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安城。
来的当天,就下了一场大雨。从机场去往酒店的路上,风吹得格外大, 街边的绿化树木都被吹得摇晃,雨水打在车窗玻璃上, 噼里啪啦。整个城市仿佛笼罩在雨雾中,湿漉漉。
沉河看到旁边的严永妄。
年轻的男人冷漠的侧脸, 毫无表情, 他的眉眼漆黑,眼珠里透出的情绪非常淡, 只凝视着外头的风雨。
很快,他又倦倦地垂下眼帘,不肯再看。
一直沉默到酒店,拖着行李,坐上电梯。
沉河不敢轻声语, 他担忧地看着严永妄的背影,先他几步地走着,步履很快。下车时候没来得及打伞,他的肩膀湿透半边,看起来不是很体面。
刷房卡,进房间。
沉河终于出声:“把衣服换一下吧。”
严永妄才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肩膀湿透, 他出神一会, 点了下头:“好。”
脱掉外套, 里头的衬衫都已经湿了,行李箱里有衣服,开箱,换衣服。
沉河在客厅看到他出来, 恢复体面的严永妄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差别。他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又问他:“要休息还是先吃个饭?”
“先吃饭吧。”
于是订餐,就在这个贵宾套房里吃饭。
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沉河一贯懂得如何调动起严永妄的情绪,但这几个月,他对他颇有点无计可施。
沉河事后回忆,认真琢磨着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心情不好,只能勉强想起冬日时的那个清晨。
他照常上班,去办公室时,看到他面色苍白,原以为他是低血糖。
但后来,他送完文件回来,撞见他匆忙离开公司。
再后来,就是他发现,严永妄的心情变得异常低落。
他问,可他不愿意说。
到最后,也就是两个月前,沉河使出撒手锏,很难过地看着他——纵使有几分虚假做戏,可绝大部分都是真情流露。
沉河问他:“你最近很不好,我看得很伤心。”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一块说的吗?”
“我们认识不止十年了,数一数都快二十年,”秘书先生很认真,说着说着,做戏就变成真实袒露,他觉得看他伤心难过,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陷入迷茫伤痛中,恨不得用最好的良药来治愈他,“……你让我很担心。”
于是,在沉河的追问下,他才勉强张口,笑了一下,那笑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