浠倒是精神奕奕,温礼却显然是昨晚没睡好,脸色稍显苍白,一上飞机就睡了。

贺明浠实在不忍心打扰他?。

下了飞机后?,负责来接他?们去曾爷爷的堂哥已经在机场外等了有一会儿了。

堂哥一看温礼的脸色,又看了眼温礼旁边生龙活虎的贺明浠,不自觉皱了皱眉,心想自己贺明浠这丫头?是不是去婆家拜年的时候又给人家添麻烦了。

因为有堂哥在,贺明浠更不方便跟温礼聊有关昨晚的事了,她闭了一路的嘴,倒是她的堂哥跟温礼两个?人一言一语对彼此客气地寒暄了不少。

寒暄完后?,堂哥关心起了温礼的身体。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贺明浠立刻心虚地瞪大了眼,而温礼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航班时间太早了。”

堂哥说:“那等到了家,你好好补个?觉吧。”

温礼嘴上说好,不过等到了贺明浠曾爷爷家后?,他?还是做足了礼数,拿着从燕城带来的礼品,一个?一个?给亲戚长辈们拜了年,又给小辈们送了红包。

贺家的亲戚不比温家少,这一拜年,一个?下午直接过去了。

中途贺明浠提议过让温礼先回房休息,她来代表他?们两个?去给长辈拜年就行。

温礼没有答应,只说:“让你一个?人应付,我在房间里睡大觉,这合适吗?”

贺明浠还想说什么,又被他?点了点嘴唇:“况且你这张嘴,我可不放心,还是我来说吧。”

“可是……”

温礼提出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我要不在,谁替你去跟你爸爸一家拜年?”

贺明浠没话说了。

别?说拜年了,她亲爹那一家,她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上回温礼不在,她在饭桌上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她亲爹下了面子,虽然她亲爹确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长辈,但在其他?长辈们的传统观念里,贺琛怎么说都是她贺明浠的亲爹,没有养恩也有生恩,更何况贺明浠虽然不受亲爹待见,但在物质条件方面,贺家从来没亏待过她,吃的穿的全?是最好的。

她给亲爹下面子,把亲爹气得?不轻,虽然是事出有因,长辈们都没说她什么,但心里还是对她有些不满的。

贺明浠也不是全?然不识时务,更何况她现?在还指着贺家养,所以即使她再讨厌亲爹一家,这会儿也不得?不和他?们同处在一个?屋檐下。

“那你还是陪着我吧……”贺明浠拉着他?的衣袖说,“要是你不在,我怕我又跟他?吵起来。”

温礼拍拍她的手:“好。”

贺明浠的担忧没错,贺琛因为还记恨着前些日子贺明浠当着所有家人的面说他?草包的事,一坐上饭桌就开始向贺明浠发?难,阴阳怪气了几句。

碍于家人都在,还有温礼也在,贺明浠忍了,默默吃着饭,没说话。

还是贺明浠大伯出声?斥责了弟弟。

“你们父女俩就不能?好好地吃顿饭吗?”

贺琛说:“不是我不想好好吃顿饭,你看她想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我是她爸爸,她从回来以后?跟我打过一声?招呼吗?跟她妈跟她弟弟说过一句新年快乐吗?”

说到这儿,贺琛又斥了句:“也不知?道这没教养的样子是从哪儿学?来的。”

贺明浠深吸一口气。

我忍。

她不说话,谁知?贺琛反倒得?寸进?尺:“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挺能?吵的吗,怎么,你也知?道我说你说得?对?”

贺明浠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捏紧,温礼语气平静地开口:“明浠是赶了今天一大早的飞机,所以才没什么精神。”

帮腔的意?思实在太明显,贺琛虽然不喜欢贺明浠,但碍于女婿的面子,再加上温礼又是温家的人,于是没再说话。

贺明浠以前也忍过,但没用?,她亲爹从年轻时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纨绔,对其他?人是,对自己的女儿更是,贺明浠是他?女儿,因而他?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说她,她都该受着。

今天还是第一回看到贺琛这么快就主动闭嘴。

贺明浠松了口气,面前的碗突然被夹进?了一片肉。

她怔怔地看着温礼,温礼轻声?说:“吃吧,吃完了就回房休息。”

贺明浠很清楚,比起她来说,其实没休息好的是他?才对。

从到家以后?,就一直忙着替她跟亲戚们打交道。

贺明浠又看了眼饭桌上的其他?人。

还是这张饭桌,还是这些人,只不过这次她不再是形影单只了,有温礼陪着她。

她跟温礼是夫妻,从此以后?逢年过节,不论是去他?家那边还是回她家这边,他?都会陪着他?。

或许这就是伴侣的意?义吧。

吃过饭,贺明浠拉着温礼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以后?,刚关上门,她直接把温礼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抱住他?,往他?胸膛里一埋。

温礼摸摸她的头?,低头?问?:“怎么了?”

贺明浠摇摇头?,但她即使不说话,温礼也明白她大概是为什么。

抱了会儿,贺明浠心情好多了,絮絮叨叨地开始对他?说一些事,大都是围绕她亲爹的。

然后?她抬起头?殷切地看着他?:“所以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想回这里吗?”

她这会儿急需要一个?人来肯定和理解她,她不是真的无情,也不是真的不孝,她之所以不愿回这里,都是有原因的。

其实她有些害怕温礼会否定他?。

因为他?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父亲,然而他?出于对亲情的考量,还是愿意?无怨无悔地照顾父亲。

但她不同,哪怕贺琛有一天真的得?重?病,卧床不起了,她估计都不会想去看一眼,更别?说照顾他?了。

然而温礼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

贺明浠鼻头?一酸。

“……我还以为你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说什么,他?纵使对你再不好,那也是你爸爸,没他?也没有今天的你,你要懂得?感恩,懂得?忍让,还好你没这么跟我说。”

温礼将她抱在腿上,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耐心地说:“怎么会呢,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哪怕我选择原谅了我爸爸,不代表我就得?要求你也原谅你的爸爸。”

她嘴唇一翘,忽然很黏糊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温礼~”

她这么叫,让他?觉得?自己名字的发?音都甜了起来,温礼很是受用?,淡淡勾唇,应道:“嗯,我在,什么事?”

