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找苟麻子谈谈。孟小冬的言外之意,苟麻子和陶小敏都被她扫地出门了,如今他们在哪?我很焦急。
电话打给苟麻子,不接。打给陶小敏还是不接。我急得有些上火,突然想起谭茗茗应该与他们有联系,便将电话打过去。
谭茗茗很快接通了电话,沉默一会问我:“王者,你找我?”
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好久不见你们了,想你们了。”
我故意说成“你们”,就是让谭茗茗联想起苟麻子和陶小敏。果然她顺着我的话说:“我们都还好,还好。”
“在哪呢?”我漫不经心地问。其实我的心悬在半空中,我生怕谭茗茗拒绝回答我,所以我的话丝毫也看不出是别有用心。
“我们都回到花街住了。”谭茗茗说:“你要来吗?”
我心里一喜,笑道:“当然要去,我要跟你们喝一杯。好久没喝了,馋得慌。”
谭茗茗沉吟一会说:“我问问小敏他们啊。”
我赶紧拦住她说:“别,给他们一点惊喜吧。”
我是怕苟麻子和陶小敏得知我去,要么避开我,要么直接拒绝。
挂了她的电话,我马不停蹄往花街跑。花街于我,有太多的回忆。尽管时间过去还不到两年,但只要想起花街,我的心便会充满温暖。
花街是穷人住的地方,各项设施远远不能与漂亮的小区比。即便是花街的街道,也如老家的街道一样显得颓废与破败。但花街却有一股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让每一个走进去的人都会流连难返,舍不得离开。
花街就像一座车站,来来往往的人如过江之鲫。今天来了,明天或许就离开了。也有来了就一直不再离开的,将花街当成了最后的归宿一样。
我尽管没问谭茗茗具体地址,但我有预感,他们一定会回到他们曾经的地方去。
果然,在我敲开谭茗茗的房门时,看到苟麻子正翘着一双腿在看电视。
他看到我进来,脸色顿时黑了,劈头盖脸扔给我一句质问:“谁让你来的?”
我嘿嘿地笑,说:“老苟,吃药了?不欢迎老子?”
“不欢迎!”他居然毫不客气回击我,讥讽地说:“你来我们这穷地方,不怕别人怪罪你?”
“谁敢?”我不屑地说:“老子想去哪就去哪,谁还能拦得住我?笑话。”
苟麻子冷笑道:“你就不怕孟小冬?”
“我怕她干嘛?”我不解地问:“她是谁?凭什么阻止我?”
“吹吧!”苟麻子放下双腿,朝里屋喊:“小敏,小敏,白马王子来了。”
陶小敏的头在门边晃了一下,随即又缩了回去。过一会出来,挨着苟麻子坐下,轻声说:“王者,你怎么来了?”
他们的神态显得很自然,也很亲密。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手里的一块玉,随手给了别人。
苟麻子和陶小敏的关系上升到现阶段的层面,这让我始料不及。不过我还是暗暗欣喜,毕竟苟麻子是深爱陶小敏的,倘若他们修成了正果,也不枉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者,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苟麻子很自然地去搂了陶小敏的腰问我。
我看到陶小敏的脸上飞过一丝不自然,也看到她的尴尬与拒绝。但她没动,任由苟麻子搂了,只是浅浅地微笑。
“看什么笑话?”我生气地说:“老苟,你不对啊?老子一进屋,只听到你在阴阳怪气。我得罪你了?”
苟麻子哈哈大笑起来,撇了我一眼说:“我是担心你啊,要是被孟小冬知道了你来找我们,怕她也将你赶出来啊。”
“胡说!”我骂道:“老苟,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主,老子又不是她孟小冬的什么人,她赶什么我?”
苟麻子惊奇地看着我说:“你就去骗三岁小孩吧。王者,你是孟小冬什么人,还需要挑开吗?人家自己也说了,自家的事,自家解决。”
“什么自家的事?”我狐疑地问。
苟麻子不说了,指着靠在门边一脸无助的谭茗茗说:“这就是你的孟小冬做出来的事,孤儿寡母都不放过。”
“什么意思?”
“还装?”苟麻子冷笑着说:“孟小冬使了手段,抓了梁老板不算,还将谭茗茗母子赶出来,就是要赶尽杀绝啊。你会不晓得?这么大的事,她会瞒着你?”
我叫屈道:“我是真不晓得。老苟,你们误会我了。”
苟麻子想了想,笑道:“也是啊,你王者就是她孟小冬的一个玩物,这么恶心的事,她不告诉你也正常。”
我被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玩物”说得心里老大不爽。实话说,尽管我自己明白,我并不是孟小冬的玩物,但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孟小冬是个有钱的离婚女人,而我,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我与孟小冬的社会地位实在是不匹配,唯有我的青春能与她一搏高下。
一个人拿青春与别人的财富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隐含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