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罗曼蒂克(1 / 2)

伪造淑女 法拉栗 6634 字 11个月前
🎁美女直播

林颂音是在3月中旬才感知到春天的气息。

她是在这个月初申请到了在江大旁听经管课程的机会,这样也好适应九月开始的MBA课程。

这旁听的机会自然也是易舒语教她搞定的,虽然她要花比在校的大学生更高昂的学费。

林颂音自从开始上课以后,有几天没有去易迅科技了,也有几天没有和易舒语见面。

林颂音从和易竞撕破脸的那一天就从御林别墅里搬了出来,她把用易竞的钱买来的黄金卖掉了一半,在江大附近买了一个七十平不到的房子。

周日下午,林颂音在江大的图书馆复习,看到易舒语发来消息。

【我在江大附近谈事情,刚结束,出来见个面?】

林颂音正好看字看累了,也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便将东西收好出来了。

【马上。】

因为江大不允许非本校的学生进入,林颂音也是靠借读证才能进来,所以她和易舒语约在学校外的小亭子。

林颂音向她招了招手后,小跑着跑向了亭子。

十岁生日第一次见到易舒语的时候,林颂音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她成为可以约着见面的人。

她们现在竟然还变成了利益共同体。

“易竞还有在骚扰你吗?”易舒语问。

林颂音摇了摇头,“他估计知道我油盐不进,已经放弃了。”

“他现在成了失信被执行人,连飞机都坐不了,不然肯定要出国找我妈想办法借钱了。”

易舒语打算拿出手机看一下今天的温度,不小心点到了拍照的功能,结果对着林颂音的上半身拍了一张。

易舒语没当回事,只是说:“男人,你的名字叫做活该。

“今日份的好消息。”林颂音没心没肺地说。

易舒语已经接连加了好多天班,被易竞带领过的公司透着一股迂腐的味道,想要改变需要时间。

她伸了个懒腰,两个人就坐在亭子里的台阶上看路边的小花小草。

“对了,他还没有找你吗?”易舒语随口问道。

“没有,”林颂音低头拍了一下包上的灰尘,不知道为什么,讨人厌的灰尘在春天看起来都带着一丝生命力,林颂音的声音透着活力,“谁要去找他,学习忙死了。”

“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易舒语幸灾乐祸地说。

她不用想都能猜得到柏泽清抢买股票以后就消失的原因,他怕林颂音不收下。

“那你和许见裕呢?离了吗?”

林颂音摇了摇头,“他最近一直出差,没对上时间,但是快了吧。”

易舒语看到她包里的书,“你那个MBA面试快了吧,不然我来充当考官提你几个问题?你的推荐信可是我托人写的,你要是回答不好我就丢人了。”

“等我准备一下,一分钟!”

“不给,”易舒语完全没有给林颂音准备的时间,“来,林颂音女士,请简要介绍一下你目前所在企业的情况,并说出你认为的你所处行业的发展趋势。”

……

这一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才和易舒语提到许见裕的关系,林颂音正奖励自己看英剧学习英语,就接到了许见裕的电话。

“老婆,接得那么快,在等我的电话?”

“喂,你怎么还这么叫?”林颂音对于许见裕对这个称呼的执着感到一阵无可奈何,虽然他们现在法律层面上确实还是夫妻关系。

“你出差结束了吗?”

“你希望我结束么?”许见裕听到她在那边看英剧的动静,他忽然想起柏泽清那晚说,林颂音看剧的时候会跟着人物重复有趣的台词,可惜他在这头静待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

他说:“可惜是等我跟你离婚,那你还不如不要想我。”

玩笑过后,他问:“明天下午有空么?”

林颂音知道了他的意思。

“有的。”她自言自语地说,“单人照、户口簿、身份证、结婚证原件……其他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许见裕却在那头说:“这次不可以忘记,要带上我送你的红围巾。”

第二天周一,林颂音起得很早。

昨天,她和许见裕约好今早九点在民政局见面。

她到得早了一些,就在民政局的门口等他。

最近天气回温,温度很高,林颂音就没看到街道上有人围着围巾,但是这是许见裕提的唯一的要求。

临近九点时,林颂音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准备回头看一看是不是许见裕,耳朵里骤然间被人塞上了耳机。

她听到了听筒中有些熟悉的旋律,没等她回过头,就看到许见裕已经走到她身前。

她第一时间看到他脖子上系的绿色围巾。

他们在这条街上看起来一定非常奇怪。

许见裕给她塞耳机的举动让林颂音想到了一部苏菲玛索的电影,她其实并没有看过那部电影,她只是在网络上看过那个片段。

“你在cos电影吗?”

