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我当然失败了,她不愿意跟我做任何的交流,之后的几天亦是如此。念念可以说是我遇到过的病人中最棘手最难治且最倔强的病人,她身心遭受了巨大伤害之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想与外界有任何的接触和联系,无论我用何种方法刺激她进行心理干预,她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这一度让我感到无比的挫败。”
“那后来你是怎么治好她的?”
顾景深没办法去想象江子恒口中的那个缚念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很心疼那时候的缚念,发自他肺腑的心疼。
“后来呀……”
江子恒闻言,低头浅笑了一声,继续往下说。
“后来缚先生催得紧,要我一定要在三个月内治好念念,我那时因妻子的病很缺钱,所以我兵行险招了,趁念念不注意的时候我对她进行了深度催眠,让她直面那天发生的事情。人往往害怕的是自己不敢去面对的事情,一旦自己去勇于面对了,对自己来说最可怕的事情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也许我歪打正着吧,念念被我催眠以后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样的事情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得头皮发麻……后来念念大声哭喊着醒了过来,嚎嚎大哭一顿后她好像一下子恢复了正常,慢慢地她愿意跟我交流了,还问我她这个心理病能不能彻底治好。念念是个很坚强的女孩,我去给她做心理辅导的时候常常看见她因伤口疼得头冒冷汗,可她硬是一声都不吭。缚先生几乎不到医院里来看她,而她的妹妹和后母倒是时不时地去讥讽唾骂她一顿,她都忍了下来,照看她的只有一个护工,这样的念念太让人心疼了,而我除了能治好她心里的伤,什么忙都帮不上。”
江子恒讲到这里苦苦笑了一声,“两个月后,念念心理已经康复了,而我也完成了缚先生的委托要离开了。在离开的那一刻,念念说了一句谢谢和问我能不能和她做朋友,她说她太孤单了,连个朋友都没有。我当时犹豫了一下才答应了她。后来她出院后来我的心理咨询室看过我两次,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她,倒是时常在报纸上看见她的消息,直到最近才在医院里看见了和你在一起的她,你上次走得太急,我没把这些话跟你说清楚,这次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误会我和念念之间的关系,也请你善待念念,因为她是个好女孩。”
“你爱过她是吗?”
顾景深听完了江子恒和缚念之间的故事,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江子恒,咄咄逼人。
“你为何这么问我?”
闻言,江子恒抬头看向顾景深,脸上和善的笑容收敛了许多。
“因为我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从你所说的这个故事里我能感觉到你对她是由怜生爱了,如果你没有个生重病的妻子,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她在一起!”
顾景深冰冷的眼神就像两把利箭一样直戳进江子恒的心中,彻底戳破了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你说对了,念念那般耀眼漂亮,是男人都会迷恋上她,而我在给她治疗的过程中渐渐对她由怜生爱,可我知道自己有老婆,我不能对不起她,所以这份隐晦的爱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没想到今天却被你看出来了。”
江子恒这时候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如果他遇到念念的时候他没有结过婚,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念念在一起。
“收起你对缚念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现在她是我的老婆,你连想都不能想!”
顾景深将快要烧到修长手指的烟头随便往窗外一扔,然后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了江子恒的衣领,眼神无比凌厉地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