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没错,人就是我杀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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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而居,周围街坊邻居皆不知情,甘四娘又没有要好可以交心说这件事的朋友,本人不可能开口,那是谁告诉甘志轩的?

是谁……非常想甘四娘回来?

不言而喻。

面对着众人的眼神,曾德庸有些恼怒,粗声粗气:“我自己的妾,我自己的儿子,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旁人何事?”他转向桑正,“看你这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别是——看上了我的大老婆,又想搞我的小老婆?怎么,我小老婆没让你搞,你心里不爽快?”

桑正早前被他气的要死,现在露了锋芒,才不会任曾德庸牵着鼻子走,继续自己的话题:“五年前,甘四娘在青县,你骗卫氏,骗所有人,装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你知道甘四娘在那里,还见过,对不对?”

“我——”

“你不用否认,因为这事不是猜的,是我亲眼看到的!”

桑正声音越来越高,眯着眼厉着面,不发泄这一通怕是过不下去:“那你有没有看到秋文康?秋文康对甘四娘小意殷勤的样子,你是不是看的很不爽?”

“卫氏给你带绿帽子,你不高兴,起意磋磨,甘四娘给你带绿帽子,你同样不高兴,但甘四娘没在身边,你够不着,磋磨不了,所以你就想杀了她是不是!”

桑正两眼几乎瞪出血,咬牙切齿:“杀了人,嫁祸给我,一举数得,曾伯爷,你好厉害的手段!”

“呸!”曾德庸大声的反驳回去,气势比桑正还足,“你看到我在青县,我还看到你了呢!瓶子是你们异族人的瓶子,毒是你们北地独有的毒,明明是你杀的,现在却要嫁祸给我!”

桑正:“如今郡王爷在侧,堂官在前,你还能如此狡辩,可真是好厚的脸皮!”

曾德庸:“别人救了你,你恩将仇报,垂涎别人美色,累害别人家庭,要说脸皮厚,我怎么比得过你?桑大人可莫谦虚了!”

二人一声高过一声,大厅中气氛瞬时紧张刺激。

宋采唐眨眨眼,这是……狗咬狗了?

案情如此发展,还真是始料未及。

变化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厅中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事人却半点不松懈,你声音压我,我下一句声音便更大些。很快吵得脸红脖子粗,往外放话的力度更强了。

“……郡王爷!你们不是已经找到物证,这姓曾的厮百般抵赖,就是不认么?我可以作证!”

桑正突然转向赵挚,用尽全力揭增德庸的短:“他那间书房是不只他一人能进,但里面那暗室,这整个安乐伯府无人知晓,连卫氏都不知道,这顶顶重要的东西,只他一人能轻松拿轻松放!”

赵挚看向温元思。

温元思眯了眼,再次同桑正确定:“果真如此?”

那书房里确实有暗道机关,祁言这行中里手都摸索研究了半天,才找到准确方法,不等拿出来,时间又已经不允许……

他这次看的顺利,但若没有祁言之前想到的,教给他的办法,东西一定拿不出来。

桑正一字一句,力如千钧:“自然 !我敢以我性命担保!我还看到了别的——”

“桑正!”曾德庸突然一声暴喝,怒气冲顶。

这次稳得住的是桑正,他斜斜一挑眼皮:“我怎么了?男儿行走世间,当俯仰天地,我做过的事,无论好坏,我认!我的确哄了你老婆,绿了你,也的确喜爱流连花丛,还真心对甘四娘起了杀意,意欲嫁祸甘志轩,所有你刚才说的,我都认!但甘四娘最终并非死于我手——曾德庸,我做下的事,我敢认,你做过的事,你又敢不敢认!”

“姓桑的你别激我!”

“呵,胆小鲁莽的无知懦夫才害怕激将法!”

“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就说啊!你说!”

“说就说!”

“你有种就认一个给我瞧瞧!”

“老子不知今天有种,老子天天都有种,比你这没卵蛋的玩意儿强!老子就说了怎么着?没错,甘四娘就是我杀的!谁叫她看到了你和卫氏的丑事!老子这会还要脸,还不到杀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时候,当然要给你们遮羞!又看到你想杀她,当然要坐把顺风车,不弄一弄你,你怎么甘心!”

最后这句话,曾德庸是喊出来的。

急赤白脸,罪认得无比英勇,无比坚定。

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曾德庸顿了一拍,好像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说错话了,有些不该说的脱出了口……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唾沫钉子砸在地上,别人又是有备而来,还带着各种物证,这事根本就不存在回旋的余地,曾德庸怔一瞬后,狠狠瞪了桑正一眼,自嘲的笑了下,面色阴狠:“老子就是认了,怎么样!”

赵挚微微眯眼,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

宋采唐略有些意外,事实来的这般快。

祁言则很兴奋,招了招了,这混蛋终于招了!他高兴的直拉温元思袖子。

温元思见所有人都不说话,干脆直接问出:“曾德庸,你自认是杀害甘四娘的凶手,对否?”

