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童子骤然问道。
傅青渊对讲古没太大兴趣,可事关他傅家列祖列宗,自然是要对台下族人解释清楚的。他将傅家由来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为佐证,也将傅灵佩曾误入沧澜界之事点了一番。
“……故此,有沧澜三人来访,欲每十年接二人回沧澜本宗,诸位觉得然否?”
话音一落,举座哗然。
在座诸人都是傅家小辈,青字辈虽也有,但除却筑基了的,练气早就作了古,并不算多,这些人都不曾听闻此事,只以为傅家不过是个不起眼夹缝生存的三流家族,没料竟出了这么个背景,惊讶惊喜兼而有之。
也有一些心思细的,猜出了些不对,不作声。
可惜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清醒的人毕竟不多。即便是有察觉出不对的,也为其代表的更多资源更浓灵气而不清醒了。
“然!”
“我傅家在沧澜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等愿意为入沧澜而奋斗不息!”
傅灵佩在高台之上,将一切收入眼底,心中奇怪的是,竟丝毫不起波澜。这一幕,早有所料,算不得失望。
傅元茂瞥了她一眼,暗含得意,便是元婴又如何?家族之事家族决定,在大势之下,谁也无法抗拒。他压下忍不住想翘起的嘴角,心想着这一次的名额,自己必然能抢到手一个。
“大伯,”傅灵佩微微叹息:“你觉得这般下去,我玄东傅家友爱之风,还能留存几日?”
傅元茂想得没那么细,他摆摆手不以为然:“修真本来就不是过家家,所有的资源不都要豁出性命去夺、去抢?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谁厉害就选谁。”
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侄女就跟她爹一样,磨磨唧唧的不爽快。
傅灵佩哑然失笑
一根筋之人,总要想得少些。
傅青渊也无法与这股洪流相抗,只得将此前探讨的决定向台下透底:“因每次只能有两人,便只能出金丹一人,筑基一人,以族必形式进行。”
“练气期为何不能参加?”
有一稚童站起,头上的双髻还嫩生生如小荷俏立枝头,眼中闪烁的,却是野心与不甘。
“万里传送阵所承压力太大,尔等还太嫩了些,努力筑基才是。”
傅青渊眼里泛出些冷意,这童子不像童子,他傅家家教竟这般差?!也不知是哪对父母□□出来的。
既然提到了比试,原本还亲昵交谈的一些人不觉控制了身子,与周围谨慎地留出一段距离来,不论是误伤还是伤人,他们都不愿。
“三日后,便于此进行大比,有意者之后与管家报名,分筑基与金丹两段。另,骨龄过老,如筑基圆满但骨龄近一百九左右的,也无资格参与。”
既是垂垂老矣,就别浪费机会了。
在座没有人不懂的,越靠近寿元,体内的潜质就被耗费得越多,就算拼了一把去了沧澜界,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也极小,不如留给有更大希望的族人,争取利益最大化。
傅灵佩抬手,元婴修士的威压放出一小部分,直到台下的讨论声全都销声匿迹。傅青渊退回了座位,正襟危坐着等女儿发话。
“尔等记住了,有本君在一日,尔等便不可自相残杀,做那些下作的小动作,赢,就要堂堂正正赢,我傅家没有蝇营狗苟之辈,若让本君发现,直接出族!”
台下静默无声。
傅灵佩这才满意点头,收回威压,心里明白这话也只能起个警告作用了,重利之下还有莽夫呢,何况是这等事关前程之事。
不过,事到如今,她换了个想法,这个族比不论是真是假,由此剔除些害群之马,也是不错。
“散了。各自准备。”
傅灵佩与台上众人拱手告辞,随着傅青渊回了清脩居静修不提,最近神识要随时监控傅家,她精神紧绷,颇感疲惫。
不过越到此时,越不敢放松。
她揉了揉眉心,神识毕竟不是无穷无尽的,用了这许久,已然耗费大半,傅灵佩只得收回一些,只在重点处留了以作监控,盘腿修炼起来。
一日一夜修炼,总算将耗费的大半神识补了回来,神清气爽了许多。
走到前厅,傅青渊抱着从她那讨来的云雾茶细细地品,神情迷醉,傅灵佩不由笑:“父亲好雅兴。”
“你母亲一闭关就没出来,我只得拿这些身外之物消遣消遣了。”
傅青渊话说得幽怨,如果不算脸上满足的笑的话。
傅灵佩笑,正要说话,眸光却蓦地寒冷如冰,脚一踏,便已是百丈远,两息便到了傅元霸所在之所。
“二伯,他怎么了?”
傅元霸怀中抱着一白衣青年,生死不知,脸上老泪纵横,浑浊的眼泪顺着深沟滑了下来,看起来可怜又可怖:“熹儿,熹儿他,被人害了!”
熹儿是他与苏媚苟合生下之子,傅二的双胞兄弟。
傅灵佩身后,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傅家之人,站在门口,不敢进。
“傅元茂,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