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的手指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他几度张口,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最后愤怒占了上风,他怒道:“所以呢?所以就要让所有人都放弃希望吗?让研究所夜以继日为希望而战的所有人什么也不做,瘫坐在地上迎接自己的死亡吗!”
解坤微微歪头,似乎不明白陈教授为何会情绪失控。他慢吞吞道:“新的应对方案我在一个月以前就向上提交了,陈教授看过吗?”
陈教授的愤怒被突然切断,像是信号卡顿的机器人,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几秒。
他看向解坤,就像在看一个可笑的怪物,先前的愤怒像泄气的皮球,只剩冷笑一声:“大天才的方案,只有天才才能理解。我们这些在一线搞研究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普通人去做天才眼中的无用挣扎了,天才继续沉浸在他的绝妙构想中吧。”陈教授挥挥手,眼中闪过几分懊恼,像是后悔自己刚才为何要浪费那几分钟时间,与解坤做一个本就不需要答案的争辩。
余下的工作人员显然更偏向“普通人的立场”,陆续跟在陈教授身后。很快,走廊里只剩一人。少年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在悠长的走廊里,显得更加单薄。
解坤没有被他人的态度影响,脸上甚至没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先前与陈教授的偶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按照原定计划走到尽头的门口,打开铁门,用一支像钢笔的小型仪器测试虚空与门口的距离。
他看了眼测试数据,若有所思,然后收回仪器原路返回。
梁斐连忙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到仅为解坤一人安排的工作室。
工作间门口的电子投影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和所谓的“天才”名号一起,将这个注定无法融入他人的少年排挤在研究所的角落。
也正如这个被人群隔离,却位于最中心的单人工作室,其他人无论想要怎样无视,都无法克制将视线移向耀眼光芒的本能。
……
解坤回到办公室后,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研究新收集的数据。梁斐凑过去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利用这个机会在房间里瞎晃悠。
单人办公室内几乎没有私人物品,看得出它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充满生活情趣的人。成堆的资料井然有序,在信息早已电子化的时代,纸质资料几乎成了“重要”与“机密”的代名词。
这些纸质资料上印刷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偶尔出现的文字也看不出什么有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