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大概会?变成地缚灵那种级别的存在。”
“但这样的话,世界线也没有理由杀我了,因为乌丸先生会?帮我去替死。他成为神明后,为了逆转时间而使用的时间权柄的分量,一定会?让世界线毫不犹豫地把他绞杀。当?世界线吞掉了时间权柄的持有者?,我就安全了。”
“乌丸先生的心?愿就是逆转时间,拯救世界,自?己的死活无所?谓,我的目的就是活着就行。所?以这样子看,我们的合作也就顺理成章了吧。”
和景弥生笑眯眯地伸手拍拍诸伏景光的后背,“当?然,地缚灵是没办法离开屋子的,到时候还要麻烦hiro你找我啦,不然我都只能一辈子困在房间里面出不来了。”
“什?……”诸伏景光皱眉疑惑地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两人,“弥生你可是神明,你真的愿意变成一只地缚灵吗?至于……乌丸先生……我对你的一切都是靠我的想象,虽然你现在和我想象的差别很大,但我对此不做评价。”
“我只想问,你们两个都打算为此牺牲吗?”
他怎么一点也不信呢?
一个是手眼通天,一呼万应的黑手党BOSS,不说多肆意潇洒,为所?欲为,但肯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能比他活得更?舒服的了。
另外一个是世间唯一的神明,还是以人类灵魂为食的神明,就算是有世界线在暗中?谋划,也不至于为了救人类把自?己搭上?吧?
他们两个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这样想的吗?
第127章最后的交易
“成?为地缚灵也比死了好?吧,有乌丸先生替我去死,我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和景弥生无奈地耸耸肩,“毕竟我把所有的权柄都拿回来,也打不过世界线,反抗没有什么意思。”
乌丸莲耶也附和道:“我已经活了很久了,继续活下去也只是?徒增我的痛苦。如果我一个人的牺牲可以结束这场噩梦,我没有理由不同意吧。”
“而且,我是?一个人类,以人类的身份挑战神明,成?为神明,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却实现?了。我打破了人类的规则成?为神明,也未尝不能打破神明的规则,挑战世界线。”
“如果我信守规则,循规蹈矩,懦弱胆怯,我早就?在无尽的循环中失去反抗的能力。只有不断的坚持和反抗,才能为自己创造出生存空间。外部的压力不会让我屈服,只有自己本?身的放弃才是最终的屈服。”
“我会?抗争到最?后?一刻,为此将不惜任何代价。”
“这就?是?我在这场无限循环的噩梦里学会?的生存方式。”
听到两人的发言,诸伏景光沉默了,弥生比他想象的更不在意权势和地位,而乌丸莲耶更是?完全颠覆了他的所有想象。
乌丸莲耶甚至比所有人看起来都更像是?个正派人物?。
这多少有些离谱。
“我明白?了,不过这件事情本?身就?和我无关?,你们既然达成?了合作,我也无法阻止你们。”诸伏景光默默后?退一步,他的目光看向和景弥生,温柔而担忧。
他不在意乌丸莲耶,乌丸莲耶再怎么说,也只是?个人类,想要成?神,必须获得和景弥生的帮助。
但和景弥生很重要,一方面,他对和景弥生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毕竟是?和景弥生把他从死亡中拉回来的;另外一方面,事情的走向完全由对方控制,如果他不想交出权柄和能量,乌丸莲耶根本?不可能成?神。
“别担心,hiro,不管我们失败还是?成?功,你都不会?有事的。”和景弥生浅笑?着割破自己的手掌,金色的神血像不要钱一样从他的掌中源源不断地流淌。他紧握着手链,一道温暖柔和的光芒从他指间?泄出,但绝不刺目。
诸伏景光只感觉一道暖流从心中开始向四?肢涌出,从未有过的力量从手里浮现?。他遵循心中的想法,让力量流转全身,随后?为自己凝聚出了实体。
他成?为了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和景弥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和景弥生满意地点头,随后?伸手将手链递给对方,“hiro,我把世界线赐下的创生权柄交于你,它会?护你不灭不伤,永世安康。你不必担心今后?的生活,就?算我们失败了,这份权柄也会?给你带来安稳的生活。”
“它能治愈疾病,复原伤口,甚至可以让死人复生。但使用权柄是?有代价的,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和景弥生便收回自己的手,诸伏景光却猛地向前一步,伸手拉住,“等等,弥生。把权柄交给我真的可以吗?你为什么不自己留着?”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交出权柄,就?好?像你知道你要死去一样。
“hiro,别皱着一张脸了,这对于人类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和景弥生好?笑?地轻拍他的手,“创生权柄和我本?身的权柄相冲突,我留着也是?麻烦事。”
“这个权柄对于乌丸先生的成?神没有帮助,而且还有可能和其他权柄打架,你拿着反而正好?。它能保护你的安全,而且保证你不会?轻易被世界线绞杀。”
“好?了,你离开这里吧,hiro。等会?儿?成?神仪式的余波可能会?波及你,要是?你出事了,我岂不是?白?护着你了。”
“对了,hiro,记得来找我,地缚灵可是?没办法离开房子的。”
和景弥生松开和诸伏景光牵着的手,歪着头冲他摆摆手,“那么,下辈子再见了,hiro。”
诸伏景光摩挲着手里的项链,他眉宇间?全是?凝重的阴云,嘴角也绷成?一条直线,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地位的差距让他无法说出任何建议。
“……我明白?了,祝你武运昌隆。”
随着这句话,诸伏景光的表情变得柔和,“我会?去找你的,弥生。”
“那么,再见了。”
他闭上眼,倒映在最?后?的仍是?和景弥生的笑?脸,对方的目光温和而平静,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样。
等他再次睁眼,身边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迹。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远方,随后?低下头掩去了自己所有的表情。
