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白了一眼大叔鬼。
何家宝来回看着,一会看清乐姨娘,一会看大叔鬼,脑袋都变大了,还是不明白,这和恶毒女人扭来扭去的有什么关系?他的阿娘就从来没有扭过呀!阿爹对阿娘好,重的活儿都不让阿娘碰。
清乐忽然瞥见远处走来几人,扯着芳娘和何家宝,“快走,那个老道士过来了。”
大叔鬼转头一看,立马缩进地底下逃之夭夭。
陈道长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神情严肃:“夫人,家宅不太平,阴气过重。”
李香兰闻声,心慌地抚着心口,“难怪本夫人总觉得心口难安,这几日更甚,肩膀酸疼,大夫诊过,却又看不出问题,此事还需陈道长费心了,需要什么,道长尽管开口。”
陈道长摸着胡须,眉头皱起,这些阴气更甚厉鬼,兹事体大,恐怕他一人难以对付,“夫人,老夫可能需要回道观一趟,此事不容小觑。”
李香兰急了,“陈道长,您这一走,这……如何是好?”
陈道长道:“夫人宽心,老夫会留下镇宅符,一般邪祟不敢轻易来犯,老夫没有回来之前,夫人可以带着二小姐去往附近寺庙祈福上香,身上有佛光庇佑,也能驱邪避灾。”
“好,依道长所言。”
两人从温浅浅院前走过,并未停下,一名嬷嬷和三名丫鬟低着头跟在后头,听到夫人和道长对话,心思各异,都合计着寻个护身符傍身。
华林院中。
芳娘疑惑地看着床榻上昏迷的男子,过了一会儿飘出厢房,飘到石桌边,“姑娘,那位公子怎会中了我们夜郎王室的寒毒?”
温桑晚正要抿口清茶,茶盏停在唇边,闻声放下茶盏,“你确定是你们王室的寒毒?”
芳娘点头肯定道:“这是我们王室独有的寒毒,不是寻常寒毒,唯有王室才知晓。”
“如何解开此毒?”
芳娘扭头看向厢房门,奇怪道:“这是我们王室黄陵才会有?为防止心怀不轨之人入侵黄陵惊扰祖皇安眠,想解开此毒,需要诚心去给祖皇赔礼,采集黄陵中的冰蚕丝为药引,取幽灵之火,再以附子为药,方能解开此毒。”
“可是乌头附子?”温桑晚知道中药里面有一种毒药乌头附子,这药完美诠释相生相克,主根便是十大毒药之一阴寒之毒,侧根则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
芳娘点头,“谨慎酌量。”
何家宝凑过来,“姐姐,家宝想喝茶。”
温桑晚拿起一只空茶盏,倒上一杯放在一边。
何家宝凑近使劲闻着上面的热气,满足地眯着眼睛。“好香呀~”
温桑晚想到什么,问道:“若本小姐要闯你夜郎王室黄陵,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她昏睡过去,北冥夜和芳娘谈了什么,并不知道,只知道北冥夜和芳娘签的鬼契,这事情,她就不好插手去问芳娘,破坏鬼契会有反噬。
之前在深坑里,她有确认过,北冥夜身上也有这种寒毒,那男人肯定要拿到解药,就是不能断定能不能从他那里弄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冒险去夜郎王室黄陵,从古至今探古墓十去九死。
芳娘眉头皱起,想起王兄,身上的鬼气变得浓郁起来,不断往外冒,“姑娘,夜郎王室已不复存在。”
“姐姐,家宝还要。”何家宝大眼睛眨啊眨。
温桑晚思绪被打断,看向何家宝,拿起何家宝面前的茶盏,把里面的茶水泼到地上,再次满上热茶。
何家宝贪婪地吸食。
温桑晚撑着脑袋,看着何家宝满足的小模样,心情不错,挥手示意芳娘可以走了。
“嘿嘿……姑娘。”大叔鬼不好意思的从阴影里飘荡出来。
温桑晚抬眼看过去。
大叔鬼搓着衣角,“方才我听到道长说要回道观一趟,总觉得不得劲,就想来与姑娘道来这事儿。”
温桑晚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一个刚入门的臭道士,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家宝,明日姐姐带你去乱葬岗,可好?”
何家宝吸着茶香,顿时僵硬住小身板,大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真的吗?”
“嗯。”温桑晚起身:“夜已深,姐姐已乏。”
院内零零散散飘荡的怨鬼听到温桑晚这话,瞬间鸟兽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家宝挠着头,傻乐一会儿,跟在大叔鬼身后一道消失。
翌日。
阿兰留下。
阿紫驾着马车离开京城,朝乱葬岗而去。
马车内。
何家宝左飘右荡,根本安静不下来,各种碎碎念。
“阿爹打猎可厉害了,每次进山都能带回来一两只野味儿。”
“阿爹手劲可大了,背着家宝满山林跑都不带累。”
“阿娘不让阿爹下河摸鱼,不过阿爹总会偷偷去。”
“阿娘做的吃食可美了。”
“姐姐,你知道吗?阿爹以前在山上抓到过一只熊瞎子,好大好大的熊瞎子。”何家宝比划着熊的体型。
“对了,那片山林里头,蜂蜜可甜了,阿爹带着家宝去采来,因为阿娘不舒服的时候,阿爹都会拿蜂蜜水给阿娘,阿娘喝了,过两日就能好了。”
“姐姐,你要尝过我阿爹采的蜂蜜,一定会喜欢的,还有还有,阿娘做的鱼汤可鲜甜了,家宝每次都能喝两碗。”何家宝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得眉飞色舞。
温桑晚没有打断,静静看着笑得如此开心的何家宝,偶尔附和嗯一声。
何家宝得到姐姐的回应,开心得上下不停飘着根本停不下来,小到芝麻豆的事情,大到屋顶裂开一块板子,都说得津津有味。
“家宝最喜欢阿爹阿娘了,姐姐,我阿爹阿娘可好可好了……”
温桑晚浅笑回应:“嗯,姐姐知晓。”
“姐姐,还有多久能到乱葬岗,家宝等不及了,想见阿爹。”
“很快。”温桑晚对着马车外的阿紫道:“加速。”
阿紫甩动马鞭,“是。”
哒哒哒……
马车急速朝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