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莲房怀孕的事以雷电般的迅早已传遍了整个徐府。冬青也是知道的。听了就勉强地笑了笑:“琥珀原就是大太太赏的”
“冬青姑娘天天在屋里关着做针线,有些事恐怕还不知道吧”陶妈妈道,“昨天大太太把夫人叫回弓弦胡同,让夫人在琥珀、珊瑚等人里挑个服侍侯爷,谁知道,夫人婉言拒绝了。把大太太气得不轻。”
然后喃喃地嘟呶了一句“琥珀的娘、老子还在江南的庄子里当差呢”,旋即“哎呀”一声,一副自察失言的样子,“说这些做什么这些事自有夫人做主。”
滨菊不喜欢陶妈妈语气轻佻地议论十一娘的事,立刻大声地道:“是啊,说这些做什么这些事自有夫人做主。”
又问她,“要是那嫁妆单子掉在了路上,这风一吹,要是落在雪上,只怕也没有用了。我们还是快些去找吧”一面说,一面朝外走。
陶妈妈连声应“好”,跟着滨菊朝外走。
走了几步,脚步一滞,停了下来,顿了顿,转身回头看了冬青一眼:“可惜了”
然后摇头、叹气地走了。
可惜了可惜了什么
冬青满脸狐惑地望着陶妈妈远去的背影猛地捂住了嘴。
她心怦怦乱跳,脸上不觉露出挣扎的表情来。
十一娘似笑非笑地望着琥珀:“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这可不像你琥珀啊”
琥珀脸红得更厉害了,想到平时十一娘对她的好,终于壮着胆子,呐呐道:“我想做您的管事妈妈”
十一娘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原来是为这事啊我还以为你手头不便要换银子呢”
心里像打鼓似的琥珀不由愕然。
十一娘已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不过,管事的妈妈要是媳妇子。你嘛”眼睛亮晶晶的,语带戏谑。
琥珀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禁又羞又臊,娇嗔的喊了声“夫人”,起来就要走。
“琥珀”十一娘却叫住了她。
琥珀嘟着嘴转过身去。
“琥珀,”十一娘依旧一脸正色,眼睛里却没有了刚才的调侃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郑重,“琥珀,我就把我屋里的事全都交给你了。”
琥珀怔忡,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
“我”她刚说了一个字,外面传来小丫鬟的惊呼声。
两人不由脸色微变,俱朝门外望去。
就见帘子一撩,冬青冲了进来。
“夫人”她面孔苍白,颊边却飞起一道异样的红晕,显得有些迷离。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小丫鬟满头是汗,神色惶恐:“夫人,不是我”
“你下去吧”十一娘沉声道,然后起身望着冬青:“出了什么事”
“夫人”冬青朝十一娘走去。
步履有些慢,开始还有些浮泛,后来却越来越坚定。
十一娘瞪着冬青,满脸的不相信。看着冬青一步步走过来,缓缓地停在她面前,徐徐地跪了下去,喊了一声“夫人”。
前尘往事如帧影,一幕幕在十一娘的脑海里掠过。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眼角有水光闪动。
屋里子就有诡异的气息四处流窜。
琥珀惊讶地望着十一娘。
现她垂在裙边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然后她听到了十一娘萧瑟如秋风叹息般的声音:“冬青,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夫人”冬青摇头,匍匐在了十一娘的脚边,“夫人,你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了报。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您不顾。”
她抬头,扬起米分白的脸,泪盈于睫地望着十一娘,“我愿意为夫人分忧,服侍侯爷”
“啊”琥珀惊呼,不可置信地望着冬青,“你,你”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像被她的声音惊醒般,十一娘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眸子如子夜般的黑漆。
低头望着脚下的冬青。
冬青含泪迎向十一娘的目光,:“琥珀是大太太的人,娘、老子还在余杭的庄子里;滨菊只有中人之姿;竺香年纪太小”
“所以,你觉得你是最合适”十一娘声音淡淡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琥珀却分明听出几份讥嘲来。
冬青脸上就闪过了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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