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顾红春道:“算了,在这动手还是太显眼,回京的路上再说吧!”
“把人带走!”
一声令下,二人所带领的衙役们随即上前将荀文静的官帽拿下。
衙役们本来还想用绳子绑缚的,可荀文静却直接站起身道:“不必用绳子,本官随你们去便是!”
荀文静站起身来,他的神情无比坦荡。
顾红春和柯从哲见状也不再废话,对他们来说,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便越是麻烦。
就这样,二人押着荀文静走出了巡抚衙门的大门。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门口,打算将荀文静压到囚车上时,只见门前的街道两旁,不知何时,已然出现了数不清的百姓将道路牢牢堵死。
看到这一幕,随行而来的那些衙役们随即开始上前驱赶。
“干什么?干什么?官府拿人,赶快滚开!”
衙役们不说话还好,他们一开口,那些百姓们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自从花船失火案和科考舞弊案爆发以来,这些差役们便不停的在保州府抓人,审人,勒索,敲诈。
不管贫富贵贱,皆都对这些衙役厌恶到了极点,再加上暗中有人鼓动。
这些百姓们瞬间从温顺可欺的绵羊,化为了一头头穷凶极恶的饿狼。
“乡亲们,这些狗官欺人太甚,大家上!打死他们!”
人群中的一声呼喊,顿时如火星子丢进炸药桶一般,将百姓们的怒火彻底点燃。
众人齐刷刷的向前拥挤而去。
这些衙役们哪里见过这架势?连忙后退到了巡抚衙门的门前。
柯从哲和顾红春也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之前还任他们欺凌的本地百姓,竟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而人群之中,暗中的鼓动着他们,在看到柯从哲和顾红春二人之后,心中暗骂糟糕。
很快本地百姓们百年将二人以及荀文静围在了当中。
其中一名中年人上前一步,面目狰狞道:“你们这些狗官,花船失火你们不去找凶手,却抓了我保州几百无辜之人刑讯逼供,敲诈勒索!”
“今日,老夫就是豁出命去不要,也得和你们算算总账!”
中年人开口,旁边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算算总账!算算总账!”
虽说心中有些恐惧,但柯从哲还是壮着胆子呵斥道:“混账,我等是陛下派来的钦差大人,你们敢动我们一个手指头,想造反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更加愤怒。
“造反又如何?大不了杀了你们这些狗官,我们投奔苍云岭牛二爷去!”
一名青年毫不避讳的大声呵斥道。
旁边顿时又是一片附和声。
“杀了这些狗官!杀了这些狗官!”
此时,柯从哲被彻底吓住了,他感觉,自己若是再多说一句,这些愤怒的百姓,便有可能上来将他们打成肉酱!
关键时刻,顾红春灵机一动,指着一旁的荀文静道:“诸位乡亲们,保州府发生的事情陛下都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此人。”
“他是冀州巡抚荀文静,就是他下令刑讯逼供,敲诈勒索的,我二人正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捉拿他回京问罪的!”
“还请诸位让开一条道路,等到了京城之后,我等定会将他的一应罪行,禀明圣上。”
“绝不会让诸位蒙受不白之冤的!”
顾红春话音刚落,又惊又怒的荀文静便破口大骂道:“顾红春,放你娘的屁,刑讯逼供敲诈勒索明明是你自己干的,本官一生清廉公正,岂容你在此污蔑?”
旁边的柯从哲在听到顾红春的话后,也明白过来,今日想要脱身,便只能找替罪羊,于是他连忙对众人说道:“对对对,此人就是罪魁祸首,来人啊,快将他的嘴堵住,押上囚车!”
衙役们如梦方醒,赶忙上前用麻绳将荀文静的嘴勒死。
后者想要挣扎,但老迈的身体,根本抗不过这些年轻的汉子,很快他便被五花大绑的送上了囚车。
虽说顾、柯二人在保州府的这段时间无恶不作,但他们也不是自己露面,更多的是让下面的人去做。
所以百姓们也搞不懂究竟谁是首恶,一时间有些迷茫。
这时,突然有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便让开道路,让两位大人将此犯押送京城吧!”
“是啊,既然陛下已经派了钦差大臣前来,那我等也不必冲撞巡抚衙门了。”
“散了吧!大家散了吧!”
几声吆喝之后,围在大街上的百姓们顿时有些动摇。
而就在这时,为首的那名中年人却是一声断喝。
“不行!官字两张口,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若真的是钦差大臣,别的不说,先将抓我们的人全都放出来,不然的话,谁也别想走!”
听到这话,原本有些动摇的百姓们顿时又坚定起来,因为他们聚集在这里,为的就是营救被无辜抓进天牢的亲友!
“对!放人,不然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放人!赶快放人!”
众人群情激奋,大有要动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