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在被窝里偷偷拉手手，虞重假装不知道，可是心情却十分的烦躁，愣是僵硬着身体，就这样挺到了半夜。

等虞复和谢宵都睡熟了，他才悄悄地转过身来，借着一点点微弱的月光，看向熟睡的谢宵。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他想道。

可即便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虞重还是忍不住地伸出手来，探进被窝里，摸到谢宵软软的手指，用自己的尾指悄悄地勾了上去，满足地叹息了一口气。

“虞复，别乱动……”

谢宵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手却下意识地反过来，跟虞重的手掌扣在一起，十指相握，身体不自觉地朝着虞重那边靠了过去。

虞重心想，谢宵肯定是一个左右不分的人。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弄错边儿了。

虞重几乎一晚上没有睡，胳膊被谢宵枕着，另一只手一直在虚空中徘徊，想要落在他的腰上，却又不敢。

原来，想对谢宵做坏事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啊。

谢宵醒来之前，虞重就收拾好表情，将他推开，自己收拾好了被子，装出一脸模样：“虞复的睡姿实在是太差了，要不是我，谢宵你都被他怼墙上去了。”

虞复涨红了脸：“哪有？”

虞重笑了笑。

出了房间门，他脸上的笑意便都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疲倦。

他给孙菲菲打了一个电话：“菲菲，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考大学了。”

孙菲菲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从他的语气中便听出来了其中的意思。她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对不起。”虞重局促不安地道歉。

他知道自己这样伤害一个女孩子很是混蛋，可是他并不想瞒着孙菲菲，她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了另一个更加喜欢的人。

孙菲菲又问：“是不是谢宵？”

“……”虞重愣住了。

孙菲菲解释道：“我没有见过你对谁更加特别一些，但是谢宵的闲事你好像没有少管，所以我猜测应该是他。所以呢？难道你不是应该留下来，趁着虞复不在，将他追到手吗？”

虞重生平第一次这样木讷，他闷闷地说：“我不可以这样做。”

这样做的话，伤害的就是虞复和谢宵两个人。

所以他不能读高三了，他要提前一年高考然后去上大学，远离谢宵。

“谢谢你没有瞒着我，果然柳佳晖的那通基因论是正确的，你和虞复是双胞胎，他喜欢的人，你肯定也喜欢。”

那边孙菲菲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再开学的时候，就听见孙菲菲出国留学的消息了。

孙菲菲走之前，曾经让人给虞重带了一句话，说：“我真后悔喜欢过你这样一个懦夫，我宁可你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他，哪怕失败，也好让我知道，你没有后悔过。”

——【虞重，如果你那个时候骗着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虞重接到消息跑到国外去寻孙菲菲，赶到她的学校后，就只看见了她的尸体，还有她留下的这条信息。

他没有让自己得到幸福，也没有让孙菲菲得到幸福。

所以当他从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出来后，看着自己受伤的诊断单，刺目的“精神分裂症”几个大字，仿佛在嘲笑他，看似成功其实却失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