————————
“诸伏先生真应该看看您现?在的表情。”
乌丸莲耶嗤笑?一声,眼前的神明面容俊美,眼睛如同稀碎的金沙翻涌,头发如同光洁的丝绸,用世间?所有的美好?词汇形容祂都相形见绌。
但祂的表情,冷漠得如同冰霜,如同石雕,没有温度,没有波澜。
“你刚才不是?也演的很好?吗,伏特加都被你忽悠进去了,明明你杀了他最?爱的大?哥。”塔纳托斯无感乌丸莲耶的嘲讽,“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面对自己喜欢的孩子,总想留下自己最?光辉伟岸的一面,即使我也不例外。”乌丸莲耶耸耸肩,“我只是?没想到神明对自己的信徒也会?这样。”
“信徒?不,hiro是?我的朋友,我的信徒只有伊丽莎白?,她已经死了。”塔纳托斯意有所指地说道。
乌丸莲耶听出了塔纳托斯语气下深埋着的不满,他勾唇轻笑?,随后?优雅地鞠躬,“见谅,和景先生,我当时并不知道您的目标,伊丽莎白?小姐明显持有权柄,而且她和你是?一伙的,所以我只能先想办法带走了她。当然,您不必担心,世界重启之后?,伊丽莎白?小姐会?回到您身边的。”
“最?好?如此。”
面对这位临时的合作伙伴,塔纳托斯无意多聊,抬手唤出镰刀,“那就?开始吧,乌丸先生。”
见塔纳托斯进入正题,乌丸莲耶也只好?耸耸肩,他默默取下项圈上的原罪之石,把它整个塞入眼中。鲜血顺着他的眼眶滴在洁白?的衬衫上,他也丝毫不觉得疼痛,“除了查特绿的部分,所有的遗骸都在我身体里面了。”
“查特绿的部分,我可以给你补上。我吞掉了他的灵魂,虽然比不上原罪之石上面的能量,但也算聊胜于无。”
塔纳托斯割破手掌,金色的神血在祂的掌心四?周飘散,风从祂的脚底升起,吹得他们两人衣摆翻飞。祂向前伸出手,“割破你的手掌,与我相握。”
“这么简单?”虽然这么说着,乌丸莲耶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小刀,同样为自己划破一道伤口,他伸出手与塔纳托斯交握。
一瞬间?,金色的神血像一根根触手缠绕上对方的身体,下一秒,无情的尖刺捅穿乌丸莲耶的身体。大?量的鲜血通过孔洞飞溅到空中,乌丸莲耶整个人像被荆棘刺穿的血豆腐,鲜血顺着脚尖流淌在地面上。
他很快因失血而晕厥,他的手臂被塔纳托斯撑着,头却不受控制地歪在一侧。
塔纳托斯面无表情地继续祂的工作,直到乌丸莲耶已经变成?了一具完全干枯的尸体。祂这才将神血顺着伤口灌入乌丸莲耶的身体。
随着神血的涌入,乌丸莲耶缓缓睁开了眼。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下一秒,难以言喻地疼痛从手掌交握处传来,接着是?灵魂被撕碎重组的剧烈疼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细胞在破裂,纤维被拉扯,痛觉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却仍然没有尽头。
他下意识地想要抽手,金色的神血却霸道地把他扯了回来。
“是?你自己说你可以坚持的,乌丸莲耶。我已经将全部的神血都灌入你的身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塔纳托斯波澜不惊地说着,即使乌丸莲耶表现?得再痛苦,比起原罪的磨损,那还是?太?轻微了。如果他连成?神都坚持不下去,又哪里能撑到死亡的那一天。
况且不光是?乌丸莲耶,祂自己本?身也承担着神血亏空的巨大?痛苦。祂能感受到困意逐渐向祂袭来,失去血液让祂的动?作变得迟缓的同时,也让祂的身体感受到全身被针扎的疼痛。
这毕竟是?让一位人类成?为神明,不管是?祂还是?乌丸莲耶,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乌丸莲耶喘着粗气,几乎是?从舌尖上吐出的单词。
他只感觉有人在硬生生撕扯他的大?腿,或者有人在灼烧他的内脏。他的肠子掉在外面,骨头被生锈的锯子切割,心脏被人切片雕花。
这太?疼了,疼得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者一个小时。疼痛拉长了时间?,时间?的刻度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不重要,毕竟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乌丸莲耶却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下一秒,金色的神血全部涌入祂的身体,祂本?是?被塔纳托斯架在空中,现?在祂却像是?上帝向祂的子民伸出了手指般漂浮在空中。
见事情步入正轨,塔纳托斯总算松口气,祂有些疲惫地眯着眼,过度的能量消耗让祂几乎濒临沉睡。
“可以了……”塔纳托斯松开他们交握的手,“你去用你的时间?权柄吧,我需要休息……”
“不……”
“什么?”塔纳托斯不知道是?自己快要陷入晕厥,还是?乌丸莲耶本?身说得就?太?过于轻声。
“我说不够。”
还没等塔纳托斯做出反应,乌丸莲耶就?迅速地伸出手,紧紧地抓着塔纳托斯。祂的笑?容满含恶意,但眼神明亮异常,看塔纳托斯就?像是?在看一块肥肉,一把珠宝,“我说不够,这点神血,不够我成?神。把你的……你的全部都给我!”
塔纳托斯当机立断地用镰刀去砍乌丸莲耶的手臂,可却落了个空。对方不止何时来到了祂的身后?,乌丸莲耶凑在祂耳边低语道:“现?在我才是?神明。”
随着乌丸莲耶的话,塔纳托斯只感觉一道凉意从祂的背后?传来,乌丸莲耶用小刀划破了祂的背,祂转身欲挡,却被乌丸莲耶一掌打跪在地上。
鲜血从塔纳托斯的口中喷出,祂已经将所有的神血都传给了乌丸莲耶,现?在祂只是?一个普通人。
乌丸莲耶可没有停手的打算,祂直接伸出手,撕开了塔纳托斯的后?背。下一秒,塔纳托斯只感觉从后?背处传来了无法反抗的巨大?吸力,这股吸力简直要把祂的所有全部吞噬。祂立马试图起身攻击离开,却被乌丸莲耶一脚踩回了地面。
“我已经给了你所有了……乌丸莲耶!”塔纳托斯愤怒地试图举起镰刀,却发现?自己连镰刀的重量都无法承受。
祂的窘境被乌丸莲耶识破,对方像是?看乐子一样环胸而立。
“我说了,不够。神明大?人,我怎么可能会?放你在我死后?,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要是?骗我的怎么办。我死了,可没有人能再杀你了,你是?打着这样子的主意吧?”乌丸莲耶轻轻地笑?着,祂只用了一点力,就?轻易地从塔纳托斯手里夺过了镰刀。
“死神的镰刀……你收走了这世界多少人的灵魂?现?在,全部给我吧!”
