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别人来说,出柜也许是一件需要深思熟虑精打细算的事,对于程泽生来说,出柜就是嘴边上一句话,说完就成过眼云烟,转头接着上班。
有人评价,他这种状况往好了说就是心态好,往实了说就是没心没肺。程泽生不满:“什么没心没肺?我也不是不想回去,他们不是不让我回去吗?”
根据程圳清的消息,程泽生最近起码三个月别想回家了。程父找了根碗口粗的棍子放在门后,撂下话:程泽生想再进家门,除非他分手,“改邪归正”,否则回来就打断他的腿。
“程叔叔这回来真的了,我昨天去都看到棍子了,你最好别回去。”谢文兮托着腮,“你们也真是的,好歹给叔叔阿姨一段时间缓冲一下啊,肯定是你冲动坏事,阿危哥才不会这么不靠谱。”
何危端着热好的菜:“嗯,你猜对了,我拦都拦不住。”
“……”程泽生也无辜,那种情况下,话到嘴边不得不说。就算他不承认,爸妈一通气,窗户纸还不是一捅就破。所以要怪就怪程圳清,何危分析过了,他哥肯定就是在报复之前那些利用他的事,有意坑害小两口呢。
“其实也不能怪叔叔阿姨,别说他们意难平,你们两个在一起,许多小姑娘还意难平呢。”谢文兮指指厨房,“上次给阿危哥做采访的不是我们报社的同事嘛,白白净净特精神漂亮,回来之后对阿危哥念念不忘,总想找我牵线呢。”
何危刚巧拿筷子出来,笑道:“没想到我还有这种人格魅力啊。”
谢文兮赶紧点头,当然有了,何危这种当代优质男人是标准的抢手货,比程泽生吸引力更大。倒不是程泽生魅力不行,而是他那张脸太精致美貌,不接地气,让普通女孩没什么安全感。还是何危这种帅得刚刚好,不会太突出又能拿的出手,最经济适用。
程泽生在桌子下面握紧何危的手,对着食指捏了两下,吃醋的意味不言而喻。何危笑了笑,大大方方偏头在他的侧脸啄一口,表情坦然,都不背人的。
谢文兮饭还没吃呢,猝不及防给塞一口狗粮,放下筷子拱拱手,你们狠,就不让单身狗活了是吧?
来八卦顺便蹭饭的小丫头吃了饭赶紧溜,就怕这对夫夫继续不当人在她面前秀恩爱。她走后,何危在厨房里洗碗,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过来,伸进围裙搂住他的腰。
“别动,洗碗呢。”何危肩头晃了下。
程泽生的下巴搭在肩窝里,叼着他的脖子嘬几口,含糊不清说:“你洗你的呗……”
何危哭笑不得,好意思说的,给他骚扰成这样,还怎么专心洗?那双手都拉开衣摆钻进去了,正留在他的腰上又摸又掐的。
“等我洗好,快得很。”何危用胳膊肘抵着他的小臂,“怎么了你,今天这么粘人。”
程泽生对着他的脖子咬一口,理直气壮回答:“潜在情敌太多,我吃醋。”
何危拿着抹布继续洗盘子,头也没回。哦,还在吃醋啊,那慢慢吃,别耽误他干活就行。
程泽生也点头,你忙你的。他继续忙活何危。
……
厨房里洗碗的声音已经变了味道。
何危庆幸厨房里装的百叶窗,否则这就是直播真人秀了。他的围裙歪歪斜斜挂在身上,上身的T恤虽然皱巴,但还是完整的,下面就别谈了,有出柜挡着也就只有程泽生能看得见。
他一手撑着水池,一手捂住嘴,偶尔从喉咙里溢出一两声闷哼,也是被弄得受不住了。程泽生还在耳边火上浇油:“没事的,叫就叫呗,家里就我们两个,没人能听见。”
“……”信你就有鬼了。窗户都不关的人还谈什么信誉度?
最后何危已经腿软,给程泽生捞着腰才不至于滑下去。程泽生心满意足,笑靥如花,没洗完的盘子等会儿他来继续洗。
清洗过后何危爬上床,程泽生把里里外外收拾好了才进房间。只见何危裹着被子蜷成一团,闭着眼像是睡着了,等程泽生坐到床边,听他问:“你爸妈那边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熬着呗。”程泽生隔着被子把他搂在怀里,“你放心,他们二老熬不过我们的,最后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过去了。”
何危掀开眼皮:“有这么简单?”
“嗯,想要更快一点的话,最好能让他们转移一部分注意力。”程泽生打个比方,“比如我哥,他的婚姻问题在我妈眼中也是老大难,他结婚有孩子了,我妈和我爸忙着带孙子,才没空管我们的闲事。”
“你哥对象还没有。”何危的话一针见血。
“对,暂时没有,很快会有的。”程泽生唇角微弯,何危一挑眉,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你准备做什么?”
只听他轻描淡写回答,没什么,就是让谢文兮回去之后提醒提醒他妈妈,也该解决一下哥哥的终身大事了。
几天之后,程圳清来找何危,倒出一肚子苦水。
“仇恨转移了!我妈给我安排了五个姑娘去相亲,哪怕我解释多少遍不喜欢男人都没用!”
何危忍着笑,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哦,对,你也奔三的人了,父母着急没什么不对。”
程圳清悲愤:“那也不能这样赶鸭子上架啊!我妈退休之后也不出门,她从哪儿找的那些姑娘啊?各行各业的,小护士、音乐老师、银行职员,哎哟听着我都头疼!”
何危还是笑,挺好挺好,选择多样性,择偶面广泛,阿姨真有心,肯定能找到一个称心的儿媳妇。
程圳清摆摆手,可拉倒吧,相亲就是买菜!他更喜欢自由恋爱!
何危靠墙抱着臂,不发表意见。他和程圳清混得那么熟,甚少有这种只听不说的时候,程圳清既然主动来找何危,那必然是有所怀疑,现在看见他那副似笑非笑看热闹的表情,更加确信就是他捣的鬼。
于是程圳清向前一步,按住何危的肩,低声质问:“你说,这背后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弟弟那么听话,也就你能想出这种损招了。”
何危呵呵冷笑,表达一种对他们感人的“兄弟”之情的嘲讽。
“……”程圳清顿悟,痛心疾首,“作孽啊,我弟弟真的让你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