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闭上眼,在热气蒸腾中感受麦啤的味道淡去,睁开眼问:“特里常去的赌场你打听好了吗?”
“是南区众多赌场里的一个,只有晚上开门,会员制,提供住宿。”莱恩斯皱眉,继续道,“这点有点难办,得想个办法混进去。”
“哗啦”一声,木桶里的水溢出了小部分又降落回去,安德烈站起身,看向天色渐暗的窗外,“我有个办法,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夜晚的南城灯火通明,皮条客和酒鬼躲藏在贫民区。主街上点着色调缓和的路灯,贵族的门马车吱吱呀呀,驶向雕花精致的各色大门。
舞厅,咖啡厅,赌场,酒馆。
各异的人被装进不同的屋子,规划不同的阶层。
安德烈换了一身简单的粗麻布衣服。金色的头发被塞进兜帽里。
一辆精致的马车驶来,安德烈拉高衣领,拦住马车,熟练地抓住缰绳。
他拉开马车的门,鞠躬道:“先生,是来赌场吗?”
马车里的男人衣着华丽,眼睛被肥肉挤成了一小对黑珠子。他打量安德烈,在看到一身普通的麻布短衫时哼了一声。
安德烈笑脸相迎,“您是第一次来吧。我是这儿的门童,您一看就是大人物,赌场专门设置了贵客通道,我带您去?”
金色的头发只露出发根,但白皙的皮肤和美丽的眼睛依旧耀眼。
贵族男人低下头,本想撇开安德烈的手,看到肮脏的衣服里藏匿的脸时,瞬时停下来。
“算给你面子,带路。”男人笑了一声,搂住门童的腰。
与看起来瘦弱的外形不同,门童的腰肢柔韧有弹性,粗制的麻布衣服单薄,盖不住底下光滑的皮肤。
“这么好的模样,怎么在这儿当个门童?”男人顿时心里乱了数,觉得出来捡了个宝贝。
门童朝他笑了,冷清的眼睛弯着,像被上了锁的东方的白鹤。
“这么蠢得脑子,怎么还能活这么久呢?”
“你说什么!?”贵族被骂愣了,顿时脸红脖子粗,举起手要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奴隶。
他的手只刮落了麻布兜帽,金发如瀑般散落,随即男人看到了血红的眼睛,后脖颈猛地一沉,人昏了过去。
安德烈拍了拍手掌,踢了一脚摊在地上的男人,“脱衣服。”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莱恩斯目睹了吸血鬼作恶的全过程,却没有要制止的意思,走过去扒掉了贵族的衬衣和外衣。在里面翻出来赌场的入场邀请卷。
安德烈换了衣服后,好心地把麻布衣服给贵族披了上去。
“等了四辆马车,好在有这种新瓜蠢货,不然认出来我不是门童还真是有点麻烦。”安德烈整理着过大的衣服,揣起许可证,招呼莱恩斯,“走吧,仆人。”
莱恩斯出行前换了身短打衣服,看起来像是护卫,站在安德烈身边也不算突兀。
莱恩斯把男人拖到角落里,找东西盖了起来,以防在他们没出来前被人发现有人混进了赌场。
停车的马夫去了马厩,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被扔在和他离得不远的墙角,还给扒光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