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仿佛什么都放下了,所有人开始一门心思准备过年。
翁美玲告诉我,春节期间,她要跟我一起回老家去拜年,主要是去拜见我的爹娘。说她既然把人家的儿子收做自己的儿子了,总得要给人一种说法。
我心里反对,却不好开口。我爹娘并不知道我认了翁美玲做妈妈。一个有着良好健全家庭的孩子,无缘无故去给人做儿子,这是令人耻笑的事。何况我家也只有我一个儿子,并非有多余的孩子。
寒假的时间过得很快。从蔷薇哪里回来,我与孟小冬有过简短的交流,当晚回到翁美玲这边,拒绝与孟小冬见面。
孟小冬要利用蔷薇在行业里的优势,悄悄将股票交易掉,只要股票变现,绝对优势就在她手里。甜姨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奈何她。从与邱光的聊天里我能感觉到,原本属于甜姨这一支人马的他,现在看来已经归顺到孟小冬的旗下。能让邱光背弃恩主,唯一的可能,就是孟小冬给了他无法抵抗的诱惑。
孟小冬的手段不得不让我叹为观止。她不仅搞定了邱光,而且很容易看出来她搞定了蔷薇。搞定邱光,她做的一件事就是将梁大地送进监狱。梁大地已经成了她获取财富路上的挡路石,她必须要搬开,而且要让他永无见天日的可能。这一点,从梁大地被抓就能看出来,梁大地这一辈子,没有好果子吃了。
梁大地的结局,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孟小冬财富路上的障碍。他让孟小冬狠下心来的唯一原因,就是梁大地舍了她,而去找了谭茗茗,并且与谭茗茗生了孩子。
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男人对自己的背叛。这样会让女人感到绝望与失落。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男人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即便是自己最看不起的男人,女人也不希望他背弃自己。
梁大地犯了大忌,婚姻的大忌。孟小冬想与梁大地分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梁大地还没有让她抓住的把柄,她就一直强忍着没发作。等到梁大地与谭茗茗有了既定事实,恰好我的出现,从此让孟小冬有了决心。
孟小冬很看不起梁大地,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个身无长物的香港农民,主要在于梁大地偷吃的人是个混迹于烟花场所的女孩子。倘若梁大地认识的是个正经女孩,孟小冬会考虑,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未来。
孟小冬搞定蔷薇,完全是拿我做挡箭牌。她认真地与蔷薇讨论过,说蔷薇去搞定股票交易,不是帮她,主要是帮我。因为我是股票交易最直接的受益人,她搞定了股票交易,我王者获得的利益,将会远超蔷薇的想象。
几件事综合起来一想,我不禁后背冒出冷汗来。
孟小冬善用手段对付别人,谁又能保证她在某天不用手段对付我?
我连续几天不出门让翁美玲喜出望外,她每天下班回来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吃完了就抱着一个枕头坐在客厅沙发上与我聊天,憧憬着我们年后回乡拜年的景象。
翁美玲没有乡下的生活经历,我的老家虽然在一个小县城,其实与农村并无两样。除了手头没几亩薄田,我们的生活与农村几乎一样。
一个长期生活在城里的人,对乡村生活的向往,就像孩子的梦想一样,总是灿烂无比的。
再过三天就是大年三十,翁美玲已经准备好了过年的一切准备,她甚至准备好了要带去我家的礼物,一天到晚问我还缺少什么,有不有需要补充的。
我每次都是不置可否地微笑。翁美玲要随我回老家,说实话我是拒绝的。我不想让我爹娘知道这件事。何况苟麻子已经在前几日滚回去了,这个现在恨我入骨的家伙,说不定在我未回去之前,已经在我爹娘面前搬弄了无数是非。
我爹是个容易暴怒的人,面子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搞不好,他真会杀了我!
我嘿嘿地笑,想起爹的容貌,心里不觉有些心酸。
下午时分,房门被敲响。我还在惊奇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造访,翁美玲已经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看到屋里的我们,迟疑了一下问:“请问是翁美玲女士家吗?”
翁美玲回过头来看我,我从她疑惑的脸上看出来,她并不认得眼前这个男人。
我走过去,毫不客气地问:“你是谁?找她干嘛?”
男人淡淡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来说:“我是从加拿大回来的,有人托我找翁美玲女士。”
“谁?”我和翁美玲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问。
其实他一说出是从国外回来的,我和翁美玲的心里同时都冒出了梁松的名字。
男人不答,只是问:“这是不是翁美玲女士家啊?”
我和翁美玲又不约而同地点头。
他笑了,舒了一口气说:“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们了。”
翁美玲客气地请人进屋,我去倒了水过来,请他在沙发上坐了。
男人从加拿大回来不错,他是个在加拿大做生意的深圳人。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梁松,两个人成了要好的朋友。世界也就那么大,任何一个角落都能遇到家乡人。对于同样是从深圳出去的人,他们在海外的感情,比任何在国内的感情都要来得实在与真切。
梁松去的是美国,什么时候去了加拿大?这也是我和翁美玲都疑惑的地方。
男人告诉我们,梁松在国外过得并不舒心。
翁美玲问了一句:“他一个人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说:“好像梁先生还有个女伴,叫孙玉的。”
“孙玉?”我和翁美玲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