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睨向身侧,冷风吹起了那鬓边青丝,似林中绿藤遮月,飘而不乱。
“臣也恭贺郡主,从今往后,不必再受飘零之苦。”
南羲低笑:“苏侯何出此言呢?”
方才苏辞最为防备的,便是洛阳,这新帝登基,还不知往后如何。
“新帝仁义,继位之时定广施恩德,稳固朝纲。”
“洛阳为天下藩王之首,得洛阳臣心,可安天下民心。”
苏辞所说,南羲倒不敢认同,或许一开始是这样,只是陛下需要。
待到陛下不需要之时,又会如何呢?削藩是小,只怕赶尽杀绝!
“但愿能入苏侯所言。”
“郡主可知,身居高位,本不是臣所愿。”
他所愿红尘,只是想守住一个承诺,安定大南边境,朝中尔虞我诈,让人生倦。
“苏侯深得圣恩,又怎能弃新帝不顾?”南羲知晓苏辞定是临危受命,新皇也会有求于苏辞。
她忽然有些想知道苏辞的看法,转过头去,紧盯着那轮廓清晰的下颚,问:“苏侯你呢?可也认为我洛阳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这四个字,洛阳已经背负可许多年。
苏辞没有看她,仰首望月,一向沉冷疏远的目光渐柔,似风吹拂月光粼粼的海面,散落一地涟漪破碎。
他低语:“臣在,洛阳便不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