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变成了孙玉的了?美心认识孙玉不假,孙玉来过别墅几次,美心接待过她。孙玉在未出事之前,隔三差五来别墅找孟小冬喝酒。过去我以为她就是个寡妇,排遣寂寞孤独而喝点酒非常正常,没想到孙玉的这一切,都是有着预谋的啊!
“常举哥是怎么拿到的?”我问,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美心突然爆出来的这些事,比大片还要惊险刺激。她果然如兰花儿的判断一样,她没疯,她是刻意躲在这里的,用心良苦啊!
“没说。”美心小声地说:“王者,有人要了常举的命,也会要我的命。只要笔记本还在我手里,我就一刻都没安全感。”
“谁敢?”我几乎是勃然大怒。朗朗乾坤,谁敢!
“这里的水太深了!太黑了!”美心悄声说:“你也要注意。我现在就是个活死人,我可以装疯,还是没骗过兰医生。所以我想,其他人总会看出来,我有危险了。”
我沉吟一会说:“不怕,我带你出院。”
“出不去的!”美心伤感地说:“我是被诊断为重度精神分裂症的人,除非生出翅膀飞出去。还有,就算我是好人了,他们也不会让我出去。”
“他们究竟是谁呀?”我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他们过几天就会来看我一次。”她凝神算了一下,惊呼出声说:“哎呀,今天应该是他们要来的日子了。”
我正要问她,兰花儿急匆匆进来,拉起我就往走,低声告诫我说:“有人来了,别出声。”
美心闻言,赶紧往床上躺,转眼间,她就换上了一副散淡无神的萎靡神色出来。
穿过两道玻璃门,最后一道铁门前,兰花儿叮嘱我说:“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是来实习的医生。”
“谁?”
“来看美心的人。”
“他们是谁?”
兰花儿摇了摇头说:“具体是什么单位我不清楚,但一定是有来头的。每次来,我们医院都有领导陪着一起来。”
她将手里的病历夹子往我手里一塞,拿着卡刷开了门。
在她的办公室里,果然坐着三个男人。一看面部表情,我的心里就紧紧地一顿。
他们都紧绷着脸,看不出丝毫笑容。目光如刀,似乎要劈开所有的人。
我的出现让他们有些意外,果然有个人问我:“你是新来的?”
我点点头说:“是,实习生。”
我出来前,兰花儿已经给我戴了一个口罩,将我半张脸都遮盖住了。
来人哦了一声,转身去问陪他们来的医院领导:“你们医院来实习生了?”
医院领导摸着头想了想说:“还真是,前几天刚来的一批,有十来个呢。”
来人就不说话了,看着兰花儿笑着说:“兰医生,又要麻烦你了。”
兰花儿优雅地微笑致意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来人就问:“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兰花儿脱口而出说:“稳定了一些,但要想康复,估计有一定难度。”
“治不好了?”
“也不一定。关键在于病人自己的身体素质。”兰花儿伸手要过我手里的病历夹子,翻开看了看说:“这段时间用药量减少了,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了。”
他们哦了一声,互相对视一眼。
“要不,你们自己进去看吧。”兰花儿邀请着他们。
“不了。谢谢兰医生。”他们客气地说:“如果病人情况好转了,麻烦兰医生告诉我们一声。”
“没问题!”兰花儿爽快地说:“只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告诉你们啊。”
他们又对视一眼,低声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为首的说:“兰医生,你是易美心的主治医生,我们相信你。”
他从身上掏出来一个本子,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兰花儿说:“有些事,不方便对外说,请兰医生理解。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要有情况,麻烦兰医生打这个电话通知我。”
兰花儿接过来看了看,塞进自己口袋说:“好!”
他们还想说话,兰花儿摆摆手说:“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忙,恕不接待了。”
医院领导皱着眉说:“兰医生,你怎么说话的?这些可都是国安的领导。”
“我不管国安还是家安,我这里只有病人。我要治病的,如果耽误了,领导你能承担责任?”兰花儿不卑不亢地说。
这一顿抢白,将医院领导弄得了个大花脸,他正要发气,被国安的人拦住,陪着笑脸说:“没事没事!我们尊重医生。”
我在一边听着,心像被皮条拉紧了一样,紧张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没料到美心的病居然惊动了国安的人,这么看来,这里面的水还真深得看不到底!
国安的人告辞走了,医院领导陪着他们走了一段路,送他们下楼后又转了回来,气咻咻地指着兰花儿说:“兰医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几个人是国安局的人,得罪不起的啊!”
兰花儿笑道:“我又不是特务、间谍,管他什么国安国保的,与我有关系吗?”
医院领导恨恨地说:“说你年轻吧,你还不服。这些人,都是大爷,你这样做,总会有吃亏的一天。”
兰花儿不置可否地笑。
医院领导也无可奈何,突然看到我,招招手让我过去,一把拉下我的口罩,端详我半天,疑惑地问:“你是来实习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