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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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亮哥的邀请,漆月本想拒绝,因为怕今晚喝了酒明早起不来。

但她内心实在憋闷,像一个悬在头上装满水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行吧。”她最终答应了。

她给阿萱发微信:【喻宜之今晚加班,我去找亮哥他们喝酒,没法回来吃你留的饭菜了,抱歉。】

这个点阿萱已经到华亭上班了,不过很快回复:【没事呀,我明天中午热来吃就是了,不浪费。】

又发一条:【好好玩,散散心(笑脸(笑脸】

漆月没有再回。

她回家楼下骑了摩托车,嗡鸣着启动,飞驰造就的极限速度带来久违的酣畅。

成日的郁闷终于被甩开一些,她进一步加速,在车流间来回穿梭。

有司机打开车窗骂:“臭娘们,不要命啦?”

漆月最听不得这些女性侮辱的词汇,对他比一个中指,黑发在夜风中张扬起舞,眼底的狠戾犹在:“你再嚎一句试试?”

司机一愣,没想到这个一身职业装看着甚至有些朴素的女孩,竟是如此锋锐。

畏畏缩缩关上车窗溜了。

漆月吁出一口恶气。

开到她熟悉的陋巷,车还没停稳,大头跑过来在她肩上大力一拍:“漆老板,好久不见!”

亮哥敏哥他们跟着走过来大笑:“你他妈这什么造型?”

漆月:“老子变色龙好吧?”

街角散发一点腐败味道的垃圾箱,被弹弓打熄一颗灯泡的路灯,来来往往走过染着各色头发没个正形的小混混。

熟谙的环境让她放松下来,习惯性一摸口袋,没摸到烟,才发现自己一身职业装,而公司里不让抽烟。

轻轻踢大头一脚:“给老子根烟。”

大头递她一支又借她火,漆月猛抽一口,终于感觉一口浊气从肺里吐出来。

“妈了个蛋的!”她忽然扔了烟开始跑。

大头一看,才发现是个男人在路边虐猫,一个塑料袋正往小猫头上套,又死死勒住小猫的脖子。

漆月跑过去飞起一脚,直接把男人踹翻在地。

她穿规规矩矩的一字裙不好发挥,随着刚才那脚,一声撕裂音传来,她叫一声“大头”,大头无比默契的脱下衬衫甩给她,自己只穿一件T恤。

漆月半空接过衬衫系在自己腰上。

被漆月踹翻的男人摇摇晃晃起来,折了面子,伸手就想来揪漆月的领口,被漆月灵巧躲过,一拳挥过去。

被放开的小猫早跑没影了,男人鼻青脸肿,漆月还不解恨,再次一脚把男人踢翻在地。

大头过来拉她:“够了,他该长记性了。”

漆月盯着男人,气喘吁吁:“下次再被我看到你虐猫,要你的命你信么?”

大头:“滚吧。”

男人抱头鼠窜,漆月拧紧的眉头还没舒解,愤愤走回路边的酒馆。

大头跟在她身边,看她一会儿,轻声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开心呢?”

漆月笑一声:“你从哪儿看出老子不开心?”

“下手太狠。”

“他那样虐猫,不值得狠狠教训吗?”

“值得,但不值得你把自己搅和进去。”

漆月不答,只叫大头:“再拿根烟,妈的刚才还剩小半根浪费了。”

“你去上班这段时间,到底……”

漆月叼着烟拍拍大头的肩:“别聊那些了,聊聊你们这边,怎么样啊?”

“哦,酒楼还好,就是华亭那边有点麻烦……”

夜风褪去白天的燥热,徐徐凉凉吹在身上,漆月眯起眼,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

一方面,刚才狠揍虐猫那人一通发泄了心里的郁气,另一方面,这跟白天所谓普通人的生活又形成鲜明对比。

在她熟悉的陋巷,她可以恣意张扬,她还是那个用眼神就能逼退人的漆老板,而不是白天那个忍气吞声、做着打杂工作的模糊影子。

这种对比,不是不让人郁闷。

“喝酒喝酒。”

怎么往酒杯里倒还是觉得不够,最后直接对瓶吹。

大头在旁边看了半天,忍不住过来抢她酒瓶:“哪有你这种喝法的。”

“你管老子!”

“你要醉了。”

“哈!老子这千杯不倒的酒量,什么时候醉过?”

大头又看看她,表面倒是清醒,就是妩媚的眼尾泛着红,满脸浑不吝的不羁神色。

大头递了块芒果片给她:“不管醉没醉,你先垫垫。”

漆月对着那芒果干开始傻笑:“喻宜之,你怎么来了?”

大头:……

他实在没看出芒果干那些皱巴的纹路有半毛钱像喻宜之。

漆月开始对着那片芒果干说悄悄话,还轻轻抚摸那芒果干的边缘。

大头又抓了把花生过去:“不吃芒果干的话,吃花生吧。”

漆月怔了下,又开始傻笑:“喻宜之,你真的来了啊,我把刚才那人当成是你了。”

她又开始对着花生说悄悄话,嘿嘿嘿的笑。

大头也不纠结这花生哪儿像喻宜之了,估计在喝醉的漆月眼里,万事万物都像喻宜之。

说到底,漆月的整个世界,也不过一个喻宜之。

大头吐出一口烟雾,夹着烟出去给喻宜之打电话。

月光皎皎满衣襟,然而,喻宜之没接。

大头回头望一眼还在对着花生说悄悄话的漆月。

想了想,给阿萱打了个电话。

阿萱很快接了:“喂?”

“下班了么?”