“你……”塔纳托斯艰难地抬起手,费力地转身想给乌丸莲耶来一拳。
可下一秒,那把夺去许多人生命的镰刀,就?没有一丝犹豫地劈到了祂的头上。
完了
塔纳托斯心里一凉。
——————————
乌丸莲耶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镰刀,眼前是?男孩死不瞑目的尸体,这位曾经的神明就?像一具普通的尸体一样倒在地上。祂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我做到了?”
【告:已识别个体名“塔纳托斯”死亡,祂所持有的642份灵魂被全部收回。辛苦了,乌丸莲耶,那么,第22次世界即将重启,欢迎你获得新生。】
乌丸莲耶无视这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播报,他有一个更加关?心的问题,“所以……你是?世界线?”
【告:正解。塔纳托斯是?黑暗属性的神明,祂恶意闯入本?世界,携带原罪破坏世界的平衡。当祂死后?,这个世界的平衡才会?恢复到正常情况,这就?是?吾需要你帮助修正的原因。】
果然,当塔纳托斯说出“世界线”的时候,他脑子里面的所有事情才对上了号。
塔纳托斯意外闯入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原罪,破坏了平衡,增加了额外的死亡。而世界线困于自己无法出手,所以只能降下权柄,委托他去处理这个巨大?的麻烦。
不过这本?身也是?人类的一种自救,就?算世界线不出手,人类也必须靠自己去解决神明的问题。所以,乌丸莲耶并不记恨世界线选中他,由此为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他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会?保证这个世界不会?再出乱子了,对吧?”
【告:吾乃世界秩序的存在,没有理由不维护世界。】
【须知,下一世,吾不再出现?在你身边,你的一切权柄吾都会?收回。】
“可以,没有问题……”乌丸莲耶也不想有一个东西天天在自己脑子里面说话,祂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皱眉问道:“但你真的保证塔纳托斯死了吗?他看上去……应该不是?这么容易杀的神明?”
随着祂的问题,原本?的机械音中却传来了一丝笑?意,就?好?像一台ai拥有了自己的情绪。
【告:塔纳托斯是?掌管灵魂的神明,为了防止祂编造篡改灵魂的数据,假装死亡骗过吾的视线,吾为此制定了计划。吾之所以命你去击杀伊丽莎白?,是?因吾在伊丽莎白?的灵魂中种下标记。塔纳托斯见伊丽莎白?死亡,必会?吸收其灵魂以帮助其转世。吾确认标记存在于这份灵魂之中,死亡者确为“塔纳托斯”。】
原来有考虑到这个份上吗?
【不必担心,失去了全部的权柄和能量,就?算塔纳托斯真的没有死,也不可能逃过吾的视线。如果祂真的再次出现?,吾将其直接击杀即可。】
乌丸莲耶一愣,“是?……是?吗?”
第128章最后的交易
“景光,醒醒,别睡了,父亲母亲回来了。”
一道?熟悉的男孩声?在他耳边响起,表面冷酷的语气下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
诸伏景光猛地坐起来,他呆愣地看着眼前黑发的凤眼男孩,“哥哥?”
诸伏高明有些奇怪自己弟弟的反应,他看自己的表情就好像看一个阔别已久的熟人,可明明他们分开才不到八个小时。
“……你睡前看了什么?”
“没什么……”诸伏景光撑起身子就?准备下床,手却碰到一个有些冰冷的物体,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把东西塞进了枕头底。
诸伏高明打量着突然停顿下来的弟弟,掀开被子就?把他藏起来的东西给翻了出来,“手链?是谁送你的?”
“不知道?,不记得了。”诸伏景光歪着头费力地思考,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给他送了一条如此花里胡哨的手链。
“黑曜石,灰水晶……看上去不是小学一年级的孩子能买得起的东西……”诸伏高明捏着手链,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你没接触什么不对?劲的大?人吧?”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哥哥在说什么,他疑惑地问道?:“什么叫不对?劲的大?人?”
“就?是……会摸……算了,明天?开始,我会和父亲母亲交换送你上下学。”和弟弟讲x骚扰他也听不懂,还是直接和父母讲吧。
“诶?”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的脸涨得有些通红,“可是,大?家?都是自己上下学,我会被同学笑话的。”
他已经上小学了,为什么家?里人还要接送他上下学啊!
诸伏高明无?视弟弟的反抗,拿起手链就?往外走,“作为你不知道?为什么就?随便收别人礼物的惩罚。”
“可是……”诸伏景光慌张地追上去,拉着诸伏高明的衣摆,“它对?我好像很重要……哥哥,你不能带走它。”
他有一种直觉,他不能失去这条手链,因为他与一个人约定好了。
约定?
他约定了什么?
“重要?明明你都不知道?是谁送的。”诸伏高明再次确认手链上的细节,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他原本以?为是有些大?人在讨好景光,或者是某种奇怪的封口费。
但他仔细确认后,发现并?不是这样。手链的做工极其?精细,款式也不是他们这个县城能买到的,起码应该是从大?阪、东京之类的大?城市购买的。送这个礼物的人要不不是本地人,要不就?是刚出去旅游的人。
长度大?约有17cm,合适中等偏瘦的成年男性腕围。购买这条手链的人原本送礼的对?象肯定不是景光,而是一个成年男性。
手链上挂着一个挂坠,上面写着ay,材质看上去是银质,而手链整体无?银质装饰,挂坠与整体不匹配,所以?挂坠是后面特意加上的。而景光的首字母不是ay,也就?是说,原本送礼的对?象,应该是这位ay先生才对?。
“你不是偷了谁的东西吧?”
不是诸伏高明想怀疑弟弟,但这条手链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女士出门旅游,特意为自己的男朋友选的手链。
“不是!我才没有偷东西,真的是有人送我的,他和我说这个东西很重要,让我一定保管好。”
诸伏景光没想到自己会被哥哥怀疑人品,原本就?因焦急而红透的脸愈发红得滴血,“还给我,这真的是我的!”
他很担心哥哥会因为怀疑他,而收缴这条手链,那他就?再也没办法找回来了。
见自己弟弟急得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抢,诸伏高明还是选择相信弟弟的人品,把手链递了回去,“你明明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你却知道?是个男性?”
