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是的毛病被无情的打脸。电话并不是刘晓梅来的,而是蔷薇。
我在离开孟小冬的房间后,第一时间摸出电话准备打过去,一看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可以不接任何人的电话,但我不能不接蔷薇的电话。
没有蔷薇,就不会有玉露丸。没有玉露丸,一切都是虚幻的。我根本不能流连于美丽与激情之间。
蔷薇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个美丽的女人。她浑身上下的温婉与坚强,常常让我自叹不如。她在莫旭游离去之后,能坚强的活着,不但将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居然还接受了孟小冬的邀请,千里迢迢来到深圳,开办了有我股份的物流公司。
她就像一朵温婉的蔷薇花,清香而不艳丽,却能在不经意,给人惊鸿一瞥的惊艳。
我试着回过去电话,满怀歉意地说:“蔷薇姐,对不起。”
“哦,没事。你在忙吧?”她问我,语气依旧温婉,如一只小手,温柔地拂过我忐忑不安的心。
我在忙吗?我顿时觉得满脸都涨红起来。
“我在广州,我回到学校读书了。”我老实告诉她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蔷薇姐,真不好意思。”
她在电话里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回到学校读书,是好事啊。”
“你打我电话,有事吗?”我问。
“没事了。”她显得有些慌乱,匆匆说:“就是孟小冬,要我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接手处理股票的事。”
我哦了一声,还想问她为什么,她已经匆忙挂断了电话。
蔷薇主动挂了,就是不想继续聊下去。她心里一定有事,想找个人倾诉。她以为我还在深圳混日子,没想到我已经在广州的大街上四处游荡了。
蔷薇既然挂了,我也不好再打过去。我算了算日子,距离星期天还有两天的时间。我决定趁着休息回一趟深圳,一来与翁美玲说说来中大的事,另一方面就去找她。
想起刘晓梅还在城市另一边等我,我不敢迟疑,立马赶过去。
刘晓梅是来广州办案,同行的有三个人。
她在宾馆大堂见到我,随手扔给我一张房卡,一句话没说,径直往前走。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跟着她去。
刘晓梅单独开了一间房,与她的同事隔了几层楼。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抱着双臂站在窗前开风景了,留给我一个消瘦的背影,如同寒冬里的一枝腊梅。
她是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爱人,她从少女变成女人的历程,正是玉露丸第一次让我惊讶惶恐的时候。
我叫了她一声:“小梅。”
她回过头来,依旧双臂抱着自己的身子,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想张开双臂迎过去,但看到她的眼里射出来的目光,并没有让我可以放肆的理由,于是犹豫了一下,老实地站住脚。
“恭喜你!”她说,笑容如一弯新月,恬静得让人心底浮起一片安宁。
我寡淡地微笑,说:“我也没想到。”
“所以说,你是傻人,傻人有傻福。”她突然笑出声来,弯月变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可以感染得让人跟着笑。
“我傻吗?”我惊奇地问:“我哪里傻了?”
刘晓梅款款过来,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双眼看,柔声说:“王者,你就是个傻人,你敢说自己不傻吗?”
我嘿嘿地笑,揽她过来,闻着她的发香,轻声说:“我不傻,是你傻。”
她沉默不语,我低头去看,才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挂上了一串泪珠。
我吓了一跳,赶紧放开手说:“对不起,唐突你了。”
“没有。”她咬着嘴唇说:“我喜欢。我喜欢你这样子抱着我。”
我想去吻干她眼角的泪花,她挣扎着不让我接触到她的脸,喘着气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有些恼怒,尽管自己刚从孟小冬的温柔乡里走出来,但面对她,我丝毫没有半点的愧疚。我一直在想,倘若还是民国时代,这些女人,我会一个不剩地娶回家来。世界上男女的情爱,并非伦理道德上的只能爱一个人。爱是博大的,根本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这些将人性用法律和道德捆绑起来的人,其实内心是最邪恶的人。而且他们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当然,这些人未必对每个女人都是爱,他们只有占有的欲望。
我一直觉得,爱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数字去界定。只要愿意为对方付出自己,就必定是真爱。
爱情这东西,是虚幻的,却又是人世间最后的一道屏障。
“我要结婚了。”她喃喃说,目光开始游离,不与我接触了。
我吓了一跳,问她:“跟谁结婚?”
“一个法院领导的儿子。”
“干什么的?”
“街道的普通干部。”
“你怎么认识的?”
“我舅舅介绍的。”刘晓梅轻轻叹口气说:“这人我觉得很好。很贴心。”
我仿佛被人擂了一拳,一下没醒悟过来。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尽管我没资格对她言爱,但她这么突然宣布自己要结婚,我还是无法接受。毕竟,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男人的自私刹时膨胀,我恼羞成怒地吼:“刘晓梅,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