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由远而近,足以证明黑无常正朝我走来。
锁链撞击声在床边停顿下来,一股寒气隔着被子直往我体内涌来,加上被鬼差凝视,这一刻我竟不争气的打起了哆嗦来。
病房内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压抑起来,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之久,这期间我仿佛过了一天时间一样,让我备受煎熬。
“照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
黑无常啧啧两声,有疑惑起来:“不过看着虽然有点眼熟,可我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白无常还没开口,锁链声再度响起,这次由近到远,黑无常催促道:“别管这些了,我们已经勾了这小子的魂,赶紧去交差吧。”
锁链声很快大盛,但很快声音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无踪后,我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朝病房内扫视一圈,确定黑白无常离开,这才撑着身子吃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安沐之睡得很熟,我的折腾没有让她醒过来。
忍着胸口肋骨的疼痛,我紧咬牙关下了病床小心翼翼朝隔壁病床挪步走去。
饶是我见惯了不少尸体,可是真正看到黑白无常索命,心里面还是非常紧张。
使劲儿吞咽了一口唾沫,我已经来到病床边上,透过窗外弥漫进来的路灯亮光,我看得清楚,蔡仲鸣一动不动平躺在床上,胸口并没有任何起伏。
“真死了?”
刚才黑白无常勾魂我看得清清楚楚,当看到蔡仲鸣的尸体躺在病床上,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个实事。
我站在病床边上愣神了很长时间,这才艰难的走出病房,来到了护士办把蔡仲鸣死掉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一瞬间,安静的医院瞬间就像是炸开了一样,各种推车脚步声接连不断在病房响起,就连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安沐之都被吵醒了。
得知蔡仲鸣死掉后,安沐之不可思议起来,看着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显然是不相信昨天还满口甜言蜜语的知心弟弟竟然会在半夜死掉。
后半宿我又没办法睡觉,等天亮后医生们纷纷从急救室出来,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一命呜呼,医生们找不到任何原因,最终只能以猝死来解释蔡仲鸣突然死掉的现象。
中午蔡仲鸣父母就从市区赶了过来,看着已经死掉的蔡仲鸣,二人哭得是死去活来。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蔡仲鸣父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都要让医院给个说法。
他们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非常平静,明显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平静。
不到半天时间,蔡仲鸣的尸体就被家里人带走,至于双方是如何谈判的,我并不知道,唯一让我纳闷的是,昨天来找蔡仲鸣那三个男生此刻是一个都没来,仿佛不知道一样。
让安沐之搀着我回到病房,坐在病床上,见安沐之一屁股坐在凳子后,我朝隔壁病床指了指,笑着打趣道:“这张床腾出来了,你不躺上面休息休息吗?”
“算了吧。”
安沐之打了个哈欠,不满问:“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这张床上死过人,你还让我躺!”
我笑问道:“你不是不怕怨灵吗?”
安沐之阴着脸道:“怕不怕是一回事,躺在死过人的床上,你不觉得晦气吗?”
“这有什么啊。”
我倒是不以为然,解释道:“华夏上下五千年,这么多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了,保不齐你家宅基地就曾经是坟场。”
“你别说了!”安沐之打了个哆嗦,起身后假装威胁道:“你再说我可就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行了,你快点坐下来吧,我不说就是了。”
我摆了摆手不再和安沐之开玩笑,面色凝重朝隔壁床铺看了过去。
正犯难为什么不是勾魂使者前来勾魂,反而是黑白无常亲自前来时,余光下,透过病房房门的玻璃窗,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外面鬼鬼祟祟朝里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