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总。”漆月猫一样溜近,娇柔的脸上透着狠戾:“昨晚爽不爽?”
喻宜之不说话。
漆月笑一声,伸出纤长的指一挑,衬衫扣子解开,接二连三的红痕露出来。
记得喻宜之回K市,两人第一次的时候她问漆月:“怎么添了喜欢咬人的毛病?”
漆月恶狠狠说:“咬死你。”
她是真恨不得咬死喻宜之,就像每次缠绵,两人汗液交织,她恨不得把喻宜之纤薄的身体揉碎在她怀里。
她恨喻宜之。
曾经汹涌的爱意,化为同样的恨,在喻宜之离开七年的日日夜夜里湮没了她,她一度想自己消化,她没想到喻宜之还敢回来。
她俯在喻宜之那张象征着权势的巨大办公桌上,凑近喻宜之脖子上那些红痕。
吹了口气。
喻宜之明显身体一僵。
喻宜之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她疯狂渴望与漆月放纵的那些时刻,漆月每次看她冷白的脸上泛起近乎病态的红晕,就知她的投入,那是一个过分理智的人难得纵情的时刻。
而因为喻文泰曾经带给喻宜之的那些阴影,她又是一个极不喜欢亲密的人。
记得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漆月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喻宜之身上,她俩的关系不能公开,她常常溜进喻宜之的大学,坏心眼的发微信把喻宜之约到避人的墙角。
“亲一下。”她堵住喻宜之的去路。
喻宜之低着头。
“这儿不会有人看到的。”她轻托起喻宜之的下巴:“亲一下,嗯?”
那时喻宜之刚上大一,已经丧心病狂开始找各种房地产机构实习,在学校上完课就要赶去公司,所以已经开始职业化的白衬衫,修长的一截脖子露出来,格外诱惑。
那时喻宜之不让漆月做她,漆月所有的占有欲体现在把她浑身上下吻遍。
她甚至喜欢亲吻喻宜之浑圆的脚趾,现在想来真他妈舔狗。
喻宜之紧张到浑身有股热气,从被漆月挑开的衬衫领口冒出来。
漆月以为她是怕人看见,事实上漆月选的地方很隐蔽,她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
漆月进一步靠近。
喻宜之脖子上甚至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红斑,像过敏。
漆月觉得不对劲了:“你怎么了喻宜之?”
喻宜之深吸一口气:“我以为可以,结果还是不行。”
她飞快的小声说:“我紧张的时候,你做这些,我……总会想起那个人。”
在喻文泰暴毙而亡后,他就成了喻宜之口里的“那个人”,一个像伏地魔一样、名字都不能提的存在。
漆月那一刻恨不得在心里骂死自己: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对喻宜之来说,真正亲密的行为只能发生在她有安全感的地方。
漆月飞快扣上喻宜之的衬衫扣子,摸了下她的头:“对不起喻宜之。”
喻宜之:“为什么是你来说对不起?”
漆月飞快安抚的抱了下她又放开:“对不起我没有比你更早的替你想到这些。”
所以七年后,在喻宜之这间阔绰的总监办公室,漆月对她脖子的突袭是带着浓浓恶意的。
喻宜之也不是七年前那个小丫头了,一脸镇定,脖子也没起红斑。
漆月靠近,在第三方视角来看那实在是过分香艳的一幕,一个金色长发衣着袒露的妩媚女人俯在办公桌上,胸都快压扁,诱惑着一脸清冷禁欲主义的女总监。
但喻总显然并不享受这样的旖旎。
无论她表情怎么镇定,喉头微妙的那一滑,还是暴露了她的脆弱。
漆月退开了,站直了腰冷冷俯视坐着的喻宜之,大片的潮红从喻宜之脖子蔓延上来,但她淡淡的说:“怎么不继续了?”
“我说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那是我还你的债。”
漆月冷哼一声:“真以为我还对你有兴趣么?你这么黑心的女人,搞你是为了罚你,其他时间,老子碰你一下都恶心。”
她用词尽量粗鄙,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居然还会为喻宜之喉头那微动感到心疼?心里像拉出一根漫长的线,捆着心脏,每跳一下就感觉闷。
真他妈见鬼了。
这时办公室门响起,喻宜之倒是淡定:“进。”
艾景皓推门进来,看到漆月明显一愣:“漆老板?你怎么在这?”