她也不说什么事,就一味地叫他?的名字。

“温礼温礼~”

温礼也不问?了,索性任她叫。

只要小公主开心就好。

第53章

埋在他的怀里,贺明?浠一遍遍地叫着温礼的名字,没有任何?意义,但就是叫着让人?安心。

不?光是名字,还有温礼这个人。

那是她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感受过的安逸和平静,感觉身边只?要有这个人?在,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她本以为喜欢一个人?,那么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应该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

但原来和他在一起时,也可以是放心和自在的。

叫着叫着,温礼的耳朵没听累,贺明?浠先叫累了。

“我困了……”

男人?啼笑皆非,昨晚没休息好的是他,现在先困了的反倒是她。

“去睡吧。”他说。

贺明?浠在他怀里一蹭:“可是我还没有洗漱。”

温礼想说那你?就去洗漱,然而贺明?浠却先一步说:“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你?帮我吧,好不?好?”

也不?等他答应,她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开?始耍赖。

温礼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装困的小把戏,笑了笑,没有揭穿,直接抱着她去了洗手间。

他将她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打算先用面巾纸给她擦脸。

贺明?浠说:“洗脸之前?要先卸妆的。”

温礼一顿:“你?今天有化妆吗?”

他这样一问,贺明?浠脸上的笑意顿时放大了好几倍。

“有啊,素颜妆,”她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凑近点看,“你?看,我画了眼线,睫毛也稍微刷了一下,但是没贴假睫毛,所以很自然。”

温礼真就仔细看了她一眼,好像眼睛确实化了。

他的目光特别正经,跟搞学术研究似的,贺明?浠看着他认真打量的目光,一瞬间心动得?要死,把头凑上前?猝不?及防亲了他一口。

温礼微睁眼,愣了下,然后故作责备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贺明?浠得?逞地?笑了,说:“先用卸妆巾帮我卸个妆呗。”

温礼照她说的做,贺明?浠为了让他方便,特意把一张小脸仰的高高的,人?坐在洗手台上,两?只?脚在空气中晃,闭眼享受着他的服务。

温礼给她卸完妆又给她擦脸,甚至连牙膏都?帮她挤好了,贺明?浠得?寸进?尺,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刷牙。

沉默须臾,温礼终于说:“你?老让我不?要把你?当小孩儿看,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连刷个牙都?要人?伺候。”

刷个牙都?要耍赖,关键是贺明?浠还挺理直气壮,反过来教育起温礼:“这不?一样啊,我让你?帮我刷不?是我因为我是小孩儿不?会刷,而是因为我在跟你?撒娇啊你?懂不?懂。”

然而温礼油盐不?进?,将牙刷递到她手里:“你?这不?是撒娇,是懒,自己刷。”

贺明?浠哦了声,将牙刷送进?嘴里,边刷还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温礼挑眉。

“现在刷个牙都?想要人?伺候,那以后是不?是连穿个衣服也要我伺候。”

贺明?浠特别理直气壮,甚至还翻了个白?眼:“不?行吗?”

温礼:“不?行。”

“你?!”

在贺明?浠生气的目光中,他不?紧不?慢,将漱口杯递给她,看着她满嘴的白?沫,两?只?手撑在她的两?边,盯着她一本正经地?缓缓道:“我只?想帮你?脱,不?想帮你?穿。”

“……”

对话突然就不?健康了起来,关键是把话题引向不?健康的始作俑者偏偏又是一脸的正人?君子,让贺明?浠差点以为是自己脑子太黄,才把他的话给听错了。

但她很肯定没听错,因为她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促狭的笑意。

这男人?怎么调戏人?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的。

贺明?浠龇牙咧嘴,心想一定要给这男人?好看,于是故意用含着牙膏沫的嘴去亲他。

温礼神色一惊,迅速往后躲,贺明?浠直接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追过来。

在洗手间里拉扯了半天,最后温礼被抵在瓷砖墙上,头仰着,用手抵着贺明?浠的脸,以防她真亲上来。

贺明?浠使劲踮起脚都?没碰到他,还不?死心,人?都?快直接原地?蹦起来,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手上全是她喷出来的牙膏沫,温礼实在哭笑不?得?,只?好一边抵抗着一边说:“你?先把牙刷干净行么。”

贺明?浠又叽里咕噜喊了一句,温礼大概听清楚了,是“你?居然敢嫌弃我”。

越是嫌弃她,她就越是要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嫌弃。

温礼心想要是不?让她得?逞,估计是不?得?安宁了,于是微微低了头,就那么妥协地?让她亲了上来。

这下贺明?浠终于老实了,被他强势地?命令赶紧去漱口。

温礼的唇边也沾了她的牙膏沫,还没来得?及擦掉,突然被贺明?浠指着嘲笑。

“你?长白?胡子了耶,你?是圣诞老人?吗?”

温礼没理她,伸手要将唇边的牙膏沫给擦掉,又被贺明?浠一把拦下。

“别擦啊,你?留白?胡子还挺帅的,让我拍个照吧。”

温礼眼皮一跳,贺明?浠又欠揍地?说:“你?等我啊,我去拿手机过来。”

说完就要出去拿手机,温礼被气得?想笑,直接将她扯了回来,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去,直接又将唇边白?沫蹭回了她脸上。

被他的唇蹭到的地?方痒痒烫烫的,贺明?浠哇哇大叫,各种躲避,但毫无作用,温礼牢牢摁着她的后脑勺,她哪儿都?跑不?了。

等温礼终于放开?她,她的脸上已经到处都?是被他蹭过的痕迹。

脸上滚烫,她捂着脸说:“你?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温礼轻描淡写:“跟你?学的。”

贺明?浠鼓着嘴,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

目光巡视一圈,她很快就想到了,随手拿起一瓶泡沫发胶,直接往他身上喷。

温礼躲闪不?及,身上瞬间被喷上了白?沫。

贺明?浠笑得?猖狂。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温礼低啧一声。

真是有够欠打的。

空间不?大的洗手间里,又胡闹了数十几分钟,发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贺明?浠人?被按在瓷砖上,两?只?手也被牢牢桎梏在温礼手里,才终于勉强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温礼只?用了单只?手便轻松地?攥住了她,另只?手拍了拍她的脸。

“还胡闹吗?”

贺明?浠哼了声,倔强地?不?说话。

温礼眉梢轻挑,捏住她的下巴,还用了点劲儿,又问了她一遍。

脸颊两?边的肉都?被捏得?鼓起,贺明?浠还是誓死不?从,并且挑衅道:“有本事你?就别放开?我,不?然我喷死你?。”

虽然手被攥着,但是她的脚还是自由的,说着,她直接报复地?踩了他一脚。

温礼低嘶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紧了紧。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打你??”

