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次不一样,早在一个月前,他已经收到舅哥来信,知知的及笄宴,舅哥会和岳母一起来京城参加,王家就这一个嫡亲外孙女,不会怠慢她的及笄礼,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沈相自然欢迎两人前来,虽说这么多年来往并不密切,但王家将知知抚养成人,还教成这般优秀的姑娘,反观自己,这么多年听了母亲的话,对自己唯一的嫡女不闻不问,甚至于知知来了京城,也是对她冷淡至极,是他亏欠亡妻和王家啊。
沈相心中愧疚,写了一封回信给到岳母和舅哥,欢迎他们来京城参加知知的及笄宴,王家世代经商,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商,沈相甚至于打算将江南的皇商资格给到舅哥,更是告诉了知知,她的外祖母和舅父要来参加及笄宴,见知知难得脸上露出欣喜,沈相心中更是内疚起来。
眼见一切已经按部就班,前几日他曾收到舅哥的口信,说因路途遥远,王老夫人年迈,马车行驶速度不敢加快,但定会赶在知知及笄礼之前抵达京城,但沈相万万没想到,母亲居然会如此无礼,让岳母和舅哥不许出现在知知的及笄宴上。
眉目阴沉,眼神晦暗,沈相语气淡淡问道,“母亲,为何如此?”
沈老夫人压根没意识到儿子生气了,或者是说儿子生气了她也并不放在心上,哼了一声,“这问什么为何,你知道母亲一贯看不惯王家,他们不过是商户,王氏也不过是商户之女,怎么你想让京城人都知道你和商户结亲,嫡女是商户家的外孙女,沦为京城笑柄?”
沈相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一笑,“母亲可是忘记了,当年让我迎娶商户之女的人是你,王氏带来大笔的嫁妆,帮助儿子打理一切,我们感情眷意正浓的时候,说王氏和王家是商户的也是你,逼着我休妻另娶的人更是你,王氏早逝,容不下我的嫡女的人还是你,母亲,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非要把我逼成不仁不义之人?”
老夫人被沈相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又见t往日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的儿子此时双目赤红额前青筋崩露的模样,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一时之间惊的不敢呵斥他,只是嗫嚅道,“母亲也是为你好,王氏毕竟是商户之女,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并非大家闺秀,岂能配得上相府?这京城名门望族的贵女那般多,哪个不是你的良配,不能为你的仕途带来便利?”
恨恨地啐了一口,“偏生你死心眼,不肯休了王氏,好在王氏死的早,也算死的是时候,否则我看你这仕途也是到了尽头。”
沈相听到母亲怨毒的话,心中忽的一动,王氏当年突然重病,很快就香消玉殒,而后母亲推脱自己悲伤过度,连王氏的葬礼也未出现,更是把沈知送到江南王家,亡妻虽说生过知知后体弱多病,但细细想来未免过于巧合。
一个念头闪过,他不敢深思下去,这么多年这个念头无数次闪过心间,都被他压了下去,此时更是不敢想。
眼神冰冷,“配得上配不上是儿子的决定,儿子觉得配得上就配得上,儿子当年考中状元,几年了却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怎么那个时候母亲不觉得王家配不上沈府?至于笑柄,呵呵,母亲不知道吗,相府早就是全京城的笑柄。”
老夫人双眼迷茫,怔怔问道,“什么笑柄,相府位高权重,我的儿子贵为首辅,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来的什么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