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家里有一人对她不好不疼爱她,她也不至于在如今做取舍时这般难熬。
“好姑娘,你该知道如今你只能靠自己。”
不知不觉,年世兰便走回了翊坤宫,如今翊坤宫早就没了往日的热闹繁华,偌大的宫殿显得那么冷清,配合着这秋风瑟瑟,年世兰下意识环抱住自己。
她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这皇宫里竟这么冷,冷的刺骨,冷的瘆人。
“娘娘”颂芝无声哭着上前扶年世兰,但还是被年世兰一把推开。
年世兰知道太后这句靠自己是什么意思?
是断尾求生,是年家必须舍弃年羹尧剩下的人才有一线生机。
可叫她如何说出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儿。
她未解妆环坐在正殿主位椅上,就这样不言不语看着门外光景从明到暗,从暗再到明。
直至三更天,年世兰一把抓住身边一直默默陪着她的颂芝的手。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颂芝,去准备纸笔本宫要写家书。”
她要搏一搏,她如今终于脑子上线。
坐在这儿吹了这么久的风,终于吹干了她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知道如今写家书传回家都未必能做到,皇上未必不会防着她这一手。
可眼下她只能赌一赌,赌书信送到父亲长兄手里的概率,赌这些年受过她年世兰,受过年家好处的人,此时大发善心,放她一马。
书信写好,还未等笔墨彻底干,年世兰就叫颂芝匆匆交给线人送出宫去。
皇帝早在年家布下的天罗地网都不知监控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