贺明?浠当然知道他肯定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她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不?但有恃无恐,她甚至还敢挑衅他:“有本事你?就打啊。”

温礼哼笑,手往下移,贺明?浠的屁股忽然一疼。

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他还真打?

而且还是打她的屁股!太过分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思想本身就不?健康,还是因为他的力道实在控制得?太过微妙,这个惩罚又莫名地?有些奇怪。

关键是她该死的不?但不?讨厌他这样,反而还很喜欢。

洗手间的瓷砖很凉,贺明?浠被重重抵在墙上,身前?和身后仿佛在同时经历着冰火两?重天,同时也肯定了一个真理,那就是看着再正经的男人?在这种事上也是不?正经的。

本来已经浑身发软,全身心投入在这双重的感受中,忽然脚下一硬,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睁眼,大概猜到了是什么。

“那个、我好像把你?的眼镜给踩碎了……”

温礼低头一看,总算知道了因为被她嫌弃碍事而被强行摘掉的眼镜被她扔去了哪儿。

然而现在并不?是管眼镜死活的时候。

他并不?介意:“没事,回头再配一副就行了。”

然后他将她打横抱起来,离开?了洗手间,回到卧室。

期间贺明?浠仰头看着他,忽然感叹了一句:“你?好好看啊。”

“没你?好看。”

温礼的喉结用力滚了两?下,眼睛牢牢盯着她说。

温礼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他能看到贺明?浠此刻是什么样。

其?实他昨天就欣赏到了贺明?浠的这幅样子,见惯了她平时叽叽喳喳又捣蛋的小女孩模样,她这样妩媚又羞怯的模样,说实话,让人?实在挪不?开?眼。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温礼始终认为,像贺明?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或许比起直接粗暴的上床,她更?希望的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贺明?浠真的太皮了。

她喜欢粘着他,可是她喜欢的粘就只?是单纯的粘,温礼想要的粘却不?仅仅只?是和她隔着衣服贴在一起的程度。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刻意地?保持着与她的距离,哪料她毫无所知,自表白?过后,就想尽了办法粘着他、占他便宜。

温礼看着冷静,实际上根本受不?了她这一套。

然而就在温礼在扩张好后,真的要用上父亲给他的东西时,软成泥的贺明?浠又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一直喊疼。

其?实并不?是真的有多疼,而是被撑开?的那种感受实在太陌生,让她下意识地?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撑破。

听着她喊疼,温礼也很是无措,最终还是放弃了,摘了东西,将她抱在怀里哄道:“好了,放松点。”

听出他是心疼自己,贺明?浠也不?想就这么扫他兴,于是小心地?提议道:“要不?你?拿个东西把我嘴巴给堵上吧,然后你?别管我,直接一鼓作气就好了。”

温礼被她视死如归的语气给逗笑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还一鼓作气,又不?是打战。

“这怎么行,”他揉揉她的头,说,“不?用在意我,你?的感受才是第?一位。”

“我也不?是不?舒服,”贺明?浠小声说,“我就是……有点怕,你?能理解吗?”

温礼轻笑:“能,所以我们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好吗?”

还问她好不?好,她能有什么不?好的。

贺明?浠感动地?吸了吸鼻子。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呢。

他这么好,就显得?她特别不?好。

“那你?怎么办呢?”她语气犹豫,“你?那里……憋着没事吗?”

温礼说:“没事,一会儿就下去了。”

贺明?浠在被子里动了动,安静几秒,温礼突然按住她被子下的手,语气已经是无奈至极。

“明?浠,听话,不?要闹了。”

“……我不?是闹,我是想帮你?。”

温礼一怔,她又把手伸了过来。

他没忍住皱眉,轻轻嘶了一声。

贺明?浠立刻吓得?缩回了手。

“很不?舒服吗?”她问。

温礼好半天都?没说话,贺明?浠已经不?敢再伸手,乖乖地?不?动了。

最后还是温礼在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又把她的手给抓了过来。

贺明?浠:“哎?”

温礼低声开?口:“……你?听我的,不?要太使劲了。”

感受着她柔软的手心抓着自己,男人?咬着下唇,喉结咽了又咽,英俊的眉眼舒服而难耐地?轻拧着。

而贺明?浠简直要被他这幅秀色可餐的样子给迷死了,就为了男人?此刻的美色,哪怕手都?酸了她还依旧坚持着。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温礼不?要太好欺负了,于是故意问:“温老师,现在在你?眼里我还是小孩儿吗?”

她坏坏一笑:“不?然居然让一个小孩儿帮你?wanking,温老师,你?很坏哎。”

真是个坏学生。

一面叫着他老师,一面说着这么露骨的话。

温礼闷哼,最后弄了她一手。

他将她抱在怀里,平复过呼吸后,用哑到极致的嗓音轻声斥责她:“你?不?但是个小孩儿,还是个坏小孩儿。”

贺明?浠切了一声,虽然被骂了,但心里却甜滋滋的,欣然接受了他的评价,抱着他问:“那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坏小孩儿呢?”

温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低头吻她-

又在曾爷爷家待了两?天,年差不?多也过完了,贺家的人?陆陆续续地?返工,尤其?是贺明?浠的堂哥一家,他跟贺明?浠的堂嫂都?是一线的公职人?员,而且还是在卷生卷死的公检法单位,年初二就因为案子的事返回工作岗位了。

温礼虽然有寒假,但公司那边的事他也得?管,待不?了太久,也得?返程了,而且他还得?赶紧回栌城配一副新的眼镜,这两?天被贺明?浠的家人?问起他怎么没戴眼镜了,他只?能说眼镜不?小心被弄坏了,至于怎么被弄坏的,温礼没细说。

贺明?浠虽然没事做,但她坚持要陪温礼一块儿回去。

回栌城前?的最后一顿饭,比起刚过年那会儿,饭桌上犹然冷清了不?少?,但最让贺明?浠讨厌的亲爹一家还在。

有温礼陪着,贺明?浠面对贺琛时已经冷静了不?少?,最后一顿饭竟然吃得?相安无事,就连曾爷爷都?觉得?不?可思议。

吃过饭,曾爷爷说有话要嘱托贺明?浠,让她单独来一趟书房。

贺明?浠这几天粘温礼粘得?特别紧,不?愿意跟他分开?一几秒钟,所以对曾爷爷的要求不?太乐意。

“您要说什么啊还要单独跟我说,我和温礼一起不?行吗?”

