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动于衷,心里想着王常举的事,就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的难受。
“你认识孙玉?”我突然直言不讳地问她。
“你觉得呢?”她目光直视着前方,根本不看我半眼。
“我觉得你们认识。”
“你觉得认识就认识啊。”她浅浅一笑说:“深圳也就一千万多人,除去上千万的外来人口,真正有户籍算得上是深圳人的,也就三五百万。这几百万人里,还要除去一批原住民,剩下来的人就屈指可数了。像孙玉这样的精英人士,认识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们是朋友?”我迟疑地问。
“大家都是朋友。比如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我欲言又止,我算是你什么朋友呢?老子就一打工仔,你是老板,老板永远不会与员工做朋友。
“社会上人,都认感情,哪怕是十恶不赦的人,他的心里一样会有感情。”孟小冬突然说出这番话,让我无法理解她想说什么。
“古时候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你应该比我更懂。”
我嗫嚅着说:“那是士,不是普通人。”
“士首先也是普通人。”
我无言可对了,刚好车到花街街口,孟小冬不想开进去,让我自己回去拿来,她在车上等我。
我只好下车,径直往住房走。
刚爬到门口,抬头便看到梁大地,蹲在我的门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他看到我,立马站起身,满脸堆笑地喊:“王老弟,回来啦!”
梁大地显然是来找我的,他目标准确地知道来花街找我,唯一的解释就是谭茗茗告诉过他,我住在苟麻子的房子里。
“你找我?”我不客气地说:“梁老板,我跟你不熟啊。”
梁大地笑眯眯地要来拉我的手,我避开他的手说:“你说,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梁大地一连声地说:“就是来看看老弟,叙叙旧。”
“叙旧?”我哑然失笑。我与他有过旧吗?“梁老板,我们两个说过的话,还不到一百句,算不得旧吧?”
“我觉得我们兄弟好像认识了几百年一样的,你看看啊,我一看到你,就感到特别亲切啊。”
我哭笑不得,梁大地不是来与我叙旧,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找上门来,而且火烧火燎。
“我与你没话可说。”我直接拒绝他。
“如果我要与你谈一笔生意呢?”梁大地还是保持着他笑眯眯的神态。
“我不是生意人。”
“你一定有兴趣的。”梁大地自顾自地说:“你肯定有兴趣的。”
我好奇心顿起,笑道:“梁大地既然执意要与我谈生意,你不妨说说看,什么样的生意,你会看上我。”
梁大地看我松口我,指着们说:“不如你请我进去坐坐,我们坐下来谈。”
“不用!”我生硬地拒绝他说:“梁老板你是很高贵的人,我们这小地方,脏。”
“没事的,没事的。”梁大地尴尬地说:“比起我在香港的住处,这里要好很多了。”
我只好打开门,梁大地如影子一样跟着我进去,刚站稳便说:“老弟,协议书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心里一惊,当即反应过来问:“什么协议书?”
“老弟别逗老哥哥了。”梁大地满脸涎媚的样子,他在房子里四处张望,我明白他在找东西。但我没流露出半点紧张,协议书老子早就藏好了,梁大地就是把屋子拆了,并不见得就能找到。
他的目光转回到我身上,笑眯眯地说:“如果你把协议书给我,我愿意付你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