曾德庸:“对!”

温元思:“接下来可会如实讲述详细经过?”

“自是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曾德庸说着话,眯着眼,拿下巴指了指厅内众人:“家丑不可外扬,好歹也牵连着我的家事,郡王爷是官,听了没什么,这些没关系的,可否请出去?”

他重点指陆语雪,卫和安,甘志轩几个人。

赵挚也明白,这桩案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牵扯着五年前,甚至十八年前的往事,很有些机密,不好同外人道,当下就点了头:“可以。来人——”

曾德庸指着卫氏:“这个东西,也给老子架出去。”

卫氏紧紧咬唇,眼眶通红:“我现在……连这里的家事,都不能听了么?”

“没错!”曾德庸十分心狠,一点都不顾念旧情,“我曾家,我安乐伯府,没有你这样淫|荡的主母!”

今日遭受打击太多,卫氏心绪浮动,之前还吐了一口血,早就撑不住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直接一闭眼,晕了过去。

她这样,倒还省得难受了,赵挚叫丫鬟仆妇过来,把她抬了下去。

甘志轩很乖,或者说很怂,再推亲娘的死气愤有疑,也不敢说话,听到曾德庸和赵挚联合吩咐,他捏着拳头,低着头,什么都没敢说,走出了门。

剩下的两个,陆语雪和卫和安,再好奇,再想看戏也没有办法,形势不允,只得出去。

陆语雪眉间紧蹙,走的速度很慢,卫和安笑了一声:“怎么,陆姑娘还想让你那位表哥开一开尊口,留你下来?”

陆语雪走的是贵女路线,一向清高,男人除非是表哥赵挚,其他的,想不理就不理。看都没看卫和安一眼,她扶着丫鬟的手,直直离开。

也是靠着这份傲气,她才成为汴梁公子哥们心中的女神。

卫和安全然不在意,视线从陆语雪背影,滑到厅中那抹袅袅婷婷的身影——

摇了摇头,笑着离开了。

赵挚指节敲着桌子:“人都走了,说吧。”

“证据你们都找到了,撒起谎来没意思,说就说!”曾德庸一派大气,全然忘了刚才那个百般抵赖的人是谁,“那甘四娘,就是我杀的。”

桑正磨牙:“你想杀她,什么时候不成,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那日?”

曾德庸眼皮薄挑,颇为邪气:“这要问你,问卫氏了,什么时候行动不好,偏捡在那日动手?”

“行了,别吵了。”

赵挚指甲划过茶盏,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目光严厉的提醒曾德庸:“说吧,为什么要杀甘四娘?”

曾德庸哼了一声,方才说道:“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看上小白脸不说,还要勾搭太子府那个长史——她看到了桑正和卫氏私通,握有我安乐伯府的把柄,又变了心意,不肯从我,我如何能容得她?”

宋采唐几人齐齐一顿。

所以这曾德庸说来说去,竟然都是个人情仇,跟旁的事没关系?

那机关盒和机关图呢?桑正的秘密金银通道呢?上峰又是谁?

赵挚眯眼:“你说的小白脸……可是五年前在青县的人?”

“没错——”点完头,曾德庸突然警惕,“你怎么知道?”

片刻,他就反应了过来。

今天这么大阵仗,又是对峙,又是给证据,对方目的不要太明显。

他长声嗤笑:“我知道了,你又在诈我,想说别的案子是不是?你们胜券在握,拿到了足够的证据,却什么都不说,非得等我踩到陷阱,谎撒的漏洞百出,圆都圆不过来,不得不照实交待……我偏不随你们的意,反正认都认了,不怕多少这一条——没错,当时有个小白脸,长的不错,好像叫景言,勾搭甘四娘,我看不惯,把他杀了!”

众人心头猛的一绷。

还真是同一个人!

就是曾德庸杀了景言!

祁言听到这里,扇子都掉了,眼角登时煞红,眼看着就要往前冲,温元思架住他的胳膊,拽住了他:“别急,不要急……”

案情推演已经到了这里,凶手十分配合,宋采唐也不用在表演,松了口气后,坐到桌子边,捧起茶盏润喉。

接下来,就是赵挚的事了。

赵挚剑眉如墨写就,微微敛起时颇有威严:“我们已验过景言的尸骨,此人武功很高——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你们找到景言尸骨了?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他怕是早已化成一具白骨,你们是怎么确认他身份的?还仅凭一具白骨,就说此人武功很高,是不是太随便了?”

曾德庸这次是真的惊讶,神情里似乎还有一丝敬畏,这种事……真的只凭一具白骨,就能验得出来么?

“验不验得出来,是我的验尸官的本事,和你无关,和你有关的是这结果——”赵挚猛的一拍桌子,“曾德庸,你还不从实招来!”

曾德庸眉梢跳了跳,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最后还是平静了下来,嗤笑一声:“用狼牙棒啊。”

他说完话,见四周人没什么惊讶情绪,嗤笑一声:“所以这个,你们也知道?”