曾爷爷翻了个白?眼,这几天她贺明?浠那没出息的样子,他老人?家都?明?明?白?白?看在眼里,吃饭要粘着,看电视要粘着,就连温礼陪他们长辈下个棋,她又不?会下,也非要搬个凳子在旁边坐着看他下。

关键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也就算了,她小时候要教她下棋死活不?肯学,说下棋太无聊,还不?如玩芭比娃娃,现在长大了又要学了,非要让温礼边下棋边教她怎么下,这个棋子下在这一步是什么意思,温礼没觉得?烦,倒是把另一边的长辈烦得?不?轻。

曾爷爷没好气:“就我们爷孙俩说点话,你?少?粘一会儿人?家会死吗?”

贺明?浠心里默默说了句会死,嘴上说:“我是怕我不?在,温礼一个人?不?自在。”

“你?当他跟你?一样吗?再说我们家的人?又不?会吃了他,”曾爷爷不?再废话,“赶紧的,别耽误了,耽误了别怪我不?让你?回栌城。”

贺明?浠哦了声,不?情不?愿地?上楼了,上楼前?还拉着温礼的手让他等自己,千万别自己先走了。

温礼哭笑不?得?,点点她的额头。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自己先走,快去吧。”

贺明?浠哦了声,又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温礼面色一哂,推辞道:“等会儿吧。”

贺明?浠嘟嘴,又拽了拽他的衣袖,那边曾爷爷已经在电梯口等她了,见她一直磨蹭,忍不?住催促道:“贺明?浠,干什么呢?”

贺明?浠:“来了来了。”

然后又巴巴地?看着温礼,一副你?要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不?走了的表情。

温礼叹气,只?得?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

“可以了吗?”

贺明?浠傻笑:“嘿嘿,可以了。”

一转头,曾爷爷正在用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

贺明?浠挺了挺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跟温礼是合法夫妻,联姻还是家里给安排的,秀个恩爱怎么了。

贺明?浠笑眯眯地?走到曾爷爷面前?。

“走吧,我扶您去书房。”

曾爷爷看了她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你?们俩感情……怎么突然这么好了?前?两?年你?不?是还嚷嚷着要跟温礼离婚吗?”

贺明?浠大言不?惭地?说:“您没听说过真香定律吗?”

曾爷爷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贺明?浠说:“就是我之前?不?喜欢他,但是我现在特别喜欢他了。”

按理这对曾爷爷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贺明?浠以后不?会再找他嚷嚷着要离婚了,但这个好消息仅限于两?年前?。

曾爷爷嘟囔道:“早不?香晚不?香,偏偏这个时候香……”

第54章

这边贺明?浠跟着老人家去了书房说话,那边温礼坐在客厅里等她。

电视里还重播着春节晚会,温礼没戴眼镜,看不清,他的心思都在手机上,只当听个背景。

直到他听到了自己的堂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的声?音,这才?抬起了头。

虽然看不清,但应该是他们夫妻俩。

两个人都是很明?显的对嘴假唱,温礼直接把电视给?关了。

“咦,怎么关电视了?”

温礼转过头去,说话的是贺明?浠的弟弟贺明?澎,他正站在温礼坐着的沙发后面,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姐弟俩长?得?其实是有点像的,尤其是那双眼睛,都很漂亮,温礼跟贺明?澎基本上没说过几?句话,表面上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实则跟陌生人差不到哪儿去。

贺明?澎犹豫地开口:“姐夫,你不看电视了吗?”

跟贺明?浠相处久了,温礼竟然也能猜到她弟弟的心思。

“你要看?”他直接把遥控器给?了贺明?澎。

贺明?澎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看。”

温礼挑眉,这时候又听到一个声?音。

“小澎,你在这儿干什么?”

是贺明?浠的后妈王怜如。

王怜如见儿子站在客厅,走?近了才?看见沙发上的温礼,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转为笑意跟温礼打招呼。

“温先生,小澎没给?你添麻烦吧?”

温礼对王怜如的给?自己的称呼颇有些惊讶,她是贺琛的现任妻子,不光是贺明?浠的后妈,也是他的岳母,他和这位岳母并不亲近,话也没说过两句,但怎么都担不起被岳母叫一声?温先生。

温礼淡淡说:“您太客气了,叫我温礼就可以了。”

王怜如客气一笑,却并没有遵从的意思。

她又对贺明?澎说:“又偷偷跑到客厅来看电视了,带过来的寒假作业都写完了吗?小心被你爸爸发现了又说你偷懒。”

贺明?澎哦了声?:“……我马上就去写了。”

听着母子俩的对话,温礼瞬间就懂了为什么贺明?澎不敢明?目张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明?澎,贺明?澎?”

说谁谁到,贺琛叫着儿子的名字,见儿子站在客厅这里,还没走?近,斥责就先一步到来。

“我让你回房间写作业,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又想看电视?你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年级退步了一名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就连贺明?浠都学习都比你认真了,你要不加把劲,还怎么让曾爷爷放心把集团交给?你?”

贺明?澎低着头不说话,王怜如开口替儿子说话:“好?了,别说了,平时你连手机都不让他碰,现在好?不容易过个年,就让他看一会儿电视吧。”

贺琛又开始斥责王怜如:“你个女人家懂什么,我是为他好?,本来就出生晚,学习要是不拔尖儿点怎么让老人家看到他的能力??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到时候老人家要真把集团给?贺明?浠了,我们一家都去喝西北风算了?”

说完,贺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正要拉着贺明?澎回房间写作业,终于看见了沙发上一言未发的温礼。

贺琛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可老婆和孩子在场,他不能慌,于是他让王怜如赶紧带贺明?澎回房间。

王怜如不敢忤逆,哄着贺明?澎走?了。

贺明?澎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已经黑屏的电视。

老婆和孩子走?了,贺琛往沙发上一坐,微仰着头,老丈人的架势十足。

“温礼,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贺明?浠呢?”

“明?浠被曾爷爷叫去书房说话了。”

一听贺明?浠被老人家叫到书房去说话,贺琛微眯起眼,不知在思索什么,但很快他又转而露出了笑脸,向温礼打听贺明?浠的学业。

温礼表示:“明?浠的进步很大,拿学位应该没问题。”

“学位能顶什么用,我们家谁的学历不比她好?看?”贺琛翘起腿,颇为不屑。

温礼:“包括您吗?”

