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然大波没起来,辅导员倒找上门来了。
我正在宿舍听贾包宇吹牛,辅导员推开宿舍门,黑着脸叫我跟他走。
辅导员大不了我们几岁,据说是留校下来的学生。
全胜跟着我出来,被辅导员劈头盖脸一顿骂,只好转身往回走,临走时不忘冲我喊,兄弟,有困难,找警察!
辅导员我认识,第一次来学校,全程由他带着我和翁美玲去办的手续。辅导员也知道翁美玲是中大毕业出来的学生,因此一路上总是师姐长师姐短地叫。
到了他办公室,辅导员直言不讳地说:“梁梓阳,你不能太招摇了。”
我嘿嘿地笑,说:“老师,我很低调的,一点也不招摇。”
辅导员就皱了眉头,眼睛也不看我,厉声说:“你不可让我师姐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我没有!”我还在笑,眼角的余光看到辅导员似乎有些抓狂,心里便得意起来。辅导员这人给我的感觉并不好,他喜欢女学生,总是对她们嘘寒问暖,对我们男同学,一般都是横眉冷对。
“学校不允许学生开车来学校,你不知道这规定?”
我摇摇头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一条吗?”
“有,当然有!”辅导员冷笑道:“梁梓阳,你是不是想炫耀你们家有钱啊?真有钱,怎么不去救助贫困儿童啊?开着豪车来学校,示威给人看吗?”
我认真地说:“老师,你这种说法不对。我有车,还不能开吗?”
“在学校就不能开。”
“如果我要开呢?”
“回你家去开,谁也不能阻拦你。”辅导员冷冷地说:“限你三天之内将车开出学校去,而且从此以后,我不希望在看到。”
我委屈地说:“老师,我又没碍着别人的事,怎么就不能开车了呢?”
辅导员摇摇头说:“同学投诉了。”
“谁投诉?”
“我需要告诉你吗?”辅导员冷笑一声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奶奶的,老子不就是开个车吗?谁来投诉我?犯得着吗?
心里有气,走路就不抬头,这下坏事了,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还没反应过来,耳朵里就响起一声尖叫,“王者,你走路不看路啊!”
覃小曼显然被我撞痛了,正揉着胳膊瞪着我。
“对不起。”我说:“不会撞伤了你吧?”
“你说呢?”她余怒未消的样子,撇着嘴说:“你这人真是煞星,还说来帮你求情呢。”
“求什么情?”我惊讶地问。
“不是说你被辅导员叫走了么?”
“他叫我,未必都是坏事,也许是好事啊!”我笑嘻嘻地说:“我这人,没做坏事,不怕。”
“你们辅导员是出名的天杀星,被他叫走还会有好事?”覃小曼笑眯眯地说:“全胜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辅导员恨不得一口将你吃了。”
“他吃我干嘛?”我冷笑着说:“我皮厚,肉又酸,不好吃。”
覃小曼就抿着嘴巴笑,低声说:“是不是车的事?”
我点了点头没作声。
“我就知道是这事!”覃小曼气呼呼地说:“贾包宇这人,就是心眼小。”
“跟他有关系?”我惊异地问。
“就是他到处在说,说你炫富,说你带坏了学校风气。”
我一楞,想起贾包宇每天下午央着我带他去兜风,原来他就没安好心,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后就插人一刀啊!
“老贾啊!”我叹口气说:“何必。”
“就是!”覃小曼笑道:“王者,你天天带着贾包宇去兜风,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兜兜风啊!”
我心一横,说:“还什么时候,现在就去。”
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着她就往停车场走。
学校地大,停台车太容易。
覃小曼温顺地跟着我走到车边,啧啧赞道:“难怪别人嫉妒,王者,你开这么好的车啊!”
我微笑着说:“这算不得什么好车,一台破宝马,值不了几个钱。”
我没说假话,梁松送我的就是一台宝马小跑车,两个位的,市值也就五十来万。
我打开车门,躬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请上车。”
覃小曼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四处打量着车问:“这台车,不就是哪天两个女孩子开的车么?”
我点点头说:“没错。”
“她们是你什么人?口气好冲的呀。”覃小曼看着我挂挡、起步,一气呵成,眼光里流露出一丝羡慕说:“王者,你开车的样子好帅哦。”
我暗自得意,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的欢场。刚才被辅导员一顿训斥而带来的不快眨眼间烟消云散。
男人都喜欢女人夸奖自己。就好像女人喜欢听男人夸奖自己漂亮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虚荣心!虚荣心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人,灵魂深处都会藏着小小的虚荣心。
这里有个很好的例子,比如孔雀开屏,开屏的都是公孔雀,公孔雀开屏,绝对不是为取悦游客,而是取悦于母孔雀。我们有时候在动物园看到一些人逗着孔雀,一旦看到孔雀开屏了,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功劳,殊不知开屏的公孔雀眼里,除了母孔雀,哪里还会有得意忘形的人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