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几天过去,一点成效都没有。
青巧仍然满面肃正,精神紧张,之前的事,她是不想再遇到一回了。
宋采唐叹着气,算了,慢慢来吧。
一路无话,很快走到了蔺飞舟居住的巷子。
宋采唐就是再路痴,一路走过来,也看明白了,这里……好像死胡同啊!
巷子很深,非常深,蔺飞舟住在最里面,也是这金鱼巷最后最尾端的位置,除了住在里面,基本不会有人往里走,除了一个人住有点不安全,可能会害怕,但隐私性可以说非常好了。
大门口,果然有穿着官服的差役,但正如李老夫人所言,命案虽出,但当场抓捕了谷氏,谷氏自己也认了罪,官府以为能结案,就算现场勘察,勘察的也是昭泽寺,死者蔺飞舟家里,并没有多重视。
几个衙役还在喝酒,明显不上心。
温家派来跟随宋采唐的管事只是过去说了几句话,塞了点银子,这些人就当看不见似的,让宋采唐一行进去了。
避开人,管事朝宋采唐拱了拱手:“宋姑娘,咱们得快些,不能拿走这里的任何东西,也不能弄乱,或留下痕迹。”
宋采唐微笑:“你放心,我都懂。”
进了屋子,管事差点拿巴掌拍自己的脸。
无它,这屋子……东西太少了,根本没啥拿的。
简单的桌椅床榻,除了生活必备之物,其它什么都没有,还拿走,拿啥,他瞎操什么心!
宋采唐视线环视房间一周,微微凝眉。
这房间的确太干净,没露一点个人喜好,就像……这不是个常住的地方,仅只是落脚。
而今刚刚冬月,距离来年科考还远,死者还要在这里住四个月,管事之前说,死者是两个月来的汴梁,前后一加,他租了这个地方,起码住上半年,这可不仅仅是落脚。
宋采唐围着房间转了一圈。
被褥整理的整齐,窗外有洗净晾晒,尚未收起来的衣物,桌上纸叠了一打,笔架在砚台上,砚台上墨渍未干。
就像主人只是出去一会儿,不多时便能回来。
这里离昭泽寺不算远,死者是准备去一趟就回来,还是匆忙被叫出去,连桌子都没来得及收拾?
宋采唐翻开桌上纸张,发现上面写的,大多是诗文。
她不太懂科考,但之前和温元思聊天说话,温元思曾提过,科考,自身学识最重要,但诗文,也要好,会有专门的题考这一项。
所以练习,必不可免。
这些纸张里,大多是情诗。
宋采唐眼睛微眯,蔺飞舟这是一边练习自己文笔,一边以诗词寄情了?
翻完所有纸张,她发现,这些情诗,大概分两类。
一类字里行间都是情,热烈又浓重,一眼就能看得出,一类就隐晦多了,得需细细琢磨,方才能理解那其中一味。
宋采唐不得不多想,这些情诗,如若用来送人,肯定不是送给同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后面这一类她没瞧出什么端倪,但第一种,有一张纸上,写了‘吕’字,像是情之所至,实在忍不住相思,写上去的。
蔺飞舟不姓吕,所以这个人就是——
宋采唐问身后管事:“这附近可有姓吕的人家?家有姑娘待字闺中的?”
管事想了想:“还别说,还真有!别看隔着一条街,挺远,实则只是因为路绕,如果从这里,”他指着院墙,“翻过去,就不再是金鱼巷,那边有个富户,就是姓吕,也有待嫁女儿!”
宋采唐一边听他说,一边提了裙子:“我们过去看看。”
看着近,实则路走起来很耗时间。
但今天运气非常好,她们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姑娘戴着幂篱,悄悄朝蔺飞舟家的方向走,走近了,也不进去,也不想办法,就躲在一边,偷偷的看,一边看,还一边抹眼泪。
见宋采唐停下看她,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转身,压着幂篱就跑。
她不跑,宋采唐或许还想不到那么多,她一跑,宋采唐就示意管事:“拦住她!”
这姑娘被拦住跑不了,手都颤抖了。
宋采唐往前两步:“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蔺飞舟这几句诗,是写给姑娘你的吧。”
这回抖的不仅仅是手了,幂篱姑娘整个人都颤抖了。
“不不,不是我……”小姑娘似乎受惊过度,脑子里打了结,一句话蹦了出来,“跟我没关系,你们要找就去找姓左的!”
说完撒丫子就跑。
这回跑的很快,转了个方向,像是用生命在奔跑,对本地路况也熟,转向相当灵活,管事根本拦不住。
“追吗?”管事过来请示宋采唐的意见,“我可以立刻叫人。”
宋采唐摇了摇头:“不用。”
就算抓住,对方不配合,她们也没权力做别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会儿你想办法,最好亲自去吕家试一试,看是不是这位姑娘。”
管事:“好。”
宋采唐目送管事离开,眼梢微垂,眸底暗光一转而逝。
姓左的……
能在这时候,用这种情绪喊出,不用说,八成是情敌了。
姓左……
之前李老夫人也提起一个姓左的人。
所以,有关系吗?
这一回见到的东西有点多,时间也过去了很久,宋采唐一边慢慢走,一边理清思路,想要回温家,看李老夫人忙的怎么样了。
结果,她没走到温家,就遇到了一桩麻烦。
冲着她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