贺琛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学历当然比贺明?浠那丫头要强多?了。”

温礼笑了笑,垂眼,浅浅说了句:“那学历确实代表不了什么。”

贺琛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温礼的意思,脸色难看。

“温礼,你是温氏在华东的负责人,所以我们家一直对你很客气,但你是贺明?浠的丈夫,是我女婿,我是你老丈人,你在我面前怎么说都是小辈,跟我说话也该有点分寸。”

“您也是我是明?浠的丈夫了,”温礼目光清淡地看着贺琛,“我先是明?浠的丈夫,再是您的女婿,您和明?浠之间如果有矛盾,我当然要先向着明?浠。”

贺琛怔愣,而后冷笑。

“看来我还真是无意间给?我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

温礼没说话,贺琛又哼声?说:“可惜我女儿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这么维护她,免不了最后也得?对她失望。”

“而且你也维护不了她多?久了,”贺琛翘着二郎腿说,“我们集团这段时间丢了不少生意,虽然不清楚是谁在背后操盘,但跟温衍、跟你,跟你们兴逸集团肯定逃不了干系,温礼,你们一个外来企业还想要霸占整个华东的生意,胃口很大啊,连亲家都不放过。”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温礼语气平静,“兴逸是外来企业,集团分部已经在华东这片开了好?几?年,一直举步维艰,什么原因您也应该清楚,要说连亲家都不放过这个罪名,有人比我们更担得?起。”

贺琛哼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一直以来客气亲和的老丈人形象自然也就不用再装下去了。

“好?,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就算你真的按照老人家的要求,把贺明?浠带出来了,也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知道吗?”

“老人家让你帮忙教?导他的曾孙女,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你们夫妻俩好?,实际上老人家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阴险,你之前难道没从你堂哥那儿听说过吗?到时候贺明?浠要真被你带出来了,你觉得?你们夫妻间一旦涉及到了集团的利益,还能这么和平共处吗?温礼,老丈人跟你说句真心话,咱们虽然是亲家,但毕竟是两家人,生意上也免不了利益竞争,不要给?自己培养敌人。”

温礼微微眯眼,忽然笑了。

“您跟我说的这些真心话,确定不是为了您自己吗?”

“毕竟明?浠要是没本事,您的小儿子大概率就是下一个继承人了。”

贺琛耸耸肩:“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婆太有本事对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把她带出去不给?你丢面子就可以了,你又不是养不起贺明?浠。”

而温礼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害怕老婆太有本事。”

贺琛一瞪眼:“你说什么!”

温礼放下茶杯,直视着自己的老丈人说:“我当然养得?起明?浠,这点不用您操心。”

一顿,他又沉声?补充:“但我跟您不一样,我希望明?浠能够学会养活自己。”-

贺明?浠和曾爷爷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很久。

但曾爷爷跟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她回去想很久。

什么叫两家的关系可能会有变动?,她和温礼也可能会收到影响,让她做好?准备?

一开始她百般抗拒家里给?安排的婚事,不愿意结婚,现在她不闹了,又告诉她可能会有变故?

这样一来,她和温礼、还有他们的婚姻算什么?

两家关系好?,就可以随便撮合,两家关系不好?了,就又可以随便拆散吗?

老人家没有把话说绝,贺明?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准备。

总之先回栌城吧。

她现在没有跟家里谈判的资本,就算她再巧舌如簧,留在这儿跟曾爷爷打辩论赛也没用。

温礼要先去院子里的停车场把车给?开过来,贺明?浠则是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在大门口等他。

她最怕想这些复杂的事,本来念书就已经够复杂了,这种事甚至比念书还烦,贺明?浠表情不爽,从包里掏出掌上游戏机,打算打个游戏缓解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烦,这一关迟迟打不过去,贺明?浠正操作着,忽然旁边传来了小心翼翼的声?音:“这一关不是这么过的。”

贺明?浠转过头去,居然是贺明?澎。

她立刻厌恶地啧了声?。

贺明?澎后退了几?步,但眼睛还在她手里的游戏机上,张张唇,试图说:“我看你这一关死了好?多?次了,所以就……”

“我死几?次关你什么事啊?”贺明?浠没好?气,“麻烦离我远点OK?真是晦气。”

贺明?浠从来都不是会给?讨厌的人面子的人,被这样明?目张胆地讨厌,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贺明?澎咬着唇。

可离开之前,他还是小声?地告诉了贺明?浠这一关该怎么过。

“……这样操作就不会卡关了,真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贺明?浠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厚脸皮,敢在这里给?她当游戏指导。

她冷笑一声?,拿起游戏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厉害是吧,来来来,游戏机给?你,你来玩。”

贺明?澎失落的眼睛忽然一亮:“我可以玩吗?”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游戏机,操作娴熟,几?分钟后,这关过了。

贺明?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没想到这小子学习厉害,打游戏居然也不错。

她嫉妒地翻了个白?眼,有些阴阳怪气:“喂,你是不是在学校的时候都没好?好?学□□是偷偷打游戏啊?”

贺明?澎连忙说:“没有,我都是周末的时候才?稍微玩一下。”

贺明?浠呵了声?:“谁信啊。”

“真的,爸爸他平时都不让我玩游戏,他也不给?我买游戏机,我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借同学的游戏机玩一下子。”

贺明?浠沉默了。

她那个亲爹自从跟她亲妈离婚后就没再管过她,别说打游戏了,就是她逃学他都没关心过。

她还以为她亲爹是天生无情,没想到他也会管孩子,而且还管得?这么严。

好?歹也算是贺家的少爷,居然连个游戏机都没有。

看来她亲爹是真的很怕这个宝贝儿子不够优秀,到时候抢不过她。

虽然已经对亲爹不抱希望,但仍旧还是免不了心中一酸。

贺明?浠眯起眼,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很喜欢玩游戏?”

贺明?澎点点头。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哪有不爱玩游戏的。

贺明?浠勾唇:“那我这个游戏机送你了。”

贺明?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话有些结巴:“……真的吗?”

