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一直目送着任燚的背影,直至他上了楼,才驱车离去。
任燚则一整夜辗转反侧。
喜欢宫应弦是他自己选的,同意宫应弦的要求也是他自己选的,事到如今若觉得委屈,未免太矫情了,他只是难过。
难过于宫应弦对他,不及他对宫应弦十一,而他早就知道,却依然故我。是的,只是难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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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任燚接到总队的通知,让他去学习,每年的各种学习和会议都不少,平时任燚都尽量找借口不去,但他最近刚挨了处分,决定乖一些,老老实实去报道了。
他们学习的内容大致分两类,思想类和实战类,任燚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党课,每次都能坐着睡着,但诸如特种案例分析、中队管理和训练、熟悉国内外先进技术或器材等,都是真的能学到东西的,他还比较愿意听。
这次就是后者。
抽选的中队长里,刚好又有严觉,俩人经过前两次的事件,已经成了朋友,自然就坐在了一起。
严觉瞄了他一眼:没睡好啊,这么大黑眼圈。
哎呀,这一周完全没有警情,害得我成天熬夜玩儿手机。任燚自然不会说自己一脑门子忧愁,既愁那想炸死他却至今逍遥法外的变态,又愁感情上的事,哪里睡得好觉。
严觉噗嗤乐了:你也玩儿游戏吗,一会儿休息开一盘。
任燚笑道:没问题啊,你打怎么样,你要菜提前跟我说,我尽量不骂你。
呿,到时候看谁找骂。
很快开课了。
这次学习一共三天,有跟灭火相关的理论课程,也会介绍先进技术和器材。其中两个部分任燚特别感兴趣,一个是冷库火灾处理的经典事故分析,一个是明年要从德国购入的一匹新器材介绍。任燚决定好好做笔记,到时候新器材到了可以多争取来几样。
午休时间到了,任燚和严觉吃完饭,就回了客房,开了一盘游戏。
界面一打开严觉就失笑出声:你叫什么?什么玩意儿?
,叫女神就行。任燚看着严觉,哟,王者啊。
你取这网名是为了中和一下你的名字吗?
是啊,要不然一个消防员取名四把火,多不吉利,我真不知道我爸当初怎么想的。
老队长可是个传奇人物,他取这名字当然有他的用意了。
任燚无奈道,跟什么五行、迷信的有关。我真不能理解,这辈子还没看够火吗。
以毒攻毒吧。
游戏开始了,孙定义叫道:任队,学习怎么样啊?
特好,三天不用看到你们这帮兔崽子,清净。
那你还不是亟不可待地要听人家的声音,看人家风骚的走位。
别放屁,赶紧来中路。任燚边打边道,介绍一下,这是西郊特勤中队的严队长,严觉,这三个都是我们中队的。
哎,兄弟好。严觉笑道,你们队长平时就带你们一起玩儿游戏?
是啊,你们不玩儿吗?不玩儿游戏在中队多没意思啊。
我不跟我的战士玩儿。严觉关了喇叭,对任燚说道,我跟你的带队理念不一样,我在中队很严肃的。
任燚笑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都怕我。严觉抿唇一笑,也就是跟你才这么和蔼可亲,感动吧。
不敢动。任燚叫道,我晕了,赶紧来救我啊!
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宫应弦竟突然打了电话进来,任燚手一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他挂完之后一阵心惊肉跳,觉得宫应弦那个小心眼儿,肯定会多想,但是现在要是挂机太坑人了,何况严觉就在他旁边,他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下去。
这一局足足打了十几分钟。
游戏一结束,任燚马上就走到走廊里,给宫应弦回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宫应弦没有说话,便是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任燚也能隔着电话感觉到宫应弦起伏的情绪,他马上哄道:我在总队这边学习呢,刚刚有领导在,不方便接。
闻言,宫应弦松了口气:哦。
有事吗?
没事不能打电话吗。
当然能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一时也没什么事儿啊。
这时,严觉从房间里冒出头来:任燚,我们先开了?
任燚赶紧朝他点头摆手。
宫应弦沉默了一下:谁啊,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其他中队长。
那个严觉?宫应弦似乎回忆起了这把声音。
对啊,他也来了。
宫应弦轻哼了一声:那你忙吧。
你可以来看我。任燚说,我在总队的招待所,这里很安全,你也不用担心。
我会去的。
回到房间,严觉已经重开了一盘,头也不抬地问道:又是那个姓宫的警察吧。
你怎么知道?
严觉顿了一下,唇角微抿:是他的时候,你的表情不太一样。
任燚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那么明显吗?
俩人打了一中午游戏,下午都有些不想去上课了。即便是任燚这种跟谁都能处的爽朗性格,也觉得严觉格外地跟自己契合,看来这几天学习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