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有什么好?又潮湿,又简陋。”徐小婷撇着嘴说:“这年头,还真有你这样的人啊!放着那么好的环境不享受,来这样破败的小地方安身。”
徐小婷显然不知道梁家的变故,她就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是被别人从别墅里赶出来的人了。
“跟我去吃饭!”我指着酒店说:“翁妈妈请客。”
徐小婷摇摇头说:“不去了。”
“你们急匆匆的样子,有事?”我问,摸出一支烟点上。
徐小婷欲言又止,一边的李小妮插嘴说:“孟总找我们呢。”
“找你们做什么?”我狐疑地问。在我的印象里,孟小冬一般不找徐小婷,更别说李小妮了。
“不是很清楚,反正很急。”徐小婷说:“王者,我得先走。等下慢了,孟总会急。”
她们没让我多说几句,急匆匆拦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我心里嘀咕着想,孟小冬又准备搞什么鬼呢?居然瞒着我!
我现在很难看清孟小冬的真实想法,她就像一层雾一样,让人永远也抓不着。比如她与梁大地离婚之前,两个人就合作过,我曾经看到过梁大地在孟小冬别墅里登堂入室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两个人是怎么闹翻的,没人告诉我,孟小冬也只字未提。
甜姨的出现让孟小冬在一段时间手足无措过,尽管她知道自己手里的股票,是当初替甜姨母女代持,但任何一件东西在身边久了,就会让人忘记它本来的主人。甜姨要拿走属于她的财产,而在孟小冬的意识里,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自己的。甜姨母女就好像的半路跳出来的强盗一样,她开始本能地维护起自己来。
她穷尽想法,对梁大地采取结盟政策,对甜姨采取怀柔办法,但不管她如何用尽策略,摆在她面前的还是要分割财产这条路。
徐大官在出事之前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钱,她因为有了这笔钱,从此也过上了富人的生活。徐大官给她这笔钱的前提是,她必须在尘埃落定的时候,将托付给她的股权,毫不保留留给甜姨母女。
孟小冬之所以答应徐大官,在于当初由她代持的股权,在市面上远远不能与徐大官给她的钱多,甚至毫无相提并论的可能。谁能料到股权一旦上市,像见风就长一样,一夜之间,原来不够买一辆车的股票,放到现在,能买一栋楼。
孟小冬想过在甜姨提出想法之前,将手头的股票换作现金。可是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持有的是法人股。法人股有法律规定,不到时候,不能在市面上流通,这也是怎么多年来,孟小冬夜不能寐的原因之一。
现在手里的股票终于可以流通了,她必须要将股票变现出来。而要变现,需要走一段很难走的路。比如股权持有,法人股变流通股的程序,复杂而艰难。这样就出现了孟小冬想尽方法将蔷薇弄到身边来。
孟小冬从将股权交由梁大地代持,再从梁大地手里褫夺过来,转到我名下,这中间她不知权衡了多少次利害关系。股权最终由我代持,是她与甜姨一起妥协的结果。股权在梁大地名下,别说是她,就是甜姨,一样的寝食难安。股权拿回来后,放在谁的名下,对方都不放心,这样就出现了我的存在。我的存在恰好解了她们的难题。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现在就是她们财产争夺战中的一枚棋子。
甜姨因为棋子的关系,不惜带着我去了一趟桂林见徐大官,在取得徐大官的默许之后,她公然表示于莜莜和我的关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而孟小冬,更加干脆。她居然以身相许,用她无边的温柔将我包围,让我根本无法挣脱她的束缚。
至于王常举,都是在她的算计之内。王常举在这盘棋里就是一枚过河的卒子,完成使命后悄然湮灭。
难怪我把王常举安排去徐小婷的工厂,孟小冬一直装作不知道一样,从来没有过问过。
孟小冬是个心机很重的女人!我突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结论将我自己吓了一跳,想起她在枕边的无限风情,想起她慵懒无力的娇柔,我多少次在心里萌生出要用生命去保护她的想法啊!
黄婉什么时候来我身边我全然不知,直到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将自己从茫然里拉回来。
“刚才的女孩子是谁呀?”黄婉问我,脸上永远保持着笑吟吟的状态。
“一个熟人!”我说:“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黄婉哦了一声,没再问下去,只是叮嘱我说:“等下在桌子上,一定要记得给钱处长面子。”
“为什么?”我没好气地问。想起那晚他在翁美玲床边的丑态,我恨不得抽他一个巴掌。
“不为什么!”黄婉扫我一眼说:“钱处长是我请来的,而且,他是我的领导。”
“他是你领导,又不是我领导。”我不屑地说:“我根本就不想与他这种衣冠禽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闭嘴!”黄婉断然喝住我,深深看我一眼说:“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