“骗你干嘛,反正我游戏机多?,送你一个有什么。”

贺明?浠将游戏递给?他:“而且我这上面很多?游戏的,保证你能玩个过瘾。”

贺明?澎双手捧着游戏机,咬着唇,眼睛里竟然泛起水光。

“……谢谢姐姐!”他说,“这个游戏机算我借你的,我之后一定还你。”

温礼这时候已经将车子开到了大门口。

贺明?浠起身,第一次没有反驳贺明?澎的这声?姐姐,反倒笑眯眯地对他说:“不用谢,也不用还,我说送你那就是送你了。”

她坐上车,贺明?澎想了想,突然又凑到了车窗旁,小心地询问贺明?浠:“姐姐,我能加你联系方式吗?这样以后要是你有什么游戏卡关了……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

坐在主驾驶上的温礼不知道这对姐弟俩刚刚发生了什么,安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贺明?浠:“好?啊,你扫我二维码。”

“我现在身上没有手机……”贺明?澎有些尴尬地说,“你把你手机号告诉我吧,我记下来,回头加你。”

贺明?浠这下是真觉得?不可思议了:“你连手机都没有?”

贺明?澎摇头:“没有。”

贺明?浠只好?口头对他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又跟他说:“这样吧,等你回头加上我,我给?你转零花钱,你拿着钱去买个手机吧。”

贺明?澎睁大双眼,但还是拒绝了:“……不用的。”

贺明?浠摆手:“我说给?你买你就拿着。”

“还有,我家还有好?多?游戏机,你要是想玩就跟我说一声?,来我家玩,”贺明?浠笑得?很是大方,“你放心,我跟你爸不一样,你在我家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贺明?澎这时候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高兴来形容了。

“我、我真的可以去你家吗?”

贺明?浠点点头:“可以啊。”

“谢谢姐姐!”

“不用谢。”

姐慈弟孝的对话结束,贺明?浠摇上车窗。

车子开出大门,温礼往后视镜看了眼,发现贺明?澎一直没有离开,在目送他们。

他瞥了眼贺明?浠,发现她脸上一直挂着笑。

最后笑容挂不住了,贺明?浠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温礼问她笑什么,她也不瞒着温礼,直接说:“你知道我亲爹为了让他的宝贝儿子跟我争家产,管他管得?有多?严吗?笑死我了,他自己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妄想教?出好?孩子。”

贺明?浠阴险地耸了耸肩:“他不是盼着他的宝贝儿子成才?,连游戏都不让他儿子玩吗?那我就让他儿子玩个够咯。”

“……”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温礼一时没说话,这会儿贺明?浠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贺明?浠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兴奋的少年音便响起。

“姐姐,我是贺明?澎,这是我妈妈的手机号,我先打个电话给?你,等我回家就加你!”

贺明?浠一改刚刚阴险的语气,亲切无比地说:“好?的,我等你。”

“姐姐,谢谢你,”贺明?澎突然吸了吸鼻子,语气欣慰,“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贺明?浠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会呢,虽然我们俩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我们是一个爸生的啊,姐弟之情大过天,我之前虽然对你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你是我弟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贺明?澎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姐姐……”

挂掉电话后,贺明?浠像个反派似的又笑出了声?。

贺明?浠是想让贺明?澎沉迷游戏荒废学习从而让亲爹贺琛的算盘落空,但听到贺明?澎那甜甜叫着姐姐的口吻,温礼总觉得?她不是在算计她弟弟,而是在攻略她弟弟。

笑完,贺明?浠又对温礼说:“温老师,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温礼:“你说。”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邀请贺明?澎来我家打游戏,到时候他要是来了,发现我们两个居然不住在一起,他万一回头告诉我家里人怎么办?”

酝酿几?秒,贺明?浠说:“所以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结束分居了。”

温礼:“……”

这小狐狸的套路真是一套又一套,套路完弟弟,又来套路他。

第55章

“好不好嘛。”

小狐狸又开始对他使劲儿了,还冲他眨了眨眼。

温礼叹气,除了答应她还能说什么。

得逞后的贺明浠觉得自己这招一石二鸟实在是太聪明了,她没生在战国时?代,简直都是屈才。

接连搞定了两个?人,贺明浠心情大好,转头就把曾爷爷对她说的那些话给抛在了脑后。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好不容易才把温礼搞到手,她才不管自己家和?温家到底有什么矛盾,也不管这个?矛盾到底会如何解决,可要让她为此跟温礼有间隙,那不可能。

贺明浠立刻开始考虑是她搬到温礼那里?去,还是温礼搬到她这里?来。

温礼问?她:“你东西多吗?”

贺明浠点头:“多,特别多。”

别说衣服包包那些?东西,光是她的二次元周边就不少?了,这可都是她的身家宝贝,辛辛苦苦从国外扛回来的,她在哪儿这些?宝贝就得在哪儿。

温礼说:“那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就搬到你那边去吧。”

年后开工,公?司很多琐事要忙,搬家的事确实只能暂时?搁置,贺明浠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体贴地让他忙完再说。

听着她这么体贴的口吻,温礼没忍住一笑:“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有任务?”

贺明浠说:“我有任务?我能有什么任务?离开学还早着呢。”

“实习,忘了?”

贺明浠瘫倒在副驾驶上,长长地啊了一声。

“我突然不想毕业了,我觉得念书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贺明浠对温礼苦笑,“你说呢温老师?”

温礼挑眉,无情地揭穿了她:“不是念书有意?思,是放寒暑假有意?思吧。”

贺明浠努努嘴,语气娇俏:“你一个?当老师的,到退休之前每年都有寒暑假放,哪儿会懂寒暑假对我们学生的含金量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你想的那么舒服,这应该是我最后一个?寒假了。”

贺明浠侧头看他:“什么意?思?”

温礼说:“这一学年结束,我就辞职了。”

“为什么?”贺明浠说,“我还有一年才毕业呢,你干完这一学年就辞职,那剩下的一年我怎么办?”

“你不是不乐意?被我管吗?”温礼闲闲地说,“我不在学校了对你来说不是正?好。”

“那是以前啊,我现在特别乐意?被你管,真的。”

贺明浠撒着娇挽留道:“温老师,要是没有你在,谁来鞭策我的学习呢?到时?候我一定会被延迟毕业的,你真的忍心看到你最亲爱的学生兼老婆被延迟毕业吗?”

说着她还可怜巴巴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巧舌如簧。

温礼笑了,英俊的眉眼露出无奈。

“不许胡闹,我在开车。”

贺明浠惜命,悻悻地收回了手指。

温礼说:“所以我让你来我这儿实习,不在学校,我还可以在公?司教你。”

贺明浠小声说:“可是公?司又没有寒暑假。”

“但是有实习工资。”温礼说。

贺明浠不屑一顾:“那点实习工资,对我来说买个?包都不够,算了吧。”

温礼不可置否她的话,淡淡问?她:“那你要不要工资呢?”

