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雾散尽再看时,那块石碑早已化作了一堆碎石堆积在地。
毕方玄暝分为魔教朱雀玄武两堂的堂主,本也多有不合,但在此事上倒是默契的很。
山谷并不算幽深,南北不过百丈,凭他们二人的目力站在谷口前,已看到在些许落叶的遮盖下,山谷当中的地面上刻着什么图形。
禁地就在眼前,不过毕方却略有迟疑,毕竟是五龙山的禁地,世间又有几人敢擅闯?
玄暝倒是并不在意,迈步便走进山谷,边走边提高了声调,似唯恐他人听不到似的:“毕堂主大可放心,五龙山乃当今五大门派之首,断不会在这山谷中设下什么陷阱机关。”
说话间玄暝已到了山谷中央的地方,一路走来果然如他所说,别说什么机关陷阱了,就是人影都不见一个。
按道理说既然是禁地,断不会让外人轻易闯进来,但眼下玄暝就这样无风无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环顾四下,除了听到风过山林的声音,四下再不闻它声。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见疑色。
依毕方玄暝想来,既然是禁地,就算没有机关陷阱,也应该有人看护,但眼下的情形却有些不合乎常理。
“莫非有假?”毕方皱眉道。
玄暝并未答话,而是挥手荡出一道劲风将地上的落叶扫去,一个巨大的八卦形石刻出现在二人脚前。
石刻颜色暗沉,且棱角处多有斑驳,一看就是历经了无数的风雪侵蚀,日月流转。
“这应该就是五龙山护山法阵的阵眼了……”毕方仔细打量了那石刻片刻后道。
“依军师所说,只要将这阵眼毁掉,五龙山的护山法阵便无法开启了。”玄暝亦道。
“那就事不宜迟。”说着话,烈火珠凭空闪现在毕方手中。
在毕方法决的催持下,烈火珠缓缓而转,珠子上的红色火焰渐渐变成了极度高温下才有的炙白色。
“嘿嘿……”就在毕方将动未动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二人一惊,但毕竟都是百年的修行在身,刹那间撤步凝势护住周身,循声望去,就见右手边那葫芦状的山峰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一老道士,穿着一身破旧的金系道袍,身形微胖,须发皆白,一手抱着个一尺来高的酒葫芦,一手当枕正半躺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毕方玄暝。
二人皆是身具百年修行的人物,耳目非常人能比,但却不知这老道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什么人?”玄暝压下心中惊骇,沉声问道。
“哈哈,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那老道士打了个哈哈,闪身从峰顶飘落下来,到了玄暝近处,仔细瞅了瞅玄暝和毕方,眼睛一瞪,叉腰喝道:“你们俩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禁地。”
看玄暝毕方不答话,那老道士兀自又道:“黑衣黑袍,一身黑不溜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哎,这身装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嗯,让我想想……哦对了,你们是阴山魔教中人吧。”
“不说话?哈,看来是被我猜中了。嗯,这都被我猜中了,应该犒劳一口。”老道士脸上一喜,遂即拧开酒葫芦上的塞子喝了一口。
“啧啧,好酒。”老道士闭目咂嘴,品味良久,才又把塞子塞上,还在耳边晃了晃后,小心翼翼的揣回怀里。
那神情哪像什么道士,酒鬼还差不多。
不过毕方玄暝二人却不这么认为,眼前的道士饮酒陶醉的样子虽如酒鬼无疑,但换句话说,分明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
回过头来,老道士突叹了口气,道:“唉!你们魔教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不仅不长进,而且也越来越笨,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五龙山的禁地也敢闯!”
“哦,我忘了,这也不能怪你们,你们魔教向来都是这样的,明着不行,就喜欢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对,应该说是狗改不了吃屎……”
“住口!”毕方怒喝一声,烈火珠蓬然绽出一团团炙白色的烈焰,一道火柱从中凝射而出,直取那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