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父看出了我的忌惮,不以为然道:“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不放心,依旧警惕盯着邹父。
气氛在此刻近乎冻结一样,可安沐之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看着供桌上的照片,不可思议问:“这是怎么回事儿?邹子欣不是退学了吗?怎么会死掉的?”
邹父扭头也看了眼遗照,已经变成浑浊的双眼满是溺爱之色:“子欣确实是退学了,但因为经历的这件事情让她夜不能寐,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噩梦连连,最终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下,选择了自杀。”
安沐之脱口而出:“她自杀了?”
“不然呢?”
邹父自嘲苦笑起来:“事情发生后,我本想报案,但一想到他们家境显赫,在县城只手遮天,就算报警也不会有任何用处,还有可能会被他们疯狂报复,最终我只能隐忍下来,可是我的隐忍,换来的并非是让这件事情平息,反而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
“什么意思?”
我不禁疑惑起来,邹父这番话足以证明,在邹子欣退学之后,事情并没有就此停止下来。
“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吗?”
邹父说着突然朝我身后指去。
我猛地扭头看向程阳,他的脸色已经煞白,身子颤抖,面容惊惧,额头汗珠更是和下雨一样。
“怎么回事儿?”
我低声喝问后,程阳突然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哥,对不起,我隐瞒了你们一些事情,但是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啊!”
安沐之双手叉腰,对程艳直直点点,愤怒道:“好你个家伙,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竟然还瞒着我们?你这是想找死吗?”
我面色阴沉,一字一句问:“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我……我……”
程阳又开始支支吾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我不想这样的,是吴健他们硬拉着我来邹子欣家里羞辱她的。”
“什么?”
安沐之顿时震惊的瞪大眼睛。
饶是我已经猜出了大概,可当这番话从程阳口中讲出来的时候,我也着实吃了一惊。
这一刻,我这才意识到了一个我从未意识过的问题。
以程阳的家世情况,他除了在学校和邹子欣会有一些交集,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
但就是在这种没有任何交集的前提下,程阳却清楚邹子欣家具体的位置,甚至还带我们来过这里,就足以证明,程阳之前就来过。
顿时间,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
如果我知道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就算拿着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几人先是把人家邹子欣给糟蹋了,在邹子欣退学之后又来到人家家中羞辱她,这无疑是把还没有愈合的伤疤又生生撕开,还往里面洒了一大把盐。
如果不是他们后续所做出来的这些事情,邹子欣也不可能自杀,而邹父更加不可能起了杀心,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们。
“你简直就是作死!”
我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咒骂一句。
程阳抖如糠筛,彻底放飞了自我,冲着邹父‘哇’的一声哭喊出来:“叔叔,我知道错了,那天我真没有欺负邹子欣,我跟他们来你们家也是一言不发,从来都没有羞辱过邹子欣的。”
“现在知道错了?当初你做什么去了?”
邹父面色阴沉,一改之前那古井无波的表情,双眼更是迸射出犀利的目光。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程阳怕是已经死在了邹父这如同利剑般的目光之下了。
邹父居高临下打量着程阳,嗤之以鼻冲着我冷哼道:“起初我只想杀死那三个畜生,并没打算取他的性命,可没想到你们竟然把那个畜生的魂魄从阴间强行讨回来了,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