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避暑(1 / 2)

以下犯上 九皇叔 4087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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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乔让七日就得回去, 眼下已过了六日,陈砚亟不可待。

榻上的人抿了抿嘴,故作自持, 道:“可是人还未曾找到, 你命人再去抓紧找找, 旱路也去找, 明日回城去找周大人要人。”

元莞人在此地, 依旧让人从旱路去找,七日时间短, 根本找不到人, 再折腾下去,也是没有用。她自己心知肚明,面上装出焦躁不安的模样,陈砚被她糊弄住了,令人安排回城,又加紧去找。

当天夜里之际,周明艳复又来找她,今日一身澜袍甚是洁净, 眉眼处的忧愁也不见了, 见到元莞, 俯身揖礼:“明日我便离开了。”

“想好了?”元莞叹问。

“想好了, 我同阿颜说过了,今后哪怕余生凄苦,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不会怨怪旁人。”周明艳爽朗一笑, 露出糯米白牙。

元莞见她主意已定,也未曾再说, 回身从包袱里取了一枚令牌,递给她:“这是皇城司的调令,有难去地方官衙求救。”

皇城司专管情报,比起殿前、侍卫两司更让人害怕,地方官员见令定不敢敷衍。

“我不能要,你回去不好交差的。”周明艳忐忑,元莞是身份特殊的废帝,回去后若闹到御前,还会给她惹麻烦,不能再接受她的馈赠。

她不收,元莞不勉强,随意置于桌上:“你二人都是女子,未曾见过大世面,若被人骗了或者走丢了,到时你们也没有办法。你不愿接受,也随你你而去,不勉强。”

这么一说,周明艳就犹豫了,盯着调令须臾,默默将之收了起来,对元莞道谢。

将要离去之际,元莞出声唤住她:“你放弃家中大好前程,与苏颜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可会后悔?”

周明艳与元乔的做法颇像,都是破釜沉舟,将自己的未来架于炉火上烤,反复煎熬。

周明艳见她问得仔细,笑说:“不后悔,我心中喜欢她就行,与其茫然过一生,不如顺心而为。我同她是两情相悦,虽说见不得光,可我们心意是好的。”

两情相悦、见不得光、心意是好的,这些话传入元莞的耳中,她很难相信是周明艳说的。

周明艳看似柔弱,心性异常坚定,犹有不悔,令她叹服,“好,你们明日启程就走,我会让人注意些。”

“好。”周明艳深深一笑,看着元莞的双眸中多了些许感谢,无声退出屋子。

她一走,元莞不禁在思考自己同元乔的事,她二人无法面对家人、世俗的眼光,尚可一道离开,择地而居。

那么元乔与她又该如何是好?

城防军、中书、枢密院乃至天下人,对皇帝的束缚超过寻常人的。

黑夜里码头传来开船的吆喝声,循声而看,灯火萦绕的码头上恍如白昼,忙碌的身影在来回穿梭,都是为自己而忙碌。

元乔此时又在做什么?

她胡思乱想之际,元乔伏案批阅奏疏,中书稳定下来,赵原上任后亦可算顺风顺水,就剩下枢密院了。

七日之期到了之后,元莞握着伞在码头走动,同陈砚说话。

时辰不早,陈砚请她早些回城,打马回去还要一日一夜的时间,就算不赶路,也要明日黄昏才能抵达临安。

元莞借机在一侧走动,余光扫到上船的两人,目露憧憬,须臾后,两人进入船舱,身影消失了。

她回身同陈砚道:“回城。”

快马加鞭一日一夜后,清晨时分进入临安城,陈砚好生将人送入府邸,回宫同皇帝复命。

人没有找回来,也在元乔的意料内,反是周晋闻讯在朝后急匆匆去找元莞。

元莞沐浴更衣,今日是端午佳节,落霞在她的发间簪了几根彩色丝带结成的小辫,跟着黑发散在肩上。

落霞新学的样式在婢女身上试验后,觉得好看就会用在元莞身上,元莞照着铜镜觉得有趣,就默认下来。

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吃食,门人报周相来了,她只得匆匆去接客。

相比较元莞而言,周晋更显得风尘仆仆,朝服都未曾来得及更换,见到元莞后也顾不上尊卑仪态,先开口询问:“可找到小女?”

元莞不客气道:“临安外官道四通八达,我令人从旱路、水路一路找下去,并无线索。苏颜不辩方向,想来周姑娘很懂躲避之道。”

被这么突然一问,周晋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是兴师问罪。

他并不熟悉女儿的性子,对于元莞所言更无从辩驳,耐着性子道:“您是何意?”

“她二人一道离开,沿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可见并非是胁迫,而是心甘情愿。苏颜是我的人,我虽看管不周,可周姑娘是高门之女,知书达理,也为何不懂规矩?”

