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掂量了一下,约莫二两左右,这公子出手挺阔绰,忙笑着道,“好,您里面请。”
原来田瑾来的路上,想到承恩侯府被抄家,万一再来一遭,这些银票怕是保不住,为了银票的安全,将银票存在钱庄,又兑换了些银子放在身边备用。
狱卒引着田瑾去了大理寺狱中关押承恩侯的牢房,这是田瑾第二次来到大理寺狱,他心中酸楚,一步一步走到牢前,隔着牢门的栏杆望去,父亲衣衫脏烂头发散着,面色蜡黄身形消瘦,比之第一次相见,又憔悴许多。
田瑾声音哽咽起来,“父亲,儿子来看您了。”
狱卒收了银子办事,小声道,“原来是小侯爷,你放心,皇上谕旨,严令大理寺暂时关押老侯爷,不准私下里用刑,老侯爷虽说受了些罪,但还没伤筋动骨。”
田瑾点点头,牢中的承恩侯听到儿子的声音,艰难的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嘴唇干涸,抖了一会,“瑾儿。”
狱卒轻声道,“我出去看着,你们快一些。”
田瑾嗯了一声,“多谢狱卒大哥。”
狱卒走后,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父亲,我带了些您爱吃的点心和烧肉,你用一些吧。”
承恩侯用力爬到牢门处,双手撑起倚在牢门,似乎用尽浑身力气般,额上冷汗涔涔,伸手接过油纸包,取出一块点心狼吞虎咽起来,噎得直打嗝,却笑着道,“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斯文君子不适合了。”
田瑾见父亲如此,捂住脸啜泣起来,“父亲,瑾儿对不起你,瑾儿错了。”
承恩侯官场浸淫多年,虽说为官清廉,但官场那些腌臜事,他明白的,抄家时候儿子的言行举止,他早就知道自己怕是为太子背锅了,儿子被他养废了,他无话可说,可让他真正心寒的是皇帝。
他深深叹口气,“你能够知错就够了,以后别这么天真了,更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做出不该做的事情,瑾儿啊,以后父亲护不了你了,世态炎凉,你只能靠自己,父亲此次怕是难逃一死,父亲是否,你把府邸卖了吧,带着你的母亲回江南,老管家跟随我多年,你留些银子给他养老,或者带他一起去江南。”
田瑾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很快他抹去眼泪,秀眸坚决,“父亲,你和母亲护了瑾儿多年,以前是我蠢我天真,我轻信别人,可是现在不会了,我一定会救出父亲,以后就由瑾儿来守护你们。”
承恩侯担心的问道,“瑾儿,你要做什么?”
田瑾凑过去,在承恩侯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父亲,瑾儿要借你的《治水要诀》一用,瑾儿虽说不如父亲,但从小耳闻目睹治水一事,既然他们鸟尽弓藏,那瑾儿绝不会坐以待毙。”
承恩侯一怔,大概明白瑾儿意欲何为,心中又欣慰又难过,欣慰是儿子长大了,难过的是这长大的代价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