男性?不,好像也不完全是。
但这个问题不重要,诸伏景光一把从哥哥手里拿走手链,抱在胸前戒备地说道?,“这是我的秘密。”
看着平时小跟班一样的弟弟,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诸伏高明深深地叹气。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他这个当?哥哥的没必要强行逼迫对?方说出来。
于是他伸手摸摸弟弟的头顶,“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但你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既然这个ay代表的不是景光,而景光又如此肯定这条手链是送给他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送礼者的首字母是ay,而且还是一个成年男性。而交换带有各自名字的首饰实在是一件过于充满暗示的行为,他不得不多考虑一下对?方的用意。
“我知道?的,哥哥。”诸伏景光脑海里面似乎闪过了什么回忆,却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可以?出去吃饭了吗?”
诸伏高明牵起他的手,“当?然,你想戴着手链吗?现在它对?你太大?了,我可以?帮你找同学改小一点?,或者看妈妈有没有空。”
戴着吗?
真的可以?吗?
诸伏景光的眼底闪过迷茫和纠结,但他还是在片刻后坚定地说道?:“嗯……我要戴着,它很重要。那麻烦哥哥和妈妈了。”
本就?是钓鱼试探的诸伏高明,看着弟弟的表现,心里咯噔一下。
最近还是早点?回家?,也不要离开景光身边吧。
这个反应,景光看起来就?像是被谁催眠洗脑了。
到底是谁干的!
他不会放过这个人。
绝不!
————————
“哥哥……我只?是去找安酱玩,你不用跟着吧?你不是要考试了吗,不复习真的可以?吗?”
诸伏景光无?语地看着最近变成贴身保镖的哥哥,虽然他很开心哥哥可以?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啦。但哥哥基本推掉了一切的娱乐活动?和课外学习,势必不离开自己三米远的行为还是让诸伏景光倍感?压力。
诸伏高明借着还算明亮的路灯,头也不抬地翻着手里的书,“我认为我的成绩还没有差到一定要坐在教?室复习的程度。等你到家?,我自然会开始学习。”
“算了吧……我不去找安酱了,我们回去吧。”诸伏景光无?奈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画册,礼物还是明天?再送给安酱吧。哥哥跟着他去生日聚会,他的朋友们到时候压力也会很大?的。哥哥毕竟是整个县城里面学生的公敌,所有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在这种欢乐的场合,还是不要给安酱增加麻烦了。更何况,他也不想耽误哥哥读书。
“我跟着你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不是为了限制你,景光,你不用在意我。”诸伏高明哪里看不出弟弟是在为他考虑,被迫妥协。
他只?是担心景光接触到了不好的人,又不是打算把弟弟拴在裤腰带上。
“我知道?,但是明天?送礼物也没有什么关系,走吧,哥哥。”诸伏景光又不是没看见自家?哥哥的黑眼圈,虽然高明一直给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态,但他其?实也还是个尚在生长期的未成年罢了。
诸伏景光已经连续几晚看见哥哥挑灯夜读,为了哥哥的身心健康以?及未来身高着想,他今天?还是早点?回家?吧。
“回去我给你讲故事,上次讲到哪里了?”诸伏高明伸手摸了摸弟弟柔软的脑袋,他知道?弟弟今晚不能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心里肯定不舒服。弟弟虽然不说,但他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诸伏景光眼前一亮,自从哥哥上了初中,睡前故事都变成了爸爸讲,他好久没有听哥哥讲故事了,他连忙接道?:“司马懿诛杀曹爽。”
“那差不多快讲完了,下一本……你想听什么?”
“唔……我想听……”
诸伏景光一愣,他应该听什么呢?他好像没有什么想听的,那些故事他都知道?了。
奇怪,他怎么知道?的?
可是这是难得的,哥哥讲的故事,他不想错过。
如果非要让他选一个睡前故事,他迟疑地说,“小红帽和大?灰狼?”
诸伏高明回家?的步伐一停,他困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弟弟,“嗯?景光你喜欢安徒生童话?”
“不……我想听听正常的小红帽和大?灰狼是什么剧情?”
为什么他脑子里面的小红帽和大?灰狼终成眷属了啊!?这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正常?诸伏高明不明所以?,“虽然安徒生童话有很多个版本,但大?概的剧情都是一个老婆婆,好心放凶恶的狼进入自己的家?里,然后被狼吃进了肚子。她的孙女小红帽前来看望外婆,狼就?披上她外婆的衣服,假装老婆婆接待她。最后,聪明的小红帽识破了狼的伪装,她找到猎人,杀死了大?灰狼……救出了……自己的外婆……”
诸伏高明的话语越来越慢,最后松开了牵着弟弟的手。
诸伏景光抬头看着诸伏高明,只?见对?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只?好顺着哥哥的视线望过去。
他家?门敞开着,顺着风在空中摇晃。
就?好像一头吃人的怪兽朝他们张开血盆大?口。
大?灰狼已经来了。
“景光,去找警察。”诸伏高明迅速冷静下来,他伸手把景光转了个身,“你记得最近的警察局在哪里的对?吧,往那边跑。”
“不……哥哥,是父亲母亲放人进来的,对?方是熟人。警察……也是熟人,你能保证他们不是凶手吗?”诸伏景光抬起头,他的表情冷静而又平淡,“我们一起进去,父亲母亲说不定还没有事。”
不可否认,景光的猜想虽然极端,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就?算警察没有问题,要是景光在路上碰见熟人去求救,正好就?遇到凶手怎么办。
他现在赌不起。
“……我明白了,跟在我的身后。”诸伏高明深吸一口气,虽然他很奇怪景光为什么会如此冷静,但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必须先带着弟弟从这场危机中活下来。
诸伏高明不敢贸然进去,他打量着门厅小小的一块区域。门口有大?量的血脚印,脚尖方向朝外。血脚印的鞋底花纹为同一种,凶手只?有一个人。同时门把手内侧有血迹,证明凶手已经从他们家?里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推断还是让他松口气,起码景光不会有事。
“凶手应该不在里面了,先进去找父亲母亲,做好心理准备,景光。”
如此大?量的血迹,父亲母亲恐怕凶多吉少,他已经预见了惨剧。
但他不得不进去,万一呢,万一他们的父母还没死呢?