漆月笑而不语,飞扬眼尾瞟着喻宜之。
她倒要看看喻宜之怎么应对。从前她和喻宜之谈恋爱,总是她小心翼翼避着不让人不发现,就怕跟她这样的混混在一起影响喻宜之。人言可畏,从小混社会的漆月比谁都懂这一点。
而现在喻宜之爬上她想要的总监之位,应该更怕她和漆月关系曝光影响自己形象吧?漆月倒要看她如何应对。
喻宜之仍然淡定,问艾景皓:“找我?”
“噢。”艾景皓走近,把一盒胃药放在喻宜之桌上:“今早看你好像又胃疼了。”
喻宜之:“谢谢艾总关心员工。”
喻宜之并非一个幽默的人,但艾景皓被她逗笑了:“你也算员工?”
这句话固然可以理解成喻宜之身居高位、不算员工,但艾景皓语气里恰到好处的亲昵让漆月不舒服了一下。
她挑挑眼尾:“巧了么这不是?我也是来送药的。”
她绕到喻宜之身边,把一盒药塞到喻宜之手里,一脸意味不明的暧昧笑容:“喻总,好好用。”
“什么药?”艾景皓对着喻宜之:“你还有哪不舒服么?”
喻宜之只扫了眼就直接把那盒药塞进了手提包:“就是胃药,一种K市才有的胃药。”
漆月笑了声:“是,昨晚喻总给我提了句,我这不是人好么?今天顺便就给带过来了。
她瞥一眼喻宜之,衬衫领口的那一圈皮肤还红着,显然看清了她送来的是什么药。
擦某处红肿的药膏。
接着漆月懒洋洋一扬手:“走了。”
她当然还不打算真的揭穿她和喻宜之的关系,有这样的威胁在,加上喻宜之有求于她的房地产项目,喻宜之就要一直在床上对她予取予求。
对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来说,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惩罚么?
艾景皓突然叫住她:“对了漆老板,你待会儿有事么?”
喻宜之立刻说:“还是不要了。”
漆月这倒好奇起来:“什么事?”
艾景皓:“这不是我过来K市了么?公司趁机组织一次团建,六人一组,昨天抽完签喻总她们组刚好少个人,要是你有空……”
喻宜之:“我想漆月小姐应该很忙。”
“忙是忙。”漆月挑了挑自己那缭绕的金发:“不过我这种无业游民,还从没参加过公司团建呢,去也行。”
艾景皓:“那太好了。”漆月跟他们公司越熟,接下来谈合作当然就越有利。
喻宜之抿唇。
艾景皓转身出去:“我去通知人事加一个人。”
漆月扭着腰回去凑到喻宜之耳边:“怎么,怕我整你啊?”
“那你可猜得太对了。”她懒洋洋直起身:“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
她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她和喻宜之厮混在一起,就先从办公室出去了。
人事过来招呼她:“漆月小姐?艾总说特别感谢你今天帮忙,大巴已经在楼下等了,因为我们提前分好组了,你在M组是坐五号车。”
漆月问:“有S组么?”
人事一愣:“我们K市分公司没那么多人,只有跟总公司一起团建的时候才会编到S组。”
漆月:“喻总也在M组?”
“对,一组六个人,M组有人临时请假了,你补上正好。”
“喻总是不是很难相处啊?”漆月笑着:“看着就凶。”
人事笑了下:“也不是说凶吧,就是高冷有气质呗,刚来K市半个多月,我们都觉得她是高岭之花呢。”
漆月低头笑了下。
人事走后她低头看了下自己手指。
要是其他人知道喻宜之那些时候的样子,还会觉得喻宜之是高岭之花么?
******
漆月下楼顺利找到了五号车。
车上已经坐满大半了,看到她一身虎纹紧身吊带裙一双机车靴的上车,明显安静了下。
漆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格格不入,但她懒得理这些人的反应,径直走到后排找个空座坐下。
前排人在议论:“喻总是不是也坐这辆车啊?她一上来我就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她在车上还抓着你改ppt?”
“不是啊她长那么漂亮,又高冷,演员一样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有壁垒好么?”
“放心啦,她不坐这车,她和艾总人事他们坐一辆车先走。”
漆月也说不上心里是松口气还是空了下。
司机登车:“人齐了没?齐了我们就出发。”
五号车负责人点了下数:“齐了,师傅走吧。”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喻宜之一张清冷的脸,出现在了车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