“要!当然要了,再少?也是我自己赚的钱。”

过了会儿,贺明浠又试探地问?他:“你打算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按照实习生标准开。”

“啊?这么大公?无私,都不多给点的吗?这样真不够买一个?包的。”

视包如命的贺明浠小公?主嘟囔道:“好歹我也是堂堂华东区的总裁夫人啊。”

“实习生就拿实习生的工资,至于?总裁夫人的工资——”温礼唇角微勾,语气柔软而宠溺,“我把我的工资卡给你,你买包的话就用我的工资卡刷,这样可以吗?”

贺明浠耶了一声,然后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指印在了温礼脸上。

“现在不方便,先用这个?代替一下,”贺明浠笑嘻嘻地说,“等下车了我再正?式给你一个?大大的亲亲。”

说着,她又给了他一个?飞吻。

温礼啼笑皆非。

说她是小狐狸还真没错,总有那么多花样调戏他-

年一过完,贺明浠的二世?祖朋友们终于?都从家长们的磨爪中逃脱了出来。

贺明浠在过年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刷朋友圈,尤其是刷胡珠的,当然胡珠已?经拉黑了她,她是通过两人的共同好友每天才能视奸到她的朋友圈。

胡珠自从过年前和?她大吵一架后,还真一个?人出国旅游了,每天的朋友圈都是满满当当的九宫格。

现在年也过完了,按理来说怎么都该回国了,然而胡珠的朋友圈一点要回国的征兆都没有,每天依旧是吃喝玩乐。

最后还是一个?朋友偷偷告诉贺明浠,其实胡珠已?经回国了,那些?照片都是之前在国外玩的存货。

有了朋友帮忙,贺明浠迅速搞到了胡珠的地址。

拉黑她?没关系,她直接杀到胡珠面前去,看她还怎么拉黑她。

朋友给发消息说胡珠这会儿正?在哪哪儿,还把定位给贺明浠甩了过来,刚在温礼公?司报完道的贺明浠立刻准备翘班去找胡珠。

上一秒贺明浠还在对温总发表激情的就职宣言,声称自己一定会努力工作,不会辜负温总的栽培,下一秒她拿起大衣就要走。

温礼虽然已?经习惯了她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但还是叫住了她。

贺明浠:“还有事吗我亲爱的温总?”

油嘴滑舌的小实习生,对他的称呼倒是改得挺快,温礼说:“你做事能不能稳当点,拿错外套了。”

贺明浠一愣,摊开自己手上的大衣,虽然和?她的大衣是同一个?颜色,但是显然太大了。

还真是拿错了。

她赶紧把温礼的外套重新放好。

贺明浠为自己开脱道:“这不能怪我,谁让你要跟我穿情侣色的大衣。”

温礼扯了扯唇。

“我记得好像是贺小姐早上鬼鬼祟祟地问?我今天打算穿什么颜色的外套吧。”

“这叫夫妻间的小情趣,你懂什么。”

贺明浠哼了声,披上大衣,又把围巾一甩。

“把衣服扣好,今天室外多少?度你不知道吗?”

可是把衣服扣好就不时?髦了,大衣就得敞开穿才帅。

贺明浠心里?吐槽,手上还是漫不经心地乖乖把衣服给扣好了。

温礼又皱起了眉:“大衣的扣子扣错了。”

贺明浠急着去找胡珠,敷衍道:“今年的时?装流行趋势就是扣错衣服扣子,你不懂,我走了。”

“你给我站住。”

贺明浠只得站住,温礼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走过来,她以为他又是要敲她的头或者捏她的脸,结果他只是低下了头,手指替她一颗颗把扣子解开,再扣好。

他边帮她扣着扣子边淡淡吐槽道:“如果扣错衣服扣子也能叫流行,那这肯定是某个?粗心鬼想出来的点子。”

贺明浠没忍住笑了。

帮她扣好扣子,温礼又替她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围巾。

“围巾也披好了,不然外头的风一吹,围巾都跑了。”

贺明浠听着他平淡却体贴的语气,突然叫他:“温总。”

温礼:“干什么?”

贺明浠没头没脑地说:“你好像妈妈啊。”

“……”

温礼抽了抽眼角,照着她的头来了一下。

贺明浠捂着根本?不痛的头瞪他。

温礼不为所动?,说:“晚上你几点回家?”

贺明浠睁大眼:“你不会是真把自己代入进妈妈的角色了吧?还管我几点回家。”

“……”温礼深吸口气,“我今天要搬点东西去你那儿,你忘了?”

“哦哦,是忘了,还以为你连我几点回家都要管呢,”贺明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也不知道啊,如果胡珠好哄的话我应该晚饭就回来了吧,如果胡珠不好哄的话,那我就不确定能几点回家了。”

温礼知道她和?朋友闹矛盾了,也知道她现在要去找朋友和?好,但他还不知道她们是为什么闹矛盾。

“你们是因为什么闹矛盾了?”

贺明浠支支吾吾的:“这个?吧,主要还是我不好,说话太过分了点。”

她停了一会儿,突然指着男人说:“当然这也有你的原因。”

温礼的眉头困惑地皱起。

“什么?”

“就是因为那天我看到你和?胡珠背着我说悄悄话啊,所以我就去问?她了,然后当时?没控制好脾气,说话比较难听,她就生气了。”

说到这儿,贺明浠问?他:“所以那天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温礼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神色无奈:“你该不是误会我跟你朋友之间有什么?”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么想,但是我当时?太着急生气了,所以可能就那么说了……”

温礼摇摇头,点了点她的嘴唇:“你这张嘴啊。”

……

到最后温礼也没告诉贺明浠,那天他和?胡珠到底聊了什么。

他只说这是你们两个?女孩子之间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他不插手。

活像一个?甩手不管的家长。

贺明浠也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没再缠着温礼要答案。

她嘱咐温礼不用等自己回家,因为她确实不确定自己要多久才能哄好胡珠。

一到酒吧,经朋友提醒,贺明浠很快找到了胡珠的卡座。

胡珠一见到贺明浠来了,表情一下有些?绷不住,但很快她又绷住了,冷着脸撇过了头。

贺明浠坐过去,先是好声好气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是问?她这个?年过得开不开心,胡珠都没理她。

贺明浠素来只知道怎么得罪人,怎么哄人她还真不知道,只能笨拙地说:“好了,你也气了我这么久了,就别生气了。”

谁知这句话直接又点燃了胡珠的怒火。

“我气了这么久?你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气这么久的?!”

