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说:“翁妈妈,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问我:“老梁的电话?”
我点点头。
“他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说:“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们过年好。”我掩饰着有些慌乱的神色,我不能将梁松的话告诉她。梁松没有直接给她打电话,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也许他感觉在良心上的亏欠,没有勇气直接与翁美玲说话。
“你骗我了。”翁美玲不相信地看着我说:“梓阳,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我苦笑着说:“真没什么。”
翁美玲便停住了缀泣,淡淡一笑说:“该来的总会来。我心里早有预感了。”
我没说话,此时此刻,我不知是要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梁松的话再明白不过,他趁着机会跑到了国外,从开始就有计划不再回来。像他这么大的干部,出国本身就不容易,需要走不少的审批程序。特别像他这样的金融干部,身上有太多的敏感点了,即便是潜逃,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问题是梁松不但出去了,而且还打回来了电话。他是在与我们做最后的告别,同时也在暗示我们,他没事,很好。
再简单点说,从现在起,翁美玲没有了丈夫,我没有了名义上的高官父亲。
翁美玲没有梁松,她还是她。我没有了梁松,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不再是官二代,也不再是富二代。我成了一个名义上的梁家子弟,而且还会因为梁松的关系,后面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再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翁美玲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不明白。
我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翁妈妈,你记住,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有我在,你不用怕!”
翁美玲凄然一笑说:“我不怕。”
我轻轻叹口气说:“梁爸爸,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我知道。”
“你知道?”我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女人的第六感觉。”翁美玲也叹口气说:“其实在他出国后,我就感觉到了。老梁走了一条不归路了。”
“他为什么这样?”我好奇地问。
“金钱、权力、美女。”翁美玲微微闭上眼睛说:“这世界上,没有男人能抵御这三样东西的侵袭。老梁也不例外。”
“你是说,我梁爸爸……”我欲言又止。
她点了点头,突然睁开眼睛,深深地盯着我看,半天说:“从此,就你与我相依为命了,你愿意吗?”
我认真地点头说:“我愿意。”
她浅浅笑了笑,伸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摸了摸说:“我失去了一条河流,但收获了一座高山!”
我没说话,紧紧挨着她坐着,心里开始一片迷茫。
“他居然不给我打电话。”翁美玲喃喃地说:“梁松啊梁松,你也太绝了。”
我安慰她说:“也许,他不知道该给你说什么。”
“我们夫妻十几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她蹙起眉头,轻轻叹息道:“老梁可惜了,这也要怪我,是我不好,让他走上今天这条路了。”
她突然哭了,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我不知所措,惶惶地四处张望。
梁松突然传回来的消息,就好像一座大山在眼前突然崩塌一样。
我将她轻轻拥入怀,拍打着她的后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定是哪个姓夏的狐狸精!”翁美玲突然说,咬牙切齿。
“夏琳?”我狐疑地问。
“不是她还是谁?”翁美玲从我怀里坐起来,怒睁双目说:“要是让我再看到她,非得亲手撕了她不可。”
翁美玲这幅暴怒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过去的她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连高声说话都未曾有过。
“这跟夏琳有什么关系呢?”我还在狐疑。
“你不懂!”翁美玲瞪着我说:“儿子,当初你要是听我的话,去调查一下她,或许,老梁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心里一跳,翁美玲确实让我去暗中调查过夏琳。但我没把她的这句话放在心里。而且我认为,调查夏琳是件很简单的事,早晚动手都行。
可是他们却在我们还没动手之前,他们已经远涉重洋了。
“我要去找他们!”翁美玲说,态度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