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帝淡淡的声音响起,不辨喜怒,“淮安啊,你怎么看待此事?”
盛淮安撩起衣角跪倒在地上,“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与兵部脱不了干系,但兵部仅凭一己之力,无法将这么多粮草和兵器,通过边境商人私底下卖出去,儿臣觉得定有幕后指使人,儿臣希望继续查下去。”
皇帝沉默许久,“那你觉得承恩侯是否参与其中?”
盛淮安摇摇头,“儿臣不知,但儿臣知道承恩侯当年去江南治理水患,整整三年与治水官员和江南难民们同吃同住,儿臣觉得虽说信函上有承恩侯的签名和私章,也许有什么内幕。”
其实皇帝心中也不相信承恩侯会为了一己之私误国误民,毕竟当年治水时候,也是九死一生,好几次差点死在洪水中。
但手中信函上,确实是承恩侯的亲笔签名和私章,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确实是承恩侯盗卖兵器,另一种可能就是被幕后之人陷害,不知用什么手段得到他的签名和私章。
皇帝垂眸望向跪在地上的七皇子,沉吟片刻问道,“淮安,那你觉得幕后指使人是谁?”
你的好太子呗,还能是谁?盛淮安心里呵呵,父皇和他打哑谜呢,他知道他怀疑的是谁,他自己也怀疑是谁,偏生就不说是谁。
神情带着疑惑,盛淮安缓缓摇头,“父皇,儿臣不知,儿臣一拿到承恩侯的信函就赶来禀明父皇。”
皇帝久久沉默,御书房死一般的寂静,就在盛淮安以为自家老爹是老僧入定,跪到两腿酸麻之际,皇帝淡漠的声音响起。
“此事先放一放,等铁真使者离京之后,再行定夺,拟旨,将承恩侯免去兵部尚书一职,剥夺爵位,押入大理寺狱中,命大理寺卿审讯,承恩侯府抄家。”
盛淮安心中叹口气,恐怕父皇已经猜到此事怕是和太子脱不了干系,只是唯恐储君犯案,动摇国之根本,这是打算用承恩侯当替罪羊呢,这对父子一样无耻。
他心中打定主意,此案绝对不会放过太子,面上却是不显,“是,父皇,儿臣明白。”
“你待会前往六部,命沈相去承恩侯府宣旨。”
“是。”盛淮安心中明白父皇此举之意,承恩侯府和相府有婚约关系,这是要让沈相明白,承恩侯府获罪与相府无关,自己还是信任沈相。
皇帝拟旨后,神情颓然,半晌忽然想到其他事情,“听闻前些时候,相府走水了,可有此事?”
盛淮安恭敬道,“回父皇,确有此事。”
皇帝嗯了一声,“怕是沈相得罪了什么人,可查的清楚?”
盛淮安暗中撇撇嘴,这谁查的清楚,沈相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太后九皇子皇后太子,哪个不是被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