赵挚:“你会武功。”

“没错,我爹救过一个很厉害的江湖人,那人为偿恩情,教了我习武,但事前约法三章,有言在先,我可以同他学,但不可以轻易以武示人,除非遇到必要的生命危险,”曾德庸很不当一回事的说着,“左右我们家的生存之道,你也明白,我不可能把这件事表现出来。”

安乐伯府的生存之道,就是低调过日子,可以纨绔任性,绝不可以天资聪颖,能力极佳。

曾德庸实现流转一圈,看看赵挚,再看看宋采唐温元思,最后甚至扫了桑正一眼:“你们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没用?走眼了吧!”

赵挚眉头浅皱:“是你一个人,杀了景言,身边没有伙伴,没有组织?”

“喂喂姓赵的,瞧不起谁呢?就许你厉害,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级,不许我也是个武学天才?”曾德庸哼了一声,“我这般厉害的人,需要依附谁?又有谁能让我依附?”

赵挚:“那你是怎么杀了他的?他身上的痕迹——我们可都清楚。”

“用不着你提醒,我今天竟然开了口,就不会有隐瞒!”曾德庸道,“五年前在青县,我看到景言和甘四娘背着人私下见面,离的很近,很亲密,对,非常亲密,那景言还亲了甘四娘的脸颊!”

祁言当即怒急:“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小叔叔十分守礼,并不好女色,也不懂得讨好女人,不然也不会到死还是个光棍,没有妻子儿女。

“我管他是不是那样的人,我又不认识,反正我就是看见了,他们非常亲密!”曾德庸阴着脸嚷嚷,“明明知道我就在附近,还敢干这样的事,这是示威,是挑衅,我容不得!”

宋采唐长眉微蹙:“你当时看到这二人是何时间,是何地点,离你有多远?”

曾德庸想了想:“黄昏时分,江柳岸边,离的……大概有七八丈远?”

“黄昏时分,光影狭长模糊,光线却又不强,只要离得略远一分,就很容易看不清事实真相,”宋采唐道,“你怕是误会了。”

曾德庸噎了一下:“我管它误会不误会,反正我是看到了,他们俩有奸|情!那时我已经悄悄找了甘四娘好几次,说了会认下儿子,让她跟我回汴梁,她不肯,我本就没面子,他们还让我看到这画面——”

“那甘四娘不仅勾搭景言,还勾搭秋文康,卫氏不过吃醋,要拿她撒撒气,她就找秋文康帮忙,各种示威——她这是在同卫氏示威么?她是在朝我示威!我哪受得了?”

曾德庸闭了闭眼:“我知道我武功不错,但常年谨慎,心里再不痛快,也不会随便惹事,可谁叫上天助我呢……那个景言,有仇家!”

“好家伙,一群黑衣人,装束一样,武器不同,黑巾覆面,个个瞧着都极厉害,几十个人围追景言一个!”曾德庸回想起当时的事,还是有些兴奋,“机不可失,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报仇机会,我要是放过,就太不男人了,遂我悄悄的追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打。”

“不得不说,那景言是真厉害,一对数十人,借着本身实力,山形地茂,拼出一身重伤,愣是熬死了对面所有人!”

“但他熬过去了,又怎么样呢?遇到我就是运气不好。若我没看到,他或可还能活,可老天让我看到他——就是让我杀了他。”

曾德庸这话说的无比阴狠,又得带着得意。

个中隐意很明显,他是捡了个大便宜。

若景言没有经历那一场场糟糕残酷的追杀围剿,曾德庸不可能杀得了他,可偏偏,他经历长时间恶战,本就摇摇欲坠,曾德庸趁虚而入,结果……

就很明显了。

祁言听的眼睛赤红,颇有些疯魔:“我杀了你——”

温元思拦不住他,干脆眼角示意护卫过来,敲晕了他,好生扶到一边去休息。

人命案非小事,不可自行了解因果,祁言也不是不懂,只是身在其中,关心则乱,听到与小叔叔有关的事,就控制不住。

赵挚脸色没丁点变化,一直看着曾德庸:“所以,你趁景言脆弱危险,用你的武器,杀了他。”

曾德庸:“是。”

赵挚眯眼:“伤的哪里?打了几次?”

“他虽伤重,也是极不好对付,我跟他过了很多招,具体都打在哪里,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最后一招,把他打死的那一下,我记得很清楚。在这里——”

曾德庸指了指自己胸骨的位置:“重重一击,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我的狼牙棒,一定击到了他的要害心脏。那一刻他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绝不会有错!”

不甘心,不想死,意外,想不到……

最后竟然笑了,颇有些释然,没有怪罪没有其它,亦没有一点后悔。

曾德庸长这么大,见过不少死人,但从没有一个人,死前是这样的神情。

待曾德庸把所有细节说完,赵挚手撑着下颌:“你杀了景言,难后呢?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