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到了十二点老周总会放他们回去了,就算走了要加磅也划算,结果在画室蹲到凌晨一点,一推门,老周搬着张有靠背的办公椅,正坐在画室门口等着呢。
推门想跑路的是叶祁,老周抬眼凉凉地扫了一下叶祁,叶祁顿时颤抖着大腿站直了。
老周问他:“画完了?”
“我……我……”叶祁结结巴巴,“老板,我出来上个厕所,内急。”
老周一看手表,“去吧,十分钟够吗?”
“够够够!”叶祁敬了个礼,“保证两分钟回来!”
老周轻飘飘地哼了一声,叶祁屁滚尿流地跑了,两分钟后跑回来,“啪”地把画室的门关上,冲进去抱紧夏安泽,两个人躲在角落痛哭流涕,连声音都不敢大,呜呜呜地压在喉咙。
“完了完了,老周这次是认真的!”叶祁大哭:“泽泽,你不知道,老周那张椅子是从办公室拖过来的,特别舒服,坐上一天都不会腰疼的那张!”
“叶叶!”夏安泽这次终于和叶祁产生了难兄难弟有难同当的想法,抱着叶祁的脑袋哭,哭了两秒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一把将叶祁推开:“都怪你这个狗东西,非要在画室吃小龙虾!”
叶祁的眼泪一秒收了回去,大声反驳:“你不是吃得有滋有味吗!”
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老周敲了两下门,凉凉的声音凉凉地透过门板凉凉地传来:“继续打,最好打到明天晚上。”
夏安泽、叶祁:“……”凉了。
等他们两个画完画,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一脚重一脚轻地回宿舍,在初生的朝阳中,他们就像两个迟暮的老人。
夏安泽画画画得头脑一片空白,轻手轻脚地推开宿舍门一看,宿舍里头静悄悄的,平时睡觉一定会拉起的窗帘正敞开着,窗外阳光很弱,却能把宿舍照得清清楚楚。
苏星阑的床上空荡荡的,被褥整齐,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安泽原本已经很累了,现在更觉得难受,好像心脏被人挖空了一块。
他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思考太多,直直地往自己床上倒,却发现自己的脸压上了一张纸。
夏安泽:“?”
他侧过身子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是苏星阑整齐漂亮的字迹:学长,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出海了,下午回来。
夏安泽在看清楚字条表达的意思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这才发现,原来刚刚自己整个人都紧绷得不像样。
在知道苏星阑还会回来后,困意才重新翻上来,夏安泽强撑着去洗了个澡,回来倒在床上开了手机,苏星阑给他发的消息很快就跳了进来。
夏安泽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大概都是在问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就是消息发得有点频繁,消息显得特别多。
夏安泽忍不住笑了笑,半眯着眼睛回消息:被拉去画画了,刚回到宿舍,下午见。
他已经困得撑不住了,刚把短信发出去就手一松头一歪,没一会儿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