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她说,我是男人,我应该给她一个家,而不是她给我一个家。
最后的结果是翁美玲搬到办公室去暂住,而我,就呆在孟小冬的别墅里。
发改委的保安都认识我,看到我来,咧开嘴笑说:“小梁,来看你妈妈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扔给她,径直往办公楼后面的一栋杂房走。
办公楼后边的杂房过去是堆放废旧物品的,六七个平方大,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子。翁美玲在办公室住了两天后,领导安排她搬到杂房里来过渡。
房里就只能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简单的衣柜。两个人在屋里,要转个身还得喊口号。
翁美玲不在,她此刻应该在办公室上班。
我扯过一张小凳子,从怀里摸出笔记本,准备趁着没人打扰,认真读读这本牵动着几个人命运的笔记本。
笔记本还没打开,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翁美玲的声音。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让我的心不由抖了一下。
这段时间我很少回来,翁美玲打我电话问我在哪,我也总是敷衍着她。这让她很难受,毕竟我是她的儿子,作为母亲,让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流离失所而毫无办法,这是多么的让她伤心难过。
我慌忙藏好笔记本,起身去迎接她。
翁美玲一脸惊喜地进门,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伸手摸了摸我的面颊,心痛地说:“儿子,你瘦了啊!”
我笑着说:“没有瘦,我很好。”
两天前我回来过一趟,翁美玲一样问起我在哪里,我告诉她我现在住在苟麻子家。
苟麻子她没见过,但她听说过这个人,知道是我的老乡,又是同学,还是发小。
“我去看了一套房,二手的,我们买了,可以直接搬进去住。”她欣喜地告诉我说:“我一个朋友介绍的。房主换了大房子,就将这套房子便宜卖给我们。”
“很好啊!”我呵呵笑着说:“翁妈妈,有了房子,你就不用住在这破地方了。”
翁美玲莞尔一笑说:“我住哪里都一样,但我不能委屈你。”
我认真地说:“我更简单,只要有张床,大街上一样能住。”
“胡说!”她叱我道:“你是我儿子,我能让你住大街上去?你要同意,我们今天就可以约人家办手续。”
翁美玲有不有房子我不在乎,正如孟小冬所说,梁松不在,我就是这家的主人。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为自己的家人找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件很失败的事。何况我是在人家最富贵的时候进了人家的门,现在人家有难了,我不能一走了之。
我想起孟小冬说过要邀请翁美玲去别墅住的话,便试探地问:“翁妈妈,我原来的老板想请你去她哪里住。”
翁美玲警惕着看着我,疑惑地问:“你说的是孟小冬?”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不去!”她断然说,沉吟一会:“你以后也不要去。”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很多人在说她的闲话了,说她为了养小白脸,把梁大地一脚踹了。”孟小冬没说是因为我,但我能听出来她的潜台词。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看我,但我却如芒在背。
“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些。毕竟,孟小冬过去是梁大地的老婆。”翁美玲柔声说:“人活在世上,名声最重要。”
我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你呀,书不去读,这样闲逛,总是不好。”她叹口气说:“我托人帮你找了一份工作,你去吧。”
“做什么的?”我问。
“是我们发改委下属的一家企业,稳定。”
“我不去。”
“去看看也好啊。不好再回来。”她劝着我说:“你一天不安心工作,我就一天放不下心。”
“翁妈妈,你别为我担心了,我有自己的事。”我说:“我不会变成浪荡子的。”
翁美玲淡淡一笑说:“我当然知道我儿子,只是……”
她欲言又止,脸上飞过一线羞涩。
“翁妈妈,你的意思是我不要与孟小冬扯在一起?”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再怎么说,她们都曾经是梁家的人。”
“可是我……”我想了想说:“翁妈妈,我现在与她是合作关系。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我相信你啊!”她吃惊地说:“你也别多想。只是我觉得,儿子你要干事,世界那么大,除了孟小冬,就没其他人可以合作了?”
“翁妈妈,我有分寸的。”我干脆截断她的话。翁美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婉转那么多,就是想让我离开孟小冬。
可是我现在能离开她吗?孟小冬也需要我,不仅仅的男欢女爱,而是她身后牵涉的重大财产争夺。没有我,孟小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不能让她孤苦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