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陶小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手指甲很自然地掐进我的胳膊里,痛得我差点要跳起来。
她的这番亲昵的举动让苟麻子很难受,他几乎不愿意看我们,勾着头闷声抽烟。
苟麻子现在的烟瘾很大,从我见到他后,我们一路从楼底上来,再在陶小敏家里坐了不到十分钟,他已经抽了不下五支烟了。
陶小敏厌烦地皱着眉头,手在空中胡乱舞动,不满地嘟哝着说:“少抽一支会死吗?一屋子的烟,让我们吸二手烟啊。”
苟麻子闻言,忙不迭地摁灭烟头,走到窗户边去打开窗户。一丝凉风吹进来,吹淡了屋里的烟味,却也让人感到一丝寒冷。
冬天果真到了!我在心里感叹。
“王者,陪我去看看茗茗吧!”陶小敏直接发出邀请。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自从得知谭茗茗是莫旭游前女友的堂妹妹后,我对她除了惋惜,再也没有丝毫的厌恶与反感。
谭茗茗一朵鲜花,现在就插在梁大地这堆牛屎上,这是多么的令人痛心。可是现在她不但被梁大地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且还被梁大地木已成舟。
谭茗茗在生过孩子后我就一直没见过她,也没听到关于她的半点消息。毕竟曾经在一个屋檐下住过,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尽管我刚来深圳时,谭茗茗很厌恶我的存在。但天长日久,仿佛我们之间的隔阂在慢慢消退。
苟麻子马上站起身说:“我陪你们一起去。”
陶小敏也没反对。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却是在深圳交集最多的四个人。仿佛我们四个人每个人的命运都会牵动所有人的心一样。比如我去孟小冬公司做助理,他们就曾经热烈地讨论过得失。
陶小敏知道谭茗茗的住处,带着我们径直往她家里走。
我还在揣摩着等下要是遇见了梁大地,该会如何尴尬,陶小敏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说:“她老公不在家,在忙着官司呢。”
梁大地忙着官司?我心里一动,一定是与股权有关系。
于是我试探地问:“梁老板打什么官司?”
陶小敏不屑地说:“还不是与孟富婆打官司。茗茗孩子都生下来了,总得有个名分吧?她孟富婆占着茅坑不拉屎,算什么事啊?”
苟麻子插进来一句话说:“是孟总不能生,还是不愿意生啊?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好受。”
陶小敏白他一眼说:“你去问孟富婆啊!”
我拦住她说:“陶小敏,要说这事谁也不能怪。要怪就只能怪梁大地。不生孩子怎么了?世界上不生孩子的家庭万万千千,难道都去找个小三生一个?”
陶小敏沉默着不做声,良久轻轻叹口气说:“茗茗这人倔,我劝过她多少次,她就是不听。现在也没办法了。唯一就是让她有个家,有个名分吧。”
我假笑道:“你的意思是,梁大地打的是离婚官司?”
“应该是。”陶小敏迟疑地说:“他们这些有钱人,离婚也不像我们普通人家,一拍两散。他们要离婚,首先就是财产分割,这么多的财产,谁也不想便宜谁,当然要慢慢算了。”
我回她一句说:“也是。有钱其实很麻烦,做什么事都要顾虑很多。”
苟麻子又不失时机插一句进来说:“要我说,梁老板是个男人,又是他要与孟总离婚的。有什么官司好打?放手不就是了。”
陶小敏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说:“苟麻子,你说得好轻巧啊。放手?什么都不要了?他拿什么去养活茗茗母子呢?”
“你的意思是,梁大地不但要离婚,还要钱?”
“属于他的钱,他当然得要。”
“可我听说,梁老板刚来大陆时,跟我们一个样,也是个屌丝级的人呢。”苟麻子嘻嘻笑起来,啧啧赞道:“他娘的香港佬,就凭着一个香港身份,就在我们大陆财色双收了!”
陶小敏怒视着他说:“你懂个屁。”
苟麻子还在笑嘻嘻地说:“这些狗香港佬,都是骗子来的,把我们大陆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搞成了小三。其实他们在香港,想娶个老太婆都没资格呢。”
我没理会苟麻子的胡言乱语,梁大地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摸得一清二楚。没错,他是个香港农民,而且是个毫无身价的香港农民。可是他现在活得人模狗样,人五人六的,是谁给了他这样的机会呢?
要说谭茗茗不贱也说不过去,明明知道梁大地是有家室的人,还是个秃顶的矮胖老男人,她为什么还要委身于他?
谭茗茗不是个傻女人,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