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笨蛋。”</p>
“很久以前，也有个朋友这么说我，你这个笨蛋。”</p>
鲁路修语滞，朱雀则笑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向zero。</p>
“或许这就是我的缺点吧，虽然我很想抓住你，但是我的时间快到了，反正都要死了，我宁愿为了大家而死，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p>
说完，朱雀向着外面走去，走去的方向正是布里塔尼亚军事法庭的所在位置。</p>
鲁路修看着自己的挚友走上一条不归路，心中思绪万千，同时很想将对方击晕留下来，但是却又只能十分无力的看着对方离开。</p>
“还真是不出乎我的意料啊。”</p>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鲁路修心中一惊，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陈无涯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上方一层的位置，月光顺着天上的空洞撒在楼层内，照耀出了陈无涯的样子。</p>
但此刻的陈无涯和以往在保健室中，校医的白大褂的样子不同，眼前的陈无涯身上穿着黑色的劲装，腰间挂着一柄玄黑色的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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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了以往平和内敛，反而显得厚重如渊，看过去后身上还会有一种隐隐刺痛的错觉。</p>
陈无涯从本就崩塌的栏杆边跳下来，身形十分轻缓的落在地面上，连尘土都不溅起分毫。</p>
鲁路修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虽然早就预料到陈无涯本人十分不简单，但具体是怎样的不简单却并不清楚。</p>
而如今的这副装扮，隐隐让鲁路修觉得，这才是对方的真面目，就像是中华古代时候的游侠一般。</p>
目光扫到陈无涯腰间挂着剑器，他可不认为这东西会是一件装饰品。</p>
而且从那种高度的楼层跳下，在不借助任何卸力的方式的同时直接落下不溅起尘土，没有丝毫受伤，看起来还很轻松，这已经不能说是所谓运动神经好或是体能优秀就能解释的了。</p>
这已经算是超出人类范畴的程度了。</p>
会是某种和他Geass一样的异能吗？</p>
鲁路修脑海里浮现各种猜测，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说道：</p>
“老师倒是好兴致啊。”</p>
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上的面罩摘下，陈无涯看着鲁路修说道：</p>
“不怕暴露吗。”</p>
“老师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才对。”</p>
“但这里应该还有其他人在吧，比如卡莲她所在的那支反抗军势力。”</p>
“老师不也没有做什么掩饰吗。”</p>
陈无涯听到鲁路修的话只是笑了笑说道：</p>
“我跟你可不一样。”</p>
鲁路修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陈无涯沉默半晌后，看向之前朱雀离开的方向说道：</p>
“那么我的考核结果呢。”</p>
陈无涯听到鲁路修的话，抬手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随后说道：</p>
“你放他走，究竟是因为尊重他的选择，还是出于对我审核结果的考虑呢？”</p>
“老师觉得会是什么？”</p>
“两者都有？”</p>
“或许是这样吧。”</p>
鲁路修的目光变的十分深邃，陈无涯也不在意，而是说道：</p>
“一个注重过程，一个注重结果，你们这样的两个人还能变成挚友，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啊。”</p>
“老师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话的吧。”</p>
“年轻人要有耐心听老人家把话说完。”</p>
鲁路修只是嗤笑一声，却也没有去辩驳什么，陈无涯也不在意，反正他也只是随口说这么一句，哪怕他的年纪确实都可以当鲁路修的爷爷辈了。</p>
“这位叫朱雀的少年以后要成为你的敌人了。”</p>
“嗯。”</p>
“你做好了准备吗。”</p>
“自然。”</p>
看着鲁路修，陈无涯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去戳穿对方，随即说道：</p>
“你自己选个时间带你妹妹来找我吧。”</p>
听到陈无涯的这句话，鲁路修心头那股阴霾才勉强消散了一些，低声说道：</p>
“谢谢……”</p>
陈无涯抬手放在剑柄上说道：</p>
“别谢我，作为一个过来者给你一句忠告吧，复仇也好，战争也好，两者都无法给你带来救赎，别自以为自己能够控制，战争的机器启动后，便会无情的吞噬一切，友人也好敌人也好，那是一个只有生与死的地方，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磨削殆尽。”</p>
“那……老师觉得，我们面对那种情况就该放手不管，蒙上双眼假装自己没看见，为了所谓虚假的和平，对其腐朽的根源无动于衷吗。”</p>
鲁路修看向陈无涯，目光之中似有某种怒火在燃烧，然而陈无涯只是平静的回望着他。</p>
两者对视了好一会，陈无涯才叹气道：</p>
“不。”</p>
“这就说明老师也是认可我的选择的，战争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个才能打碎这层腐朽的假象，寄希望于帝国自己会改变，别笑死人了！”</p>
鲁路修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不知是对陈无涯说，还是对曾站在这里的挚友说。</p>
陈无涯看着鲁路修的样子也只是轻叹一声，没有再去说什么，他确实认可鲁路修的想法，但同时也对鲁路修抱有质疑。</p>
他很清楚，战争这东西一旦发动起来，很多事情就会变的难以预料，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只能依靠战争才能解决。</p>
就像当初和切尔茜她们一起推翻帝国一样，他对于战争这东西并不排斥，他只是觉得，当破坏规则以后，你必须有着能够接替规则的能力。</p>
否则无谓的战争，没有计划，没有目标的战争，带来的结果都只不过是在毁灭，不论是毁灭别人，还是毁灭自己。</p>
现在的鲁路修认知到了这一点吗？</p>
陈无涯认为是没有的，鲁路修或许之后能意识到战争的残酷，但那时候，也许是他将那位名叫朱雀的少年杀死为告终，也许是以其他方式认清。</p>
不管是什么，认清所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有多好就是了。</p>
陈无涯有些犹豫，他是该帮鲁路修认清这些，还是坐视不管？</p>
虽然以他的实力想要推翻帝国也并不困难，但他不打算滥用自己的实力，若是以前尚且弱小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他要出手的话，就算能控制也绝对是一种十分巨大的破坏。</p>
这个破坏指的不是环境上的破坏，而是规则秩序上的破坏。</p>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陈无涯所掌握的力量几乎等于神明，很显然，陈无涯不打算成为一个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神明。</p>
更何况这种建立在他身上的和平，也会随着他的离去而破碎，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该如何选择也该由这个世界的人来决定。</p>
即便是现在对鲁路修说的这些话，也只是出于一个熟人的立场去表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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