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动,还是没说话。
“我要走了,今天我孙子过生日,我答应要陪他的。”她站起身说:“小伙子,你实在想看,要不等下值班医生来了,你跟她说。”
她将开门的电子卡扔在桌子上,转身去了医生休息室换衣服。
我看看四周无人,悄悄将电子卡揣在口袋里,转身出门。
不一会,老医生从里面出来,喊着护士说:“小李小刘,我先下班了。等下李医生来,你们交接一下啊。”
她特意看了看我,眼光在我口袋上溜过,搞得我心里发紧。
“这个小伙子要看的人,你们都知道是重点保护对象的,多注意啊。”
老医生径自走了,剩下两个护士嘀嘀咕咕地说:“我们也到下班时间了,她们医生到点就走了,我们还傻守着,又不给加班费,欺侮人。”
我笑眯眯地说:“要不,你们先走,我帮你们看着。”
精神病院与普通医院还是有所不同,通常医生不与病人混在一块。她们是两个天地的人,被两道玻璃门严严地隔开了。
精神病院的医生相对也轻松许多,对她们来说,治疗的最好手段就是打一针镇静剂。一针下去,天下太平。
护士听我这么说,撇着嘴说:“你说话又不算数。”
“我真帮你们看着。”我认真地说:“你们放心走就是。”
她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犹豫不决。
值班医生不来,连护士也没及时过来接班,这显得很诡异。
护士终于耐不住了,嘀咕着说:“我都跟人约好了一起吃晚饭,本来人家就看不起我们精神病医院的护士了,还要不要我们嫁人啊!”
另一个护士说:“也真是。”
陈舒雅她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但我事先有交代,她们也就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与护士聊天。
又过了几分钟,护士终于耐不住了,满脸堆笑对我说:“帅哥,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她们什么时候到,如果很快,你就帮我看一下,好不?”
我连忙点头说:“没问题,尽管放心。”
过一会儿,护士过来说:“她们还有十来分钟就到,说是路上堵得厉害。我这边是等不及了,已经误了时间了。我等赶快赶过去。”
她匆匆换了衣服,叮嘱我说:“帅哥,你就守在这里,反正里面也没人能进去。我跟接班护士说好了,你等下把这些病历交给她就好。”
一个护士要走,另一个自然不愿意呆。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就剩下我和陈舒雅她们几个了。
我推开值班室的门,从墙上取了一套医生白大褂穿上,又拿了两套护士服出来,给陈舒雅和王芙蓉套上,从口袋里摸出电子卡,嘀嗒一声打开了玻璃门。
全胜还在发愣,我低声说:“守在这,我们马上出来。”
带着陈舒雅和王芙蓉,我疾步往病区里走。
一路上,两道玻璃门,都被我轻而易举打开,径直到了美心的病房门口。
陈舒雅和王芙蓉显然很紧张,寸步不离我身后,直到我示意她们扶上美心,王芙蓉才颤抖着声音问我:“这样好不好?”
我低声说:“放心,没你的事。”
陈舒雅兴奋得一张小脸都红了,她拉着美心就往门外走。
美心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使劲想挣脱陈舒雅的手,被我喝了一声道:“嫂子,跟我们走。”
美心愣怔在当场,居然不知道迈步。
病区突然进来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惹得病人围了过来,好奇地盯着我们看。
我挥挥手说:“快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美心还穿着病号服,被王芙蓉一提醒,我四处去找衣服想给她换上,可惜的是房间看不到病号服以外的服装。
“出去再说。”我低声命令,拨开围在门口的病人,带着她们三个往玻璃大门走。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门,我冲进兰花儿的休息室,从她衣柜里随便拿了一件外套,罩在美心身上,带着她们急匆匆往外走。
直到出了门坐上出租车,我才感觉到背上一阵冰凉。
刚才的紧张让我全身冒汗,湿透了衣背,居然没发觉。现在被出租车的空调一吹,才感觉到遍体发冷。
美心一直在发愣,等到我叫她的时候,发现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全胜和王芙蓉坐一台车,我和陈舒雅带着美心坐另一台。
陈舒雅第一次见美心,终究是因为我说过美心患有精神病,她刻意地保持着距离,看到美心在流泪,她显得比谁都要慌张。
我安慰着美心说:“嫂子,不怕了,我们出来了。”
美心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能跑到哪里去?”
这一问,还真把我从刚才的紧张里拉回到了现实。没错,安置美心成了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