“我知道?的,哥哥。”诸伏景光缓缓抬起头,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焦距,就?像整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抽离开。他听不清哥哥在说什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只?能感?受到,从刚才起,手上的手链就?烫得惊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给了手链。
可是就?算他听不见,看不见,他也非常清楚地知道?,父亲母亲已经死了。
诸伏高明还没有学过心理学,还不知道?景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解离现象。他见弟弟情绪相当?稳定,便拉着他顺着血脚印的方向前行。很快,两具尸体就?映入眼帘,他们的父母倒在地上,鲜血泼满了整个房间。
“我……去打报警电话。”
诸伏高明哽咽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他立马转身前往客厅,准备拨打电话。
而就?在他转身的下一刻,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落。诸伏景光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哀恸,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
他取下手链,手链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烫伤,他却面无?表情地双手合十,紧握着手链。他低着头,对?着父母的尸体跪下,轻声?道?。
“死神大?人,您忠诚的信徒向您祷告,祈愿您归还我父母的灵魂,我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如果您还存在于这个世间,就?请回应我的呼唤。”
诸伏景光缓走过去,将父母的手交叠在一起,随后把手链放在他们相交的地方。
他跪在旁边等了又等,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诸伏高明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自己弟弟跪在父母的尸体之间,还没从父母去世的打击里面缓过来的诸伏高明,被景光吓了一跳。
景光表现得太冷静了,冷静到他误以?为对?方可以?承受这一切,但现在看来,是他失策了。
“景光,”诸伏高明轻声?走到景光身边蹲下,“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可以?哭出来。”
“不,哥哥,你听。”诸伏景光完全无?视哥哥的话语,他眯着眼,笑着抬头看向蹲在自己身旁的哥哥。
听?听什么?
诸伏高明环顾四周,除了墙壁上的挂钟发出的滴答声?,这个屋子安静的可怕。
但诸伏景光却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一样歪着头,微笑道?:“听到了吗?祂的回答。”
虽然面前有两具尸体,但诸伏高明现在觉得弟弟更加恐怖,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转念一想,发现应该是弟弟被父母的死亡刺激得精神失常了,他连忙上前准备强制带走景光。
他不应该放任景光看见父母的尸体。
可下一秒,他真的听到了。
父母微弱的呼吸声?。
第129章最后的交易
“弥生,来,这是火腿鸡蛋三明治,我还做了味增汤和咖喱饭在冰箱里面,记得吃。”
安冬弥生停下手上敲击的动作,从电脑前抬起头,“姐姐,你?今天不是要?去?考公务员吗?怎么还在做饭,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吧。”
听?到弟弟的话,安冬智美连忙抬头确认时间,见时间还尚早,这才放心地解开围裙,“我知道?,但是你?已经在电脑面前坐了十个小时没吃饭了。我很担心考完回来,自己弟弟没了。”
安冬弥生无语地看着自家姐姐,他们刚在一起生活不到一个月,也许是出于?愧疚或者是新奇,现在姐姐几乎是以老妈子的心态在照顾他。让他有一种自己不能生活自理的错觉。
“姐姐,我只?是没吃正餐,零食和水果你?就没断过?地给我。”
正因为姐姐给他的东西太多了,他都已经没肚子去?吃正餐了。
“抱歉抱歉,姐姐不是怕你?饿了嘛。”安冬智美?尴尬地笑笑,她拿起挎包,穿上熨烫整齐的西装外套,“那姐姐出门了,记得,一定?要?吃饭!”
“是、是,一路顺风。”安冬弥生站起来送姐姐出门,“考不上也没有关系,你?弟弟我很能?赚钱的。”
“我知道?,但哪里有小的养大的的道?理。好啦,你?就看姐姐的发挥吧,我一定?能?考出很好的成绩!”
安冬弥生笑着伸出手,两姐弟在门口互相拥抱道?别。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姐姐的身影,直到确认她进入电梯,才回身打算关门。
“您好,请问是安冬弥生先生吗?”
一道?温和但颇具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冬弥生一愣,他透过?猫眼看去?,一个长相帅气,看起来和姐姐差不多岁数的男人,穿着警服站在他家门后。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门后走了出来。
看见安冬弥生愣神没有回答,男人也没有生气,反而先道?歉道?:“抱歉,我是负责这片区的警察,诸伏景光,这是我的警官证。”
“您好?”安冬弥生瞥了一眼警官证,随后又抬头疑惑地看着这个完全不眼熟的警察,“我们这栋公寓发生了什么案件吗?”
“……不,没有,只?是接到举报电话,说最近有人大晚上玩游戏,声音很大,希望我们能?上门调查一下情?况。”
诸伏景光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得体又亲和,配合着警服,让人生不出拒绝之意,“所以,方便我进去?查看一下吗?”
安冬弥生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男人,“可以……但是你?不要?乱动家里的……”
东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看似温和的警察就自顾自地推门走进家里。
安冬弥生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警察,随后带上了房门。不过?他还是向?警察解释道?,“我晚上确实?在用电脑,但我的键盘都是静音的,也没有外放声音。报警的人估计是看见我房间里面一直亮着灯,误会了。”
他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电脑在这……喂,你?在看什么?”
相框上安冬姐姐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眼熟的字母项链,诸伏景光则收回看相框的视线,“没什么,听?说你?们姐弟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一个月前,姐姐大学毕业了,我也要?来东京上高中,所以我们就合租在一起。”安冬弥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问这些,有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怎么只?有你?们姐弟在一起住,你?的父母呢?你?看上去?才15、6岁吧,你?姐姐,既然大学毕业,年纪应该才20出头?”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屋主的生活习惯良好,同?时证明他们家教很好。这栋公寓地处东京最繁华的位置,房租价格不菲,以他们姐弟的年纪,绝对不可能?负担起如此的高价。
他们应该出生在相当富足有爱的家庭。
ay,安冬弥生(antongyayoyi),会是你?吗?
除了这个名字,眼前的男孩和他记忆里的和景弥生没有任何关系。不一样的长相,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家庭。
如果不是在街上偶然听?到安冬智美?在打电话,对象还是她读高中的弟弟,而弟弟名字叫弥生,他也不至于?找上门来。
弥生曾经向?他抱怨过?,自己其实?已经成年,但因为组织修改了他的年纪,所以才变成了未成年。
弥生当时抱怨是因为缠着他想喝酒,而日本法定?允许喝酒的年纪是20岁,也就是说,当时和景弥生实?际上应该是20岁。
而他现在是24岁,那和景弥生就应该是15岁,正好是上高中的年纪。
“我15岁,姐姐是22岁。我们的父母在老家种地,没空管我们。”安冬弥生双手环胸,“你?到底是来查噪音的,还是来查我家户籍的?”
“抱歉,我必须要?了解清楚。这里的房租很高,你?们的生活压力应该很大吧。”
这不就是变相说他们会大喊大叫,精神不稳定?吗?被无辜怀疑的安冬弥生无语地翻个白眼,“我赚的钱都够直接买下这间房子了。”
“真厉害啊,小小年纪就能?赚这么多。”诸伏景光夸赞着,“用电脑?”
