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健明似乎很满意,嘴角微微上扬说道:“这首小提琴曲叫《沉思》,是世界十大著名小提琴曲之一,沉思曲是由马斯奈于1894年所作,出自《泰伊思》第二幕第1场与第2场间,故又称为"泰伊思冥想曲",这首曲子的主人公们的爱情故事所感动,承载伊斯的美丽和神父之间人性与宗教间的相互纠葛向人们展示了爱情的美好,是提琴独奏曲中经久不衰的名篇,也成为了马斯奈的代表作……”在我面前,贝健明侃侃而谈,甚至周围几桌的人都被他吸引,贝健明很享受这种感觉。
我有点坐不住了,对贝健明说道:“我对这些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梦洁的电话。”
贝健明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把杯中酒喝下去微笑说道:“其实我和你说这么多,你应该理解我的想法,你知道这一桌食物要多少钱么?”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也不敢乱猜。旁边的服务员又上前给贝健明倒酒,贝健明拿着红酒杯说道:“这一桌食物加上这瓶酒,至少要五位数了,再加上小提琴表演,都是按分钟收费的,这样的享受,我可以随时提供给梦洁,你呢?你可以么?”
我自卑的低下了头,别说这样的享受,这些年我都不曾给梦洁买过一瓶红酒,浪漫似乎从未属于过我们,我们的生活只有柴米油盐,我清楚的记得,去年梦洁特别喜欢城中村附近一条步行街的包,那个包不是什么名牌,就挂在步行街某家店的橱窗内,标价是299元,偶尔我们散步经过那的时候,梦洁总是停住脚多看几眼,我问她在看什么,她微笑说什么。后来某天我们从那再次经过,那个包已经不见了,梦洁的表情瞬间变得失落,那天晚上我知道听到她躺在床上偷偷的哭泣。
在我心里很清楚,梦洁是委屈,别的女孩都可以简单拥有的东西,她却不曾得到过,我们的钱都用来省吃俭用的攒钱交房子首付,二十多岁的我们,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没有强大的人际关系,我们是最最卑微的打工族,活的没有尊严。
我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贝健明在我对面继续说道:“梦洁是个好女孩,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你怎么舍得她骑着电动车穿梭这个城市的马路上呢?风吹日晒的,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她么?我和梦洁认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她了,保护欲油然而生,我想要给与她全部,这一年的时间,梦洁从未向我提出过任何要求,也从未索取过任何东西,直到昨天晚上,梦洁为了你,求我签下那个单子,后来回去的路上她告诉我,她觉得自己亏欠你很多,所以希望用这个一个单子来给予你回报,我也不怕告诉你,昨天的那个单子是两千万的,本来没打算签给朵拉,朵拉他们是做品牌推广的,给出的方案很一般,碍于梦洁的提议,我就把这个单子给签。叶晓峰你应该仔细想一想我刚刚的那些话,梦洁跟着你,你能给予她什么?是能带她去法国听一场世界顶尖的音乐会?还是能带她去夏威夷度假一个月?都不能!这些你都不能给予,说点更简单的,今天只要你把这桌饭菜的单买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把梦洁的联系方式告诉你,怎么样?你有钱买吧。”
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来付这一桌食物的钱,旁边拉小提琴的收费都是以“分”为单位,我怎么付得起?银行卡就那么点钱,先别说付款了以后我吃什么、喝什么,说点最直接的,够不够这一桌酒菜钱我都不确定啊,还何必拿出来丢人现眼呢?
周围卡座有情侣、也有喝咖啡的老外、还有穿着西装革履谈生意的土豪,只有我,只有我是一个另类,穿着T恤、短裤出现在这里。
贝健明很满意我没有付款的冲动,松了松自己的脖子上的领带,骄傲的说道:“很多时候人得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连一顿饭都吃不起的人,又谈什么给梦洁幸福呢?”
就在我的自尊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时,一个女孩出现在我身边,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将一瓶红酒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发成了“pong”的一声。
声音太响,惊到了周围的人,就连拉小提琴的妙龄少女都被吓到了,音乐声跟着断了。
贝健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身边的女孩,又看了看桌面上的那瓶酒,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慌,我有点不理解,他恐慌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