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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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总想飞英国找他再谈谈这事,想邀你一道。”

漆月:“老子去干嘛?老子忙得很。”

“明白,但是,”喻宜之开口:“之前秦老设计的月亮一样的房子,实体就在英国,漆小姐不想去看一下么?”

漆月猛然抬头看向喻宜之。

曾经她许诺给喻宜之月亮一样的房子,因为月亮寄托了她一切关于美好的向往。

可后来,喻宜之离开,她在泥沼般的生活里逐渐被磨灭了心气。

而困住她的泥沼甚至已不再是物质——她的物质条件相较于以前是好多了,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抬头去看月亮的心了。

而曾经明亮的梦想,又被喻宜之重新推回了她面前。

喻宜之当着其他人,倒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K市是你们家乡,老城区改造项目到底跟哪家公司合作,钱是一方面,最后改造的项目也很重要不是么?”

她从晚宴包里掏出机票放到茶几上:“漆小姐,我们诚意十足。”

有人嘀咕:“漆老板身份证号都查到了?机票都买了?动作够快的。”

漆月懒洋洋笑一声。

喻宜之这是做什么?好像她们还能找回过去的一切似的。

“喻总,不忙,你难得来我这里,我还没款待你呢。”

她纤指缭绕身边女孩的长发:“婷婷,调三杯长岛。”

马上有人嘀咕:“哇。”

从婷婷站起来时脸上暧昧的笑意,也知道用意不善了。

这包房里自带调酒台,婷婷走过去,年轻女孩摇起摇桶很是酷炫。

他们这的长岛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威士忌加白兰地,调出来温温和和一杯看着不起眼,却让普通人喝两杯之后路都找不到。

漆月:“喻总,请吧。”

艾景皓:“不如……”

漆月盯他一眼:“太子爷,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提醒过你,一方有一方的规矩,别什么事都忙着出头。”

“既然喻总邀我同行,这酒当然得喻总自己喝。”

喻宜之:“我喝了你就去?”

漆月慵懒一笑:“喝了再说。”

喻宜之端起一杯直接干了,接着是第一杯。

这屋里还有些人,是没见过喻宜之“第一次”跟漆月她们见面时怎么喝酒的,都被这女人的气势震了震。

看着文雅,其实够野的啊。

她举起第三杯时面容平静:“最后一杯。”

漆月盯着她,她对喻宜之的酒量已经有了谱,知道喻宜之现在已经有点晕了,也知道喻宜之绝对会死撑着不露怯。

没想到第三杯酒灌下去,喻宜之脸立刻红了,眼里沁出潋滟的水光,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艾景皓:“宜之……”

漆月直接过去打开他手,一把攥着喻宜之手腕把她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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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有洗手间,但还要走几步。

漆月直接把喻宜之推到隔壁库房,锁门。

喻宜之靠在一排罐头架子上,漆月没开灯,她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一定是个不常用的库房,空气里一股灰尘和不透气的味道,也许还有橄榄菜。

漆月压低声说:“求我帮你。”

喻宜之不说话,伸手捏住漆月的指尖。

漆月甩开喻宜之的手,抚住喻宜之的后颈,吻了上去。

漆月嘴里有清新的味道,混着烟草味,吻上来,分担了喻宜之嘴里呛到不行的芥末味——她太了解喻宜之,一眼就看出喻宜之的酒里被加了东西。

一点灯光从门缝透进来。

喻宜之手机在晚宴包里不停震动,手一松,那包就直直掉在了地上。

艾景皓在外面问:“看到漆老板带一位女士往哪边走了么?”

喻宜之伸手搂住漆月的腰。

两人嘴里呛鼻的芥末味散去,也带走了这个吻最初的激烈,喻宜之轻轻咬漆月的嘴唇,若即若离,缠绵悱恻。

漆月回抱住喻宜之的腰,她想狠狠吻,但她凑近,喻宜之就往后躲,她远离,喻宜之又咬上来。

这个吻彻底陷入了喻宜之的节奏,其实,这也是漆月很熟悉的节奏——当她们在一起半年以后,她们终于不再像随时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有时她们躺在床上,面对面,不做什么,就是慢慢的接吻。

那时她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像自己的身体那么熟悉。在那样缓慢、轻柔、不带任何目的的吻里,漆月经常觉得她和喻宜之融为了一体。

她可以就那样吻着喻宜之睡着,连呼吸都同化,直到两人睁眼醒来,嘴唇还吻在一起。

那在漆月心里,是比做i更接近于“爱”的存在。

在那些碎落于清晨和深夜的吻里,她一度十分明确的感觉到——喻宜之爱她。

喻宜之在七年后又一次这样吻着漆月,让她觉得好危险,想推开,可喻宜之的唇齿间好像有勾子。

直到喻宜之终于轻轻放开了她,却仍环着她的腰。

艾景皓还在外面问:“看到漆老板带着一位女士往哪边走了么?”

