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金玉王朝 风弄 354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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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一顿,朝白太太咬着下唇,俏皮地一笑,「雪岚哥不是回来了吗?」

白太太也笑了,说,「你这孩子,三伯母说给你找个好人家,你臊了,扭着不依。现在怎么又掺和雪岚的事?人小鬼大,小心雪岚来了,给你一顿好骂。」

白玉香赶紧往左右看,不见白雪岚的人影,拍拍胸脯,笑道,「伯母,我知道,你看上韩家小姐呢。我并不是对韩家小姐有意见,要是她可以和雪岚哥成一段好姻缘,我也要为他们鼓掌的。但现在是新时代了,不但讲自由恋爱,还讲公平竞争呢。静萱人品家世,都不比别人差,又是我的好朋友。她要是能做我嫂子,我为什么不尽一份力?三伯母,我把我心里想的,都坦诚告诉您了,并不藏着掖着,更不使什么诡计。这样,我并没有多大的不是吧?要是雪岚哥骂我,您可要保护我。」

往三太太正坐的椅子扶手上一挨,肩膀蹭在三太太身上撒娇。

白太太慈祥地摸摸她的头,打趣她说,「你想要静萱做嫂子,更不该把她往雪岚身边推。你家一个亲哥哥,把静萱和他作成一对,你们姑嫂就真的天天都在一起了。」

白玉香想也不想就摇头,「不行,这不是把静萱往火坑里推吗?我那哥哥……哼!谁跟了他,那真是倒了八辈子楣。」

白太太把眼光往四周一扫,皱着眉低声说,「玉香,三伯母要教训你两句了。天赐是你哥哥,做妹妹的,怎么也该恭敬些。你这样说话,亏的是在三伯母跟前,要是在你哥哥的母亲跟前,她岂不是要恼?她恼了,就算不好打骂你,总要给秦姨娘一些气受的。」

白玉香年轻的脸上,浮现一丝郁愤,咬了咬牙,像是要说什么狠话,可一看四周,除了宣怀风在一旁,院子里还有许多老妈子丫鬟往来做着事,也知道白太太说得有道理,便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半晌,勉强笑道,「您看,我聊天都把正经事给忘了,她们还在那头等着我。三伯母,您究竟去不去?」

白太太说,「你说话总是颠三倒四,刚才问你是哪几个人,你只说了你和廖家小姐,不是三缺一吗?另一个又是谁?」

白玉香说,「哦,还有一个是甄秀玲。」

白太太问,「甄家三小姐也来了?那大概碧曼夫妇也来了。」

白玉香点头说,「嗯,碧曼姐和姐夫来了,不过都在大伯母那里,说晚一点才过来给三伯母请安。不过,我瞧那晚一点,恐怕不是晚一、两个钟头的意思。」

白太太问,「那是为什么?」

白玉香笑道,「他们夫妻闹别扭呢,大伯母在给他们劝和。您知道大伯母那唠叨,一开了场,没有几个钟头是止不住的。」

白太太问,「这些小孩子,一个个都不叫人省心。既然正闹着别扭,为什么又一起回娘家,存心叫长辈看着心里着急吗?」

白玉香说,「本来并没有闹别扭,刚进门时还好好的。因为姐夫听说冷姐姐回来,去探望了一下,和冷姐姐说了几分钟的话,碧曼姐就生气了,刺了姐夫几句。后来姐夫也生气了,就和碧曼姐吵嘴。甄秀玲是和他们一起来的,看着哥哥嫂子吵架,一个人干着急。刚好我过去给大伯母请安,大伯母就要我把甄秀玲带出来玩,不然,她怪可怜的。」

白太太笑道,「倒是你泥鳅似的,一大早各处溜钻,还做了一次救苦救难的小菩萨。」

白玉香问,「这次可要您做我的菩萨了,您就做我的救兵罢,好不好?」

白太太摆手道,「算了,我忙呢,这满院子东西,我总要看着。」

白玉香跺脚说,「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谁敢背着您,偷拿几件不成?好伯母,陪我去罢,您看,我来了老半天,带不回一个人,回去准要被埋怨。」