“……对,所以你?还要?不要?看电脑了?”安冬弥生斜靠在卧室的门框上,打量着眼前的人。
“当然,劳烦。”
诸伏景光顺着安冬弥生手指的方向?进入卧室。除开整洁的床铺和满墙的书籍,更显眼的是一台巨大的电脑,那不是这个时代能?有的电脑。
他没有戳破这个问题,反而假装敲击了一下键盘,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来检查噪音的问题。
“听?起来确实?没有声音。”诸伏景光假模假样地检查一遍,随后就起身准备离开。
可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呐,警察先生。”
“日本出警规定?必须两人及两人以上一同?出警。偏远的地区人手不够就算了,这里可是东京。”
“警察先生,你?真的是接到了报警电话才来找我的吗?”
诸伏景光回过?头去?,原本还活泼灵动的男孩表情?变得冰冷而漠然,看他的表情?和看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放在其他场合,诸伏景光早抽出自己的配枪,但这毕竟是弥生,他只?好说道?:“我不是出示了警官证吗?”
安冬弥生伸手撑在门框上,堵住了诸伏景光的出路。他微低着头,目光从上方掠过?,他嗤笑一声,“你?指的是那个假证?哦,也不完全是假的,毕竟只?是外壳是假的,里面的内容是真的。”
“那么,我重新问一遍,公安的诸伏景光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情??您既然一个人来,也就是说,不是公事,对吧?”
……
在这句话之前,诸伏景光本来只?有百分之十的怀疑,但他现在则是百分之百确认。
眼前的人就是和景弥生,虽然样貌不一样,但绝对是和景弥生无疑。
他笑着轻叹一声,看来弥生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他虽然没有变成地缚灵,但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
“我捡到了一个珍贵的东西,所以我想物归原主。”诸伏景光意有所指。就算弥生现在变成了真正的人类,但如果他归还权柄,相信还是能?让对方多想起来一些事情?。
毕竟他也是个普通的人类,他之所以能?想起上辈子的记忆,完全是因为弥生当初留给自己的权柄。
可安冬弥生完全不知道?诸伏景光在讲什么,他无语地看着诸伏景光,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失物招领处就在派出所里面。”
……
诸伏景光沉默了。
他久违的感受到当初和弥生交流的那种阻塞感。他说的没错,对方说的也没错,但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他选择少?用点比喻。
“好吧,你?说得对,但或许你?见过?这个东西。”诸伏景光从怀里拿出手链,“我看见你?姐姐项链上的挂坠和这上面的挂坠款式一模一样,所以我猜这条手链是你?的。”
看见手链上眼熟的挂坠,安冬弥生这才略微放下戒备,他伸手拿过?手链,“看起来确实?像姐姐送我的挂坠,但这条手链不是我的。”
安冬弥生没有犹豫,迅速把?挂坠从手链上取下来,然后把?手链丢了回去?,“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
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闪一些黑的白的亮光,起一些风,然后安冬弥生闭上眼,就变成和景弥生之类的吗?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怎么?不是说还东西吗?我拿走了我的,剩下的你?再去?找失主吧。”安冬弥生走到落尘区,直接打开房门,明示诸伏景光抓紧时间离开。
“……嗯?”
诸伏景光一脑袋的问号,他百分百确定?这个人就是和景弥生,曾经的神明大人。但为什么,对方完全没有认出他的意思。
“我……”
还没等?诸伏景光开口说话,安冬弥生就不耐烦地上前,一把?拉着他就往外走。等?拖他走到门口了,再往外一推。
诸伏景光被推得在门口踉跄了两步,他呆愣地看着安冬弥生。
而安冬弥生却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似乎手上粘上什么脏东西一样,“好了,赶紧离开我家。真是的,还个东西还耍这么多小心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也不等?诸伏景光反应,对着他比了个鬼脸就猛得关上了房门。
嗯?
等?等?
耍小心思?
弥生指的是他假装有人报警,还是指他在套话,还是指……他的一系列前期准备?
如果一个普通人知道?公安假装警察上门,还伪装有人报警,怎么也称不上是“小心思”吧,没当场举报都算好的了。
诸伏景光无奈地揉揉额角,难道?说……
不是吧?弥生没这么幼稚吧?
不过?他还是转身轻敲房门,低声道?:“弥生,我错了,你?开门吧。”
门扉后很快传来男孩不满的声音,似乎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你?错什么了?”
对方都明示到这个份上,诸伏景光还能?不知道?对方在气什么吗。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滑轨道?歉,“我不应该入侵你?的电脑,不应该在你?家安监控,不应该跟踪你?姐姐……嗯……我也不应该这么晚才来找你?。”
“弥生,开门好不好?我出发前做了很多蛋糕,就放在我楼下的车里,想吃巧克力,树莓还是提拉米苏?”
可恶的hiro!
明明都重生了18年,他都不知道?呼唤对方多少?次,结果hiro硬是等?到他快死了,才找上门。
他好不容易骗过?世界线,最后差一点被hiro送走了。
而且,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还用蛋糕威胁他,太过?分了!
安冬弥生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暴打一顿诸伏景光。但最后他也只?是无语地翻个白眼,恶狠狠地打开房门。
看着门口诸伏景光讨好的表情?,他责备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毕竟,他曾经说过?,他不会指责诸伏景光的任何选择。
即使这个选择的代价是他的死亡。
无法对着hiro发火,他干脆化怒气为食欲,毫不客气地回道?:“我要?一个10寸的巧克力树莓提拉米苏!”
人类才做选择,他全要?!