喻宜之压低声音:“你只是因为我喝到芥末才吻我的么?”

漆月不答,只反问:“喝到芥末还把酒喝完,你有病啊?”

喻宜之勾唇。

漆月闭上眼:“喻宜之,我看不得你哭。”

“你都从没为我哭过,你也别为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哭,哪怕芥末,也不行。”

*****

*

等艾景皓终于放弃回包房后,漆月补了口红,和喻宜之一前一后也回了包房。

艾景皓立刻问:“宜之,没事吧?”

喻宜之摇摇头。

漆月坐回沙发懒笑:“喻总酒量不行啊,要不是我赶紧把你拖出去,你可就吐我们这儿最贵的包房里了。”

艾景皓低声:“你吐了?”

喻宜之只说:“没事。”

她脸的确有点红,眼里也还有潋滟的水光,与她身上禁欲主义气质奇妙融合,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她问漆月:“去英国的事,怎么说?”

漆月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再说吧。”

艾景皓实在有点看不过去:“刚才明明说好……”

喻宜之挡了他一下,对漆月说:“漆小姐,届时我会在机场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去,但是,我希望你来。”

她轻轻的说:“很希望。”

******

喻宜之和艾景皓走后,漆月问婷婷:“谁让你在酒里加芥末的?”

“那女人对你说话不客气!”婷婷笑着:“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漆月玩着自己的指甲:“我让你出手了?”

婷婷一愣。

“你明天不用来了。”漆月站起来:“不然再待下去,你可能以为这儿由你当家作主,什么都不用过问我了。”

她径直走了。

婷婷回过神来骂:“钱夫人要把华亭交给她管,她就飘了?她什么时候是这么重规矩的人了?”

大头劝:“算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工作,这样,我帮你介绍更好的。”

他心想:漆老板的确不是一个古板重规矩的人。

但你触了她的逆鳞。

那片逆鳞从她十七岁开始生长,到现在,早已长进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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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漆月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纤细背影坐在餐桌边,对着电脑改方案。

晚礼服都没来得及换,银色细带高跟鞋扔在脚边,一只立着,另一只倒了。

其实这些年喻宜之真瘦了不少,肩胛两块蝴蝶骨突兀的显出,像振翅的蝴蝶,随时都要翩然远去,一种极脆弱的美感。

然而绕到喻宜之面前,那张脸又是极其清冷而坚毅的。

漆月嗤笑:“喻总,真够拼的啊。”

她坐到喻宜之对面,一手撑头,指尖在冰凉大理石桌面上点两点:“你现在拥有了这么多,一定很庆幸自己当年做出的选择吧。”

喻宜之看她一眼。

一阵沉默。

漆月懒洋洋站起来:“喻宜之,你最好给我过得好一点。”

她走了,空留下一阵烟草味。

喻宜之没抬头,但打字的手指一顿。

“最好过得好一点”,不然怎样?

不然对不起漆月和她自己付出的那些代价么?

毕竟曾经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被她亲手打碎了。

******

喻宜之本以为漆月去洗澡了,没想到一会儿后漆月转了回来,把什么东西狠狠往桌上一放。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番茄蛋口味。

然后走了,这回真去洗澡了。

喻宜之吸吸鼻子,继续打字。

没立刻吃,大概是觉得自己不配。

然而还是舍不得浪费,合上电脑,面碗端过来。

用来社交应酬的晚宴上当然是吃不了什么东西的,而且只要一吃,胃立刻鼓出来,穿着贴身礼服难看得要死。这时一碗热汤面落胃,带来慰藉。

以前两人谈恋爱时,喻宜之工作就很忙,经常有一顿没一顿,有时加班到半夜累得要死回家,漆月总会给她下这样一碗热汤面。

然后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托着脸,跟她聊闲话。

聊了些什么呢?忘了。左不过是网络最近有什么新热词、谁家偶像又塌房了。

喻宜之并不真正对那些话题感兴趣,只记得漆月叽叽咕咕的语调、冒着热气的身体,让一碗简单的汤面变得热闹起来。

其实认识漆月以前,喻宜之也总是一个人,但从不觉得“寂寞”。

“寂寞”是拥有过漆月、又失去漆月以后,才感受到的东西。

漆月洗完澡出来,远远看到喻宜之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吃面。

喻宜之也看见她了,对着她问:“过来坐会儿么?”

漆月摇头,顶灯洒在脸上,素来狠戾的一张脸,流露出与她相似的寂寞。

喻宜之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忽然道:“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漆月本来已打算走开了,听了这话脚步一顿。

她回答喻宜之的问题时,通常带着嘲讽的笑意,此时却没笑,而带着种落寞的肃然:“你以为,世界上真有卖后悔药的么?”

说完就走了,留下喻宜之一个人坐在灯下,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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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K市机场。

喻宜之这个工作狂,候机时还在抱着电脑做方案。

时不时抬头,望着人群涌入的方向,等待着那个金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