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杏眸转了转，笑出一抹狡黠，被她诈出来了，“哼，快说。”

红杏瞪了一眼绿杨，“兵不厌诈啊，小姐是诈你的。”只能老老实实坦白，“谢小将军给我们带了桂花烧鹅和梨花白。”

绿杨点点头，忙又摇摇头，“可是，小姐我们虽然有肉有酒，但一直守在院门外，哪里也没去。”

沈知并不在意，笑着道，“好啦好啦，谢小将军知道你们这几天辛苦了，来帮我梳洗吧。”

简单梳洗了下，院外一名小丫鬟来禀告，“小姐，相爷来了。”

沈知垂了垂眸，算算时间，也该来了，看来沈相对自己还是有些愧疚，否则不会命人告知自己他要来，这份愧疚要好好利用下，“请父亲进来。”

沈相缓步走进内屋，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将食盒放在桌上，而后悄无声息退了出去，红杏和绿杨互看一眼，“相爷，小姐，我们去偏房做些针线活。”

“去吧。”

屋中只有父女两人，沈相上前一步，细细打量着沈知，见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容色清减许多，长发只是用长簪随意挽了个发髻，越发显得楚楚可怜，不禁有些心疼。

他打开食盒，将盒中一碗燕窝粥和几小碟点心取了出来，“知知啊，父亲知道你这两日不吃不喝，可别把身子熬坏了，这是父亲请江南御厨做的燕窝粥和点心，多少用一些。”

见沈知倚在床榻上，杏眸低垂眼角含泪，若木头般不言不语，轻叹一声，端起燕窝粥，上前坐在床边，用白玉勺舀起一勺燕窝粥，柔声哄着，“知知，父亲喂你，来，张嘴。”

沈知终于抬眸望着沈相，她咬了咬唇，咬得紧紧，将唇边咬出一抹血痕，良久方才就着白玉勺喝了口燕窝粥，眼泪却一滴滴滚落，落在勺中，落在胸前。

沈相一阵恍惚，前尘往事阵阵涌来，很久之前，久到他都记不清了，知知病了，王氏抱着知知，他耐心的一小勺一小勺喂知知喝药，待她喝完，又给她喂了一枚蜜饯果子，柔声安慰她，不苦不哭。

心中柔软起来，半真半假的行为也带上几分真心，动作越发轻柔，一勺一勺为了沈知喝了半碗燕窝粥。

沈知强掩厌恶，扮做被父爱感动的孝顺女儿，哭着唤了一声父亲，声音中满含孺慕和委屈。

沈相放下手中的白玉瓷碗，想着还好是要给女儿一个交待，踌躇半晌，不知该如何说，他身为相爷，平日里能言舌辩口若悬河，此时却觉得所有的词语都从脑中溜走，话到嘴边都是干巴巴。

“知知啊，我已经命沈管家送母亲去白云寺，她也答应我，余生都会在哪里吃斋念佛忏悔自己所作所为。”

答应？老太太被灌了药，成为又聋又哑之人，还能答应什么，父亲也挺狠毒，怕老太太发疯吵闹将此事泄露出去，下这般狠手，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老太太的狠毒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