许见裕勾了勾唇角,已经将她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放进了口袋。

“被你看穿了。”

“这是什么电影来着?”林颂音怎么也没想起这部电影的名字,而且,她有段时间没有和许见裕见面,再见面却是为了离婚,总感觉有些尴尬,于是没话找话说。

“《初恋》吗?”许见裕说,“还是初什么?忘了。”

林颂音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她看到了许见裕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他们领证前一起买的婚戒,她的那一枚已经还给了许见裕。

她刚收回目光,就听到许见裕说:

“我还以为你会睡懒觉。”

“我再过一个小时有课,怎么都得起床的。”她像许久没见面的朋友一样回道。

她记得他们领结婚证的时候,双方的父亲还有律师来了不少人,但是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人。

许见裕看向她脖子上系的红围巾,终于笑了。

“我们进去吧。”

到了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跟前,许见裕才知道离婚原来不像结婚,他们是不需要拍合照的。

林颂音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许见裕希望他们戴着围巾拍一张合照不是在开玩笑。

注册结婚的那一天,许见裕给她打来电话,希望她可以围着围巾,但是林颂音想都知道,拍照需要露出五官,怎么都不可能会允许戴着围巾拍照的,所以她也只是当许见裕在开玩笑。

“离婚只需要单人照?”许见裕对这个事实似乎很难接受。

工作人员哪里想过有人来离婚会在这种事上纠结,他只以为这小两口在这里胡闹。

“离婚都是单人照,这你都不知道?”

许见裕这时又用那种眼神望向林颂音,就好像他因为这个工作人员的不耐有些受伤似的,但是他的声音里又一如既往地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第一次离婚,不知道啊。”

工作人员看他这个态度,更觉得他们不是认真的,只是来这里添乱。

“你们要是实在没想好的话,就到旁边考虑考虑,后面还有人在等。”

许见裕也跟着回头看过去,果然有很多人在等。

他忽然望向林颂音,笑着问:“老婆,不然我们不要离婚了,把机会留给那些怨偶吧?”

只是,他对上林颂音的双眼,没有等她回答,又收起玩笑的神色。

“结婚的时候就说过,听你的,所以,这次还是听你的。”

说完,许见裕在离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他们协议解决了财产问题,彼此都没有任何争议。

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婚冷静期,一切都很顺利,比他们注册结婚的那一天还要顺利。

他们很快就拿到了离婚证。

林颂音和许见裕一起走出了民政局。

九点多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些夺目。

许见裕转头看向林颂音:“我送你去学校。”

“没事,很近的。”

许见裕视线向下,望向林颂音的脖颈。

冬去春来,早已过了围围巾的季节,他甚至看到她脖子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那双眼睛很专注地望着她。

“以后不能叫老婆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林颂音看到周围路人的目光,真想要捂住他的嘴巴。

“许见裕。”她制止道。

“给你围巾的那天,我就说过,我一定会让你围上的。”他说。

“我的眼光很好,”许见裕在这时伸出手摸了摸她脖颈处的围巾,“红色真的很衬你。”

林颂音还想说点什么,许见裕盯着她,双手忽然扯住林颂音脖颈上的围巾,在林颂音的惊呼下,将她拉近自己。

下一秒,他低下头将唇覆了上去。

缠绵的、激烈的。

林颂音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吻她,然而她的双臂被他禁锢着无法动弹。

许见裕睁着眼,最后在林颂音的视线里,又在那里落下一个轻柔的带着无限遗憾和柔情的吻。

吻完以后,他松开了手。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就这样保持着和她的对视。

林颂音像是第一次感知到他一直被假意隐藏的真挚。

“你说过,你只有一点喜欢我。”

许见裕望向她的双唇,“是只有一点吧。”

但是,那是他的全部了。

“Goodbye kiss。”许见裕最后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随后又张扬地对她扬了扬手中的离婚证,“你的前夫要走了。”

“再见。”林颂音看着他说。

许见裕却没有回答。

他转身的时候,才收起唇角的笑。

他只是想起第一次遇见林颂音的那天。

那个时候,他当时为了躲避许昌鸿提起的和易家女儿的联姻,借口工作和旅游去了法国。

而他的堂姐在那里工作,便给他做了导游。

堂姐那段时间沉迷塔罗,饭局上不断地跟他分享她学习的成果,听说他是为了躲避联姻才出国,她主动要求帮他算一算他什么时候遇到自己的有缘人。

许见裕向来不信这套,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就看到余光里,有一个女孩子的手端起了用来洗手的杯子。

