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怒着语气道:“吵什么吵?!董远和魏川已经死了,你们这是要他们死不瞑目?!”
此话一出,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知尧扫视这些将领的脸,沉着脸道:“你们也是董远和魏川带出来的,他们战死沙场,你们却要当逃兵,难道不该打起士气,为董远和魏川报仇吗?!”
这话拷问的是在座的所有人的内心,也确实一下子就问进人心里去了。刚才他们还诸多怨气,只想撂挑子退缩。而此时,一点点又把决心找回来了。
看他们都不再说话,李知尧放缓了声线,“董将军和魏将军都不能白死,我们得血战到底!”
帐里又是好片刻的沉默,然后不知道谁先冒了一句:“为董将军和魏将军报仇!血战到底!”
之后一个跟一个,气氛也就再次高涨起来了,齐声重复:“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
虽说是把军心稳住了,但李知尧自己并没有表现得那么从容,他身上的压力比谁都大。如果定州打不下来,这样拖下去,他军营里的这些人,只怕得跑不少。
跑都还算好的,若是拿枪对准了他,拿了他的人头去找赵太后要赏,那才是最糟糕的。
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李知尧也并不能睡着。
听着身边朝雾的呼吸均匀了起来,他掀开被子起身,套上外衣,打起门帘出了帐篷。
此时是深秋初冬时节,夜间风冷,擦在皮肤上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李知尧随手拿了一小坛酒,在营地南端找了石块坐下来,看着夜色笼罩的茫茫荒野,脑子里回闪从蛮州城一路过来的每一场战役的画面。
再往南,过了定州,还有济州、温县……
最后是挨靠几方富庶之地的京城。
李知尧对这条路到底能不能成,没有必胜的信心,他只是不能表现给别人看。所有的东西都得他自己扛,他若是先扛不住了,下面那些人就全散了。
丧气的话,他一句都不敢说。
累了倦了暴躁痛苦了,喝点酒浇一浇。
以前还能跟魏川说,夜起找他打架喝酒,现在魏川也没了。
或许走到最后,也就只剩他自己了。
冷风吹透了衣衫,李知尧低下头来,闭着眼睛,手指间松松地勾着酒坛。
烈酒入口入喉入肺,却不入脑子。
他平复压制心里的情绪,还没睁开眼睛来,忽听到身边传来柔软的声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