白太太见她撒娇,只是祥和地微笑,后来被她缠烦了,便说,「你也够憨的,不过是打麻将,谁不能充一个角?眼前这一个,你带过去就是。」

手朝着宣怀风一指。

宣怀风前头被白太太问到家里人,还有自己的婚事,心总有些定不下来。白玉香和白太太说些家长里短,他更不好插嘴,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哪想到白太太一指,把他给指了出来。

白玉香眼前一亮,对他笑问,「宣副官,你来凑一角。」

宣怀风忙说,「我不会打麻将。」

白玉香说,「这可就是当面撒谎了。你在首都为了办戒毒院,在麻将桌上赢了那些大老板们许多钱,怎么现在我一邀你,你就忽然不会打了?」

白太太惊讶地问,「他在首都的事,你怎么知道?」

白玉香得意地一笑,「我知道的多着呢。宣副官,你的老底都被我揭了,快跟我走罢。再坐着不动,我要来拉你了。」

便往宣怀风跟前走去一步。

宣怀风怕她真的不管不顾伸手来拉,虽说世风时异,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但毕竟太唐突。所以他自己连忙站起来,解释说,「不是我撒谎,那次为了禁毒院筹款,勉强打了一次,之所以没输,全仗着总长在旁边帮衬。要是今天非逼我上阵,那一定只有输的份了。」

白太太说,「傻孩子,也就是打麻将,能输几个钱?我是禁不住玉香这样胡搅蛮缠了,你当孝顺我,替我去敷衍一下。我这里给你一些钱,你拿去当本钱。」

说着,就叫一个贴身的丫鬟,到屋子里把她放柜子里的装现钞的小钱包拿来。

话说到这个分上,宣怀风再没有推辞的余地,忙笑道,「不要拿了,我身上带着钱。母亲叫我去,那我便去。」

白太太听他忽然叫出母亲二字,微微一怔。

宣怀风叫出这一声,是因为受了白雪岚的叮嘱,心里本就有些捉摸不准,试着叫了一下,发觉白太太一怔,不太适应的样子,宣怀风心里也就一紧。

白太太抬头,深深看了过去,似乎想在他眼里瞧出有几分算计心机,可看来看去,只是两汪清潭,透着很容易叫人瞧穿的腼腆不安。

白太太微笑了一下,「这是雪岚的意思?」

宣怀风心中一惊,又不敢撒谎,硬着头皮,低声道,「是。」

白太太知道自己生的那个孽障,毕竟存着很顽固放肆的心思,看宣怀风这像是等着自己发落的模样,又叫人不好如何难为他,沉吟了一会,颔首道,「你刚才和我说,你母亲生了你之后就去世了,我听着也心疼。既然叫开了头,以后就这样罢。你和雪岚一个样,都叫我母亲。」

宣怀风紧巴巴的心蓦地一松,下一刻,鼻子里又冲上一阵酸气,眼角仿佛要湿了。他唯恐自己失态,强把眼角的湿意压了下去,点点头说,「是,母亲。」

白太太下了刚才那个决定,心里不知为何,却像是忽然松泛了些,语气也轻松起来,笑道,「你现在头点得容易,不知道有了这一句,以后可要吃苦头了。瞧过我教训雪岚没有?日后你要是做得不好,我也要那样不客气地教训你。」

宣怀风连连点头,那发亮的眼睛,好像很期待被教训似的,倒把白太太看得一乐。

白玉香耐着性子等了半日,这时忍不住了,说,「就为一个称呼,你们在这演了半天文明戏。现在称呼解决了,可以打麻将了罢?再不去,牌局真要散了!」

宣怀风恭恭敬敬地向白太太告辞,便被白玉香急急忙忙地领出了院门。

他本以为既是白玉香邀局,牌局多半是设在五司令府里,要出大门,少不得要找个听差传话,先和白雪岚打个伏笔。不料牌局却就是设在本宅的一个阔敞花厅里。

白玉香听宣怀风问,解释说,「这是爷爷定下来的规矩,说是几个儿子虽分了宅,但凡有个什么节,总要一大家子在一起过才好。昨天酒席上,几位伯父都约好了,说这次小年就到三伯父宅子里聚。现在时候还早,等到了下午,各宅里的人都过来了,你看这里得有多热闹。」

一边说着,一边已入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