第130章最后的交易
温馨的房间,温暖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洒进来,在桌上形成了彩虹的斑驳。
弥生总算吃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蛋糕,他心满意足地包圆了诸伏景光送来的三个蛋糕。他笑眯眯地舔着勺子,愉悦的情绪谁都?能感受到。如果这是?漫画,他的身边肯定已经飞起了粉红色的小花朵。
“hiro你的手艺真好。”弥生挖了满满一勺放入口?中,根本不带停,“姐姐她虽然?做饭也很好吃,但是完全不会做蛋糕。”
“我也不好意思让姐姐去买,她最近在考公务员,挺忙的。”
“我有学着做蛋糕,但姐姐说我做的狗都?不吃,叫我别?浪费粮食……”
吃蛋糕并不妨碍他讲话,他像个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捧着食物,眼睛亮闪闪的。
诸伏景光好笑地帮弥生递了杯茶,“下次我和你一起做。对了,你还记得?zero吗?我现在和他合租,虽然?他的手艺没有上辈子那么?好,但也还算不错。你要是?找不到我,就去找zero,他会为你做蛋糕。”
“安室先生吗?他最后也还是?去当了警察?”他原本还以为,原罪消失之后,这个世界的犯罪率会低很多,原本的几人就不会再选择做警察了。
“是?,不仅是?zero,我当初的同期也都?在。我和zero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加入了公安。但这辈子,因为没有组织的存在,所以我们处理的事情都?变得?简单许多。虽然?也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杀人案,但起码没有爆炸案了。”
“所以,松田和萩原他们两个,只有萩原进了爆。炸物处理班,松田去了搜查四课。教官说他太性?子活泼,争强好胜,现在平稳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的爆。炸物处理课不适合他。”
见弥生吃完蛋糕,眯着眼在揉肚子,诸伏景光起身从冰箱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削起来。
“他们都?是?些好人,还有班长也是?。弥生你之后也可以和他们认识一下。”
弥生没有接话,他放下手里?的叉子,安静地托腮看着诸伏景光。他的目光温和而宁静,就像是?山林间吹过的微风,令人感到舒适。
他淡淡地问道,“hiro,你过得?幸福吗?”
诸伏景光切苹果的动作一停,他抬头?看向弥生,随后点点头?,“……当然?。”
“我的父母没有在我面前死去,他们成功获救并指认了犯人。后面我们一家?搬去了东京,我重新认识了zero。他带我去见了一位女医生,后面那位医生生了两个女儿……”
诸伏景光抬头?看向窗外,白色的飞鸟在树枝间掠过,孩童手里?多彩的气?球飞向蓝天,“我上辈子见过那个小的女儿,她的代号是?雪莉。她当时?看起来很不开心,听说组织一直用她的姐姐威胁她参加实验。”
“但现在,她有一个健全的家?庭,父母和睦,姐妹友善。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梦一样。”
“我很幸福,我相信这些曾经的受害者,也很幸福。我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但是?……”
诸伏景光的视线从窗外移回到和景弥生身上。
“弥生……我想问你,当初你复活我,真的只是?因为那天你碰巧看见了我吗?”
随着他的话语,笑容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他的目光就像黑夜里?的深井,照不出任何的光亮。
和景弥生则是?轻笑一声,他略微低下头?,斜眼瞥着前方?。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为什么?这么?问?”
虽然?是?反问句,但和景弥生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在提问。
他是?在警告。
但诸伏景光既然?敢提问,就无惧于这份警告。
“你留下了很多提示……我不得?不对此感到怀疑。如果你不想我知?情,你大可以欺骗我,催眠我,让我心甘情愿地来找你,但你没有。”
“你从一开始就隐晦地告诉我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并放任我自由的行动。”
“如果我真的没来找你怎么?办?我发现了真相,拒绝唤醒你怎么?办?实际上,从我想明白一切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犹豫,甚至一度想过你就这么?死掉也不错。”
“从我知?道安东智美开始,我便跟踪了你整整一个月,我确定你无法离开这个房子,如果我不来找你,你真的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
“你明明不能出门,但你却是?从其他地方?搬来东京的。所以我去拜访你的老家?,他们所有人对你的记忆都?模糊又暧昧不清。你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吗?我感觉你就像是?一个突然?插入他们记忆的角色。”
“你篡改了他们的记忆。和你有关的所有人,他们的记忆都?有问题。安冬智美,她与?你有关的记忆最完整,她真的相信自己?的弟弟在和自己?一起生活。”
“所以,弥生,你……”
“嘘,hiro,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和景弥生缓缓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唇上轻点,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笑意,“说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知?道吗,物品其实并不能穿越时?间和空间的壁垒。你手里?的手链之所以能从上辈子留存到这辈子,是?因为它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一条虚假的手链,一个虚假的吊坠,一个虚假的安冬弥生。”
“我可以解答你的疑问,我没有杀死安冬弥生,因为从一开始,这个人就不存在。我虚构出一个人类的身份,并让其他人相信这个人存在,于是?,我真的存在了。我在4月3日那天,真的用安东弥生的身份连接上了世界线。”
“我便明白了,只要他人相信,便是?真实。只要他人不信,便是?虚假。你相信我真的给了你一条手链,你的相信,就会让它变成真实。”
诸伏景光面带复杂地看向对方?,和景弥生的回答解答了他很多的疑问,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先确认。
“我相信你的回答,但我迟迟不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伊丽莎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死,对吗?”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连冰箱运转的轰鸣声都?显得?格外格外刺耳。
诸伏景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和景弥生的表情,可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只静静地吃着苹果。空气?似乎都?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走了一部分的生命,压抑,恐惧,就像是?镰刀举到了他的头?上。正当诸伏景光被这无形的压力逼迫得?开口?的上一秒,和景弥生先轻笑出声。
“hiro,我曾经夸过你很聪明,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我没有打算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和景弥生笑得?异常开心,他真心实感地夸奖着,“伊丽莎白。是?的,我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会因我而死。”
“她以为自己?没有权柄,只获得?了神明的遗骸,但其实不对。海伦娜的权柄和原罪一分为二,原罪被乌丸莲耶拿走,权柄被伊丽莎白继承。”
“但原罪和权柄从来不会轻易分开,除非一开始,它的分开就在世界线的刻意操作之下。”
“世界线让我在缺少能量的时?候遇见了伊丽莎白,一个携带着微量时?间权柄的无害人类。它鼓励我去取回遗骸和权柄,并把此包装得?没有任何危害。”
“伊丽莎白就是?一个被世界线抛出来的潘多拉魔盒。她早就被世界线设计好了所有的命途。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迷惑我,杀害我,用尽手段把我拖进深渊。”
“即使她本人完全不知?情,她也会被世界线压榨掉最后一丝价值。而死亡,就是?世界线为她设计的最隐秘的登场。它在她的灵魂里?面埋入印记,并以此追踪我的存在。”
“所以,我知?道这个女孩会被杀死。并且为了获得?我的同情,确保我会带走她的灵魂,她会死的很惨。惨到我会为她愤怒,为她悲伤,为她报仇,并许以她新生。”
“但伊丽莎白没有复活。”诸伏景光冰冷的目光就像钢针刺向和景弥生,“我找到了海伦娜,她还是?和保利诺在一起,但这辈子,保利诺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他们生了两个儿子,里?面没有伊丽莎白。”
“虽然?你曾经答应过她,会为她挑选一个富裕友善的家?庭。但她只要出生,她没道理不会回去见自己?的母亲,那可是?在她眼前惨死的母亲。”
“所以,伊丽莎白根本就没有被你复活,是?吗?”