“正要下呢。”

“你回家的时候,能不能顺路过来接漆老板?”大头报了个地址:“她喝醉了,我们几个男的送她不方便。”

阿萱马上答应:“好。”

她来的很快。

掀开门帘进来的时候,带进一室月光。

漆月抬起头来傻笑:“咦,喻宜之你怎么又来了?我刚才把别人当成你了,现在想来那人皮肤有点糙,不像你,剥壳的鸡蛋一样嫩。”

她跌跌撞撞走过来,一张绝美的脸近在迟尺,平时不羁狠戾的眼神都温柔。

阿萱:“漆老板你喝醉了,我是阿萱。”

“阿萱。”漆月傻傻看着阿萱,目光变得愣怔。

阿萱挽起漆月胳膊:“我扶你吧。”又跟大头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大头望着她俩的背影,阿萱扶着漆月,低头小声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台阶。

阿萱比他们大两岁,是那种江南温婉的长相,说话细声细气,很有姐姐味。

这时大头手机响了,一看,是喻宜之。

接起来,喻宜之问:“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大头嗤一声:“喻总,你一向都这么忙。”

“是漆月那边有什么事?”

“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头挂了电话。

喻宜之刚结束一场和客户的线上会议,头昏脑胀的出来,一边开车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但车速提的很快。

大头突然给她打电话,应该是跟漆月有关了。

可漆月不是按点下班、直接回家了么?

喻宜之上楼,开门,屋子里竟然黑漆漆、静悄悄一片。

她在玄关处换鞋,拎着包急匆匆到卧室开门,也是空无一人。

阿萱应该是去华亭上班了,可漆月去哪了?

立刻给漆月打电话,没人接。

正当她准备再给大头打电话的时候,门开了。

阿萱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小心点,抬脚。”

喻宜之快步走过去,闻到一阵浓郁的酒气。

就见漆月嘿嘿笑着跌入她怀里,抱住她腰:“喻宜之,这次真的是你了吧?”

喻宜之接住她:“怎么喝这么多?”

阿萱:“喻小姐,漆老板今晚跟亮哥他们聚了一下,我去煮点醒酒汤。”

其实喻宜之说过好几次,让阿萱直接叫她名字就好,可不知是她气场太强还是怎么,阿萱总还是客客气气叫她喻小姐。

这会儿阿萱和漆月一起从外面回来,这称呼听上去就格外有距离感,倒像阿萱和漆月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一个陌生的借住者。

阿萱匆匆去了厨房,喻宜之蹲下给漆月换鞋。

漆月傻笑着一缕一缕揪她头发,喻宜之问:“为什么又跟亮哥他们聚在一起?”

“为什么不聚?”又是呵呵呵一阵傻笑:“他们都是我朋友!”

“他们是什么人,我十七岁想接近你的时候,你就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了。你曾想推开我不让我靠近,那你自己呢?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又想回头么?”

漆月呆呆看着她,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

她这副颓然的样子看得喻宜之有些焦躁,漆月一踉跄,她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搂住漆月的腰。

漆月在她怀里,毛茸茸头顶不停蹭着她下巴,像只不乖的猫:“喻宜之,喻宜之。”

阿萱从厨房出来,打断这亲昵的一幕:“解酒汤煮好了。”

喻宜之搂着漆月到餐桌边坐下,阿萱把解酒汤端出来。

这和喻宜之冲泡的那种小甜水不同,是正儿八级的解酒汤,放了小豆腐豆芽海米,浓浓一股花椒油味。

漆月喝一口:“好好喝啊。”

喻宜之瞥她一眼。

阿萱:“喻小姐,那我先回房间了。”

“谢谢,辛苦你了。”

给醉鬼洗头洗澡是件麻烦事,抹上沐浴露的漆月像条滑不溜手的鱼,不停往她身上贴。

喻宜之小心的扶着她。

吹头发也是个大工程,漆月好像觉得喻宜之对她吹风是逗她玩,不停撅嘴想跟吹风机对吹。

漆月平时酒品不差,这次是真醉狠了,也不吐,装疯卖傻发泄白日的郁闷。

喻宜之好不容易替她吹干,把这醉鬼扶到床上,自己躺到另一边。

她心里想着事,背对漆月,在两人之间留出一道宽宽的“楚河汉界”。

漆月这时却像只闹够了的猫,静下来,摸索着滚过来贴住喻宜之的背,脸贴着她后颈蹭两蹭,手搭在她纤腰上。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应该是喝了解酒汤睡着了。

喻宜之睡不着,睁眼望着透进纱帘的月光。

眼神下移,浅银色的溪水淌过她的身线,也淌过漆月搂她的手。

她轻轻的握上去。

这时漆月的手是暖的、软的,不像她曾经做过的一场场噩梦,失却了生命的温度。

她当然知道漆月来到不熟悉的世界,心里憋闷又烦躁。

其实她挺宠漆月,有一些在她心里定义为胡闹的事,只要漆月开心,她都纵着。

开口跟漆月说:“要不别上这个班了。”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是。

她翻了身,把熟睡的漆月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抚过漆月肩头,那道盘根错节而可怖的疤。

漆月在钱夫人的世界里沉沦太久,就算她现在想帮漆月开店,只要漆月还在那个交际圈,那些得罪过的牛鬼蛇神会轻易放手?

漆月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无论如何,不该再回以前的世界了。

第二天一早,喻宜之起来换衣服化妆,瞥一眼床上的漆月,还在昏睡,梦里都皱着眉,应该是宿醉带来了剧烈头痛。

完全起不来的样子。

从理智上来说,喻宜之很清楚,刚来一个月的实习生,还没站稳脚跟就请假,肯定会影响转正。

但她到底心疼,没叫漆月,准备一会儿编个理由帮忙请假。

她一身衬衫西裤去冰箱里拿咖啡原液和吐司,在清晨光线中显得那样清新优雅,连影子的摇曳都动人。

阿萱走来与她打招呼:“喻小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