他就这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听着耳边堂姐的声音还在继续。

“怎么回事?你命中注定的人,现在已经遇到了,就在这里。”

许见裕闻言笑了,不知道是因为姐姐说的荒谬的话,还是林颂音被柠檬水酸到的神情。

当时餐厅里正在播放着苏菲玛索成名作的主题曲。

“Met you by surprise I didn't realize

偶然中遇见你,但我并没有意识到

That my life would change forever

我的生命将从此改变

……

And may be now at last

也或许现在就是结束”

现在,他和林颂音的游戏结束了。

或许,这是他的现实。

许见裕第一次发现原来每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生命中的时间点是有影响的。

他和她的游戏里,原来一直有一个第三人。

那个第三人,从没消失过。

他在这一瞬间,忽然有点脆弱地想要转过身去问林颂音。

如果那一天他不只是为她埋单,而是开始追求她,他们今天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会爱他么?

只是,许见裕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3月的最后一天,柏泽清走在巴黎的街道上,准备买一杯咖啡。

他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竟然走到他第一次亲吻林颂音的那条街道。

其实,他现在都想不明白在巴黎的那个雪夜,他到底为什么会去吻她。

这段时间柏泽清在巴黎忙并购的事,易竞给他打过电话,柏泽清自然没有接。

他知道易竞一定会因为他抢买股份的事而生气,但是那些早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到了巴黎以后,他几乎不分昼夜地置身工作,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来,他就会无法控制地去想林颂音。

那个时刻,他就会毫无理由地开始恨自己,甚至会恨她。

这段时间,柏应也给他打来电话。

除夕那一天的交谈过后,柏应再没有带着任何激烈的情绪聊起过林颂音。

只是,父亲每一次沉默的瞬间,柏泽清总在想,这会和林颂音有关么?

但是他没有问。

因为他怕他会听到林颂音和许见裕幸福的瞬间。

那样的话,他会忍不住回国,去抢走林颂音。

但是不可以,林颂音不是物品,她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力。

柏泽清这样想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伪善至极,如果他有这么好心,就不会做出抢购易迅科技股份的事了。

他就是想要林颂音永远都不可以忘记他。

哪怕她在和别人幸福生活的时候,她每走进易迅科技的大楼,每开一次股东大会,她都要想起他。

正如现在只要看到花就会想起她的自己一般。

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他应该坏得再早一点。

柏泽清刚买好咖啡,就接到了柏应打来的电话。

柏泽清说易竞被债权人起诉的事,又说易竞最近经常在酒后给他打电话。

易竞对于柏泽清竟然买走易迅科技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却将这股份送给他那个没有良心、反咬他一口的女儿很是怨恨。

柏应都在纠结要不要借钱给他,但是他前阵子答应过他的儿子,他不会借钱给易竞。

果然,这件事他一说出来,柏泽清的反应就是:“不要借。”

柏应略有犹豫,他想了想,还是想和柏泽清说说他喜欢的这个女人,他不知道他的儿子知不知道一些事。

按照易竞的话来说,林颂音从小就因为易竞没有认下她,所以一直恨他,会让柏泽清为她做这样的事也是在她的报复的计划里。

柏应也已经知道林颂音的情况,她并不是从小被养在国外。

“我听易竞说,这个女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处心积虑要报复他了,”柏应想起易竞和他提起的给柏泽清过生日的那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御林别墅给你提前过13岁生日的那次,她小小年纪就自己一个人摸到了那里,一个小女孩忍气吞声那么多年,就为了财产,这件事她跟你承认过吗?”

柏应在易竞情绪失控提起这件事时,没有回忆出一点关于那天的细节。

他年纪渐渐增长,记忆也变得没有那么好,但是如果林颂音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儿子提起过这件事,他说出来,也好让他早一点醒悟。虽然,柏应也觉得她的经历很可怜,但是心硬的人是不会把他儿子的真心放在心上的。

柏泽清坐在道路公共的长椅上,身体再一次僵化。

“你在说……什么?”

柏应也只是听易竞说起过这件事,他含糊地说道:“我也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有那么回事。”

御林别墅、13岁生日、小小的林颂音。

柏泽清在脑海里拼命地搜刮起和这些词汇有关的一切细节,父亲说的话,他已经再也听不到,而一些从前被他当作生活中最为琐碎的片段就像无数份碎片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见过林颂音。

原来,去年11月并不是他们的初次见面。

早在林颂音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他就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