和景弥生淡淡地笑着,并不为这个指控而担忧,“伊丽莎白,是?的,她现在还没有被我复活。但别?担心,她从来就不是?牌桌上的赌注,我会履行承诺的。”
诸伏景光没有因为和景弥生的话被劝慰,他毫不犹豫地接了下半句;“因为我才是?。”
什么??
和景弥生疑惑地歪着头?看向诸伏景光,对方?没有躲避眼神,反而直勾勾地望过来。他的眼神坚定而冰冷,“因为我才是?那个赌注,对吗?”
……
“为什么?这么?想?”和景弥生移开目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手链。诸伏景光读不出他的心思,也许是?逃避,也许是?愧疚,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嘲讽谁,“在宴会前,你对伊丽莎白说过,‘这是?一场豪赌,但赌注不是?你’,下一句是?‘明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但能到来的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
“而伊丽莎白就死在了那一天,她的明天确实没有到来。如果你战胜了组织和世界线,成功将她复活,她的‘明天’就能到来了。到时?候,有你的庇佑,她的明天肯定比被世界线操控的‘今天’更好。”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伊丽莎白活不过今天。你不可能把一个注定今天死亡的人押上明天的牌桌。”
“那么?,如果伊丽莎白不是?你押在牌桌上的筹码,那就只剩下了我。所以,我才是?你真正的赌注。”
“豪赌,指的不是?你和组织或者世界线的战斗会不会胜利,而是?赌我会不会来唤醒你。”
“你坚信自己?的胜利,唯一的不确定因数是?需要有人前去唤醒你。那么?,我作为这场关乎一位神明自身生死的豪赌里?最重要的赌注。我一开始为什么?会被这位神明复活,就显得?格外有深意了,不是?吗?”
“我被这位神明拯救,被这位神明爱护,被赐予权柄,被赐予能力。祂让我回到最初,让我见到所有我想见的人,拯救我所有想拯救的人,祂愿意实现我所有不切实际的梦想和幻想。”
“面对这样的神明,就算我知?道了真相,就算我知?道自己?被神明利用,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放弃祂吗?我应该放任祂死亡吗?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祂的世界,仍由祂的存在被时?间吞噬。”
诸伏景光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赌对了,我做不到。”
“就算我看透了一切的真相,我也做不到看着你去死。”
诸伏景光目光悲伤地看着桌面,他不知?道自己?唤醒神明的做法是?对是?错,他的语气?低沉而落寞,“我很害怕你真的死了,所以在你停下呼唤我的那一刻,我就着急地找了上来。”
“但现在看来,这也不过是?你的计划罢了。”
“神明啊,你所表现的不谙世事,也不过是?虚假的谎言吗?你看人心的本事是?如此可怕,自始至终都?在算计我们所有人。我们沿着你的计划行动,甚至连我看透真相都?仍然?在你计划的一环。”
“神明啊,人心对于你来说,是?如此不值一提,随意摆弄的存在吗?”
诸伏景光从没有这么?悲伤过,这份悲伤甚至超越了他经历的一切。他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即使在他看透一切谎言后,他却依然?相信和景弥生。但实际上,他以为的背叛,原谅,妥协,也不过早就在神明的计算之中。神明装成天真的样子,肆意的玩弄人心,他们却傻傻的以为对方?真的单纯至此。
“hiro,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我的朋友。我说过,我不会指责你的任何选择,即使这份选择的代价是?我的生命。我百分百的信任你,就像你百分百的信任我。”
和景弥生站起来,温柔地抱着诸伏景光,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我承认,我复活你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人证明我的存在。”
“只要相信就会存在。只要世界上有一个人相信我的存在,我的存在就是?不灭的。我需要那个人全身心的信任我,并相信我会在一切结束之后仍然?活着。”
“他要足够聪明,足够大胆,足够冷静,才能逃过世界线的监控,才能不至于心神崩溃。”
“他也要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接受权柄。他也要足够克制,克制自己?不会乱用权柄。他也要足够有同情心,他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并真心想帮助所有人。”
“hiro,这样的人,全世界我也找不到几个。”
“我很高兴我能遇见你,我不能失去你。”
……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我收回我刚才那句话。”
“你表现的不谙世事,不是?虚假的谎言。你刚才的发言,就像是?在和我告白。”
啊?
和景弥生动作一滞,他诧异地抬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称述事实。像hiro你这样完美符合我要求的人真的很难找。我本来是?想找柯南小朋友,但他过于死板和条条框框了。我总觉得?他会在知?道真相后,放弃救我,或者干脆不唤醒我,把我直接关进监狱。”
“后面我也试着接触了安室,哦,现在叫降谷先生,还有赤井先生。说真的,他们和柯南小朋友的区别?就是?,太不守规矩了。我很担心他们一个会把权柄上缴给国家?,一个会把国家?给扬了。”
“hiro你介于他们之间,又遵守规矩,但又会在特定的情况下无视规矩。你是?在黑夜里?面行走也追寻光明的人,你不会被完全的染黑,但也不会被黑暗剔除。我简直不能找到比你更合……”
诸伏景光忍无可忍地上手捂住和景弥生的嘴,“好了,我明白了,你别?夸了。”
再夸他真的想把萩原送过来,让他们两个互夸。
看着诸伏景光泛红的耳尖,和景弥生眨眨眼,啊,好像逗过头?了。
“所以,你还生气?吗?”
诸伏景光现在觉得?自己?不是?生气?,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都?把我夸的上天入地,世间仅有了,我还生什么?气?。”
“那……你能给我一个和降谷先生一样的拥抱吗?”
和景弥生伸开手,眼睛里?面闪烁着浓浓地期待。
诸伏景光怎么?可能忍心拒绝,就算和景弥生这么?做大概率只是?想卖卖萌,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点了。和景弥生已?经表现得?足够友好,他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他上前一步,和和景弥生交换了这个拥抱。
“欢迎回来,弥生。”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