一番质问,让周晋哑口无言,只得道:“您一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若有线索,我还不将人抓回来?”元莞语气沉了下来,不好将话说得太绝,吩咐婢女去办茶,又缓下语气道:“我向陛下借了皇城司的人,他们沿着官道去找了。”

皇城司介入,让周晋顿时放下心来,朝着元莞揖礼感谢:“此事还要麻烦您,小女糊涂,让您蒙羞了。”

“谈不上蒙羞,只是此事已然按住,为保周府的名声,周大人应该晓得如何做。”元莞善意提醒,女子私自离家一事于家族而言并非是喜庆的事,能瞒则瞒。

周晋颔首:“我明白。”

按住周晋后,元莞疲惫地松了口气,今日端午节,龙舟赛后,皇帝会于升平楼内宴饮,她就不用去凑热闹了,不如睡上半日,晚间再入宫。

想得很美好,可刚吃了两口饭,阿布小跑着过来,见她回来了,欢喜道:“你回来了,我们去看龙舟。”

“不去,我累了。”元莞摆手拒绝。

阿布在府里住了很久,早就将各处摸得仔细,又初逢端午,听婢女将龙舟说得神乎其神,就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走过去,拉着元莞的手臂:“别小气,一道去玩。”

“这并非是小气,而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你让陆县主同你去。”元莞悄悄避开她的手,往一侧挪去,对这些女子,她已感头痛。

阿布晓得她避嫌的心思,被拒绝后又拉住她的手:“她不去,她今日陪旁人去、不对、不对,是要入宫。”

宋话说得模糊不清,元莞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唤来孤鹜,指着他:“他可陪你去,想什么就令他去办。”

“不要,不要男人、没意思。”阿布觑着孤鹜,摇头不应,向元莞一侧避去。

元莞指着落霞:“那她陪你去。”

阿布看了一眼笑意憨态的女子,上下打量:“不错,走走走,再不走就看不到了。”

落霞未曾反应过来就被她拉跑了,孤鹜忙跟着了上去,元莞得了半日清净,回榻去休息。

端午这日或许是应景,日头大好,烈日炎炎,护城河两岸都站满了百姓,往来极为热闹。

陆连枝坐在看台上,见到阿布拉着一婢女过来,笑着迎过去,问落霞:“你主子呢?”

“回县主,她未曾过来。”落霞被晒得小脸发红,见到陆连枝一人坐在一处,不免多看了一眼。

陆连枝听闻元莞未曾过来,心里涌起一阵失落,又打听元莞近日做些什么。

落霞守口如瓶:“她近日住在宫里,才刚回来。”

“又住宫里。”陆连枝忍不住嘀咕一句,在婢女面前不好多说,就请阿布去看台就坐,落霞亦步亦趋跟着。

护城河两岸人声鼎沸,百姓摩肩擦踵,若非城防军稳住秩序,只怕早就乱了。陆连枝坐在看台上无心去看,坐了片刻就离开,前往元府。

元莞闭门谢客,她吃了闭门羹,在厅里无趣地做了片刻后,怏怏不悦地回府。

龙舟赛后,朝臣去升平楼内赴宴,她不得不跟着过去。

皇帝身侧,照旧见不到元莞。

宴饮结束后,各回府邸,元莞这才入宫赴宴。

两人在西华门相遇,元莞今日的发髻多了些娇俏感,彩色的小辫就像是一根绳索抓住了陆连枝的眼睛,她笑道:“你今日挺有趣的。”

“婢女梳妆,随她去折腾。”元莞随意应付,眼神淡漠。

自从陆连枝告秘之后,元莞同她就不再同以前那般亲近,就算面对她炙热的感情,也是打不起精神。

元乔虽说废帝一事对不起她,可除此之外,并无不妥的举措,陆连枝就不同了。

她压制不耐,陆连枝也没有察觉,反问她:“听说你刚出宫,怎地又进宫了?”

“无事罢了,县主慢走。”元莞淡淡一笑,吩咐车夫继续往前走。

屡次被拒绝,一次比一次差,陆连枝的耐心几乎耗尽了,看着远去的马车,双手握成拳,皇帝身侧哪里有那么好站的,终究有一日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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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饮后,元乔就近歇在升平楼内,虽未饮酒,亦有些困乏,昏昏沉沉之际,听到一阵脚步声。

睁开眼,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漆黑的发间夹杂着几缕彩带,同那双蓝眸一看,倒不似宋人,她打起精神坐起来:“你将人放走了?”

“还在找。”元莞没有说实话,深深望着她柔弱无骨之色,心口悸动,难以顾及其他,俯身靠过去,亲上她的唇角。

每次都是这般猝不及防,元乔已然习惯了,扬首迎合她。

唇角相依后,元莞的手落在她的发间,继而是耳畔,她捏了捏,就见到眼前人皱眉,识趣地松开来。

无端被亲,又被捏耳朵,元乔眼中的柔意散去几分,元莞趁机坐下,道:“你未曾饮酒?”

“没有。”元乔侧身,揉了揉鬓间,显得很疲惫。

元莞不好耽误她休息,就道:“我去看看意欢,你先休息。”

来了就走。元乔道:“你奔波一日一夜,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