本?来是过来求和?的,结果又被凶了,贺明浠一时?间也有些?委屈,攥着手说:“可是我看你在国外过得也挺开心的……”

胡珠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我还为你哭哭啼啼?贺明浠,你别太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我这些?日?子没你,也照样玩得很开心。”

贺明浠瘪起了嘴。

“……我就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不然你也不会连这次出国旅游也不叫我了,明明以前每次出去玩的时?候你都会叫我的。”

胡珠额了声,贺明浠又委屈地说:“我本?来还以为你发那些?玩得开心的朋友圈都是故意?气我,其实你心里?还是想着我的,原来你是真的玩得很开心,压根就没想起我。”

“算了,我就是个?小丑,我走了。”

贺明浠一吸鼻子,起身走人。

然而胡珠这时?候却急了。

“哎,你别——”

她啧了声,顾不得面子,赶紧将贺明浠拉住。

贺明浠幽幽地看着她,那双耷拉下来的漂亮眼睛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胡珠实在受不了了,贺明浠装起可怜来真是要人命了,她哎呀一声,干脆全盘托出:“好吧我承认,我发那些?朋友圈确实是故意?气你的,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视奸我,今天我在这里?,也是我让他们告诉你的,就是为了等你过来跟我道歉。”

“其实我这些?天在外面玩的时?候也在想,要是是跟你一起来的话,肯定会很开心。”

“好了,其实你今天能来,我就已?经原谅你了,你别用这副死样子看着我了。”

她和?贺明浠已?经认识了太多年,当时?哪怕再生气,真绝交是肯定不舍得的,而且这段时?间胡珠也想明白过来了,贺明浠其实就是个?嘴贱的笨蛋,她当时?口不择言,心里?绝对不是那么想的。

也就只有贺明浠,她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谁让她是贺明浠呢。

在听到胡珠的实话后,贺明浠突然低下了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胡珠意?识到了不对劲,低头一看,贺明浠居然在笑。

她一下子脸颊滚烫,吼道:“贺明浠!你敢耍老子!”

说着胡珠一把将贺明浠直接按倒在沙发上,又是打她又是挠她痒痒,以泄心头之怒。

贺明浠又痛又痒,但嘴上还是挂着欠揍的笑。

“胡猪猪!被我套路到了吧!”

胡珠恨得牙痒痒,手上更用劲了,等终于?发泄完,贺明浠从沙发上坐起来,眼角含泪,衣服和?头发都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还以为她被谁给糟蹋了。

胡珠猛灌一口酒,丢脸地说:“我这辈子走得最长的路就是你贺明浠的套路!”

贺明浠嘿嘿一笑,挨着胡珠坐。

“我今天真的是真心来跟你道歉的,”贺明浠目光真诚,对胡珠做出发誓的手势说,“那天我真的不应该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我要是再敢这么对你说,我就打自己嘴巴子。”

胡珠嗯了一声,也反思了自己:“其实我当时?说话也过分了点,但是你相信我,我跟温老师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一顿,叹了口气,主动?交待道:“那天我跟温老师单独聊天,其实真没聊什么,我就是觉得你那天……太重色轻友了,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有点不爽吧,就跟温老师聊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

贺明浠忽然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对不起啊,我也是一时?上头了,毕竟是平生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贺明浠语气郑重,“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把朋友放在第?一位!”

胡珠努嘴:“那倒不用,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敢跟温老师比。”

两个?好闺蜜把话说开以后,贺明浠的脸皮又厚了不少?,甜言蜜语说来就来。

“可以比可以比,咱俩多少?年的闺蜜了,男人跟你比起来算什么?”

胡珠故意?冷着脸说:“少?来,离我远点。”

“不嘛。”

贺明浠非但不听,反而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又贴紧了她一些?,她抱着胡珠的腰,还把头靠在胡珠的肩膀上磨蹭。

胡珠其实心里?享受得不行,傲娇地哎呀一声,推开她。

“我警告你,我对你没兴趣哦,少?把你用在男人身上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贺明浠耍无赖说:“不要,我就要用在你身上。”

“……”

胡珠实在忍不住勾起了唇,故意?嫌弃道:“喂,你小子今天妲己附体啊,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了?”

贺明浠大言不惭:“我一直都很会撒娇好吗?”

“那你就去找你的温老师撒娇,”胡珠切了声,“你但凡把这招用他身上,早就能把他拿下了。”

闻言,贺明浠忽然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其实吧,我已?经把他拿下了……”

“什么?!”

在胡珠震惊的目光下,贺明浠点点头。

“该死,真不应该跟你冷战的,我居然错过了这么多。”

胡珠懊恼,一把抓住贺明浠,开始了她的审问?:“你、把这段时?间,你拿下温老师的前因后果,所有的细节都跟我完完整整地讲一遍,要是敢有一点遗漏,我拿你是问?。”

贺明浠嘟囔说:“……可是我就是有遗漏了,你也不知道啊。”

胡珠心想也是,于?是说:“那我到时?候就给温老师打电话找他求证,这样你总不敢有遗漏了吧?”

贺明浠显然不信,她可不相信胡珠能有那个?胆子。

“我不信,有本?事你就打。”

胡珠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嘶了声:“你还不信是吧,好,我现在就打。”

说罢她抢过贺明浠的手机,直接输入密码,找到温礼的手机号,迅速拨了过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二十秒都没用到,等贺明浠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哎!你还真打啊!”

她想去把手机抢回来,然而胡珠预判到了她的动?作,提前闪开。

她举起手机,正?要拿手机继续威胁贺明浠,电话显示已?经接通了,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两个?人都愣了下。

这接的未免也有些?太快了。

那头的温礼已?经出声:“明浠,你回家了吗?”

贺明浠瞪了眼胡珠,无声示意?你打的电话你来收拾。

胡珠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那个?,温老师,是我,胡珠。”

“胡小姐?”

“对。”

“你跟明浠和?好了?”

“嗯,和?好了。”

“那就好,”温礼语气温和?,“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珠额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想把手机还给贺明浠,奈何贺明浠死活就是不接。

她急得挠头皮,又实在跟闺蜜的老公?没什么话可聊,只能破罐子破摔道:“听说明浠已?经把你给拿下了?”

贺明浠:“!”

这女的还真敢问?,真不怕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