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阻止,只见刈楚猛地从门后冲来,直直地朝着谢云辞的方向撞去——
手起拳落,谢云辞还未提防,少年的拳头就迎面飞来,一下子砸落在他的脸上!
“王.八蛋!”
刈楚红着眼,重重地朝那人“呸”了一口,正欲落下第二拳时,身后已有侍人闻声赶来。
“刈楚!”
她刚出声,声音就立马被另一片惊呼淹没,门口的侍人、管家一拥而至,把她整个人都挤到另一旁。
身子猛地磕向桌角,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捂着腰,费力地拨开人群,想去把那个孩子拽出来。
可她的力道哪有其他人的一半大,她方冲进去,就被人又挤了出来,如此反复了几次,她终于体力不支,一下子往后栽去——
痛!
落地的那一瞬,巨大的痛感和困意如铺天盖地一般袭来,她慌乱地仰面,只见那抹身影被人群拥挤着,逐渐动弹不得。
阖眼的那一瞬,她的心里想的全是,那个孩子有没有受伤。
夜色凄厉。
她在谢家门前,已经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前,刈楚在谢府一棍子把谢云辞敲晕,到现在,对方还未醒来。而刈楚也被六姨关了起来,等到谢云辞醒后,再来发落。
芸娘同她说,姑娘,这回那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毕竟他得罪的,是尊贵的谢家二爷,是京城的大权势。
每当芸娘劝她莫再为刈楚求情时,姜娆只是垂着眼,静静地看着膝盖下的地面,看着那几只蚂蚁爬来爬去。
爬来爬去,爬来爬去。
它们似是在地面上爬,又似是在她的心上爬,让她烦躁异常,背生芒刺。
“吱呀”一声,七婆婆推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跪在门前的姜娆时,摆摆头,又叹了一口气。
“娆姑娘,莫再难为自己了。”
她好心地劝道,“别再为那孩子求情,那孩子保不住的。”
“现在我们等的,不是他能不能活的问题,而是……”
“婆婆,”姜娆突然开口打断了七婆婆的话,“婆婆,莫再说了。”
她将手藏在袖子里,低低地道。
手指颤了颤,又轻轻蜷了蜷。
其实就算七婆婆不说,她也能明白,她现在等的,不是刈楚能不能活的问题。
而是等谢云辞醒来之后,怎么处理刈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