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不是。”

江若寒身子一颤，抬起头来，可怜的看着她。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全是泪，水珠挂在他的长睫上，眼神里面还有些担忧，真真是我见犹怜。

“我给你丢脸了。”他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要是讨厌你，我会去帮你？”昭然粗暴的将他脸上的眼泪给抹了：

“你知道我看见你被欺负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江若寒乖巧的摇了摇头。

她嘴角携着一丝笑，捧起他的脸：“我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他瞳孔骤缩，张了张嘴，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又急促了，错开她狠戾的目光，低声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帮我出气。”

“可是不够啊江若寒。”

昭然蹲下身，仰头看着他皱皱巴巴的小脸，眉眼间闪过一抹病态的狠绝：

“我心里头还有气没撒呢，只是碍于人太多，又眼睛看着，不能做的太绝的。我们待会儿，再收拾收拾他好不好？”

江若寒一怔，茫然的看着她：“可是……不是已经打了他一巴掌了吗？”

“一巴掌？那是什么？开胃小菜吗？”

昭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站起身，取下江若寒的发带，给他束发：“我都舍不得打你，他们竟然打了你，还那样言语侮辱你。”

发带在头上系紧，就像是想要勒断某人的脖子，她眼中戾气更甚：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她认识那个沈将军。

或者说，这皇城里面的诸多大人，富豪，都或多或少跟她有些关系。

有一些人会对她很温柔，买新衣服，给钱花，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对着恋人一样哄着劝着，但那位沈将军不同。

那时候她刚被送过去，还不听话，第一个接的客人就是他。

他就是奔着自己是不听话的新人来的。

那个时候他怎么做来着？

抓着她的手腕，眼睛瞪得仿佛只剩下眼白，咧着一口黄牙大笑着靠近她：“让你伺候我是你的运气！都是个残花败柳了，还挣扎做什么？”

她又怎肯从？

刚到那里的时候，总像是其他姑娘一样，以为自己能挣扎过，可他却让他的那些侍从将她的手脚禁锢，像是个物品一样用完之后，寻了污水淋头而下！那种肮脏令人作呕的气息。

从她的身上散发。

她呆滞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系好了腰带，嘴角还挂着冷笑：“怎么不动了？”

他凑近她，厌弃的皱起眉：

“贱人。”

手隐隐发起抖，昭然从回忆中醒过神，长吁了一口气：“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的。”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夹杂着空气，但江若寒还是听清了。

他看着她眼中的狠戾和发颤的身子，眉心一皱，抓住了她的手。

昭然垂眸，对上了他坚定地双眼，他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嗯？

她不懂，歪了歪头，抓住她的手掌愈发收紧了些：“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包括——杀了他。”

杀了他？

昭然迟缓的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很想笑：“杀他做什么，拿着玩多好。”

嘴角微微勾起，她眼中戾气消散了很多，将江若寒搂在了怀中：

“我那么说你，不生我气？”

“不生。”江若寒闭上眼，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贪婪的呼吸着，伸手紧紧的拥抱住了她。

他们是一样的，相依为命，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昭然轻叹了口气，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头，眼神怜悯。

看着他，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经那个任人糟践的自己。

她在花楼被人糟践的时候，他不也在冷宫里面被人欺凌吗？

“放心，今日的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

她轻声道：“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的，”

江若寒闻言，眼神也骤然冷了下来，却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埋在她的怀里。

昭然领着他去了医馆休息，身上是没有受伤，但是这种情况，暂时还是不让他上学的为好。

下学时候，路上车来车往，她站在门口，等着江若寒出来，刚好看到了拉着自己的弟弟的沈娇娇：“你再说一遍，那女人打你了是不是？”

那沈星沉被她拉扯着，丧气的点了点头，埋怨道：

“都是你啊姐姐，好端端的让我去欺负人家，这下可倒好，你弟弟被人欺负了，我身边的朋友都自己打了三十巴掌，多丢人啊！他们都不想跟我玩了。”

“真是厉害了，竟然敢打孩子？！这公主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沈娇娇气得不行：“我非得教训一下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