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楚还未来得及吭声,那人就已将笔塞到了他的手里,朝姜娆努了努嘴,眼中挟着淡淡的戏谑。
攥紧了笔杆,他淡淡地瞥了身旁的姜娆一眼,正见她死死咬着泛白的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低眉顺眼的模样,格外乖顺。
姜娆知道,那位“九公子”的意思便是让刈楚在她衣上作画,对方无论是语气,或是神态中的轻薄之意都不言而喻。
她的身子,开始暗暗发起抖来。
只见身侧的男人站得笔直,轻瞟了连枝粉白的肚兜一眼,一字一顿:“景兰兄,我方才说过了,这不是鸳鸯。”
“那依睿荷所言,这是什么呢?”宋景兰锲而不舍,今天就打算和这只“鸳鸯”过不去了。
“鹤。”
刈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干脆利落地咬出一字,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连枝的肚兜上望去。只见那鸟微微引着吭,那神态,倒真是像极了欲振翅起飞的白鹤。
宋景兰附下身子,用冰凉的手指戳了戳画上尖利的鸟喙,细细打量一番后,又将眼眯起了:“这鸟,说是白鹤吧,侧看却像是鸳鸯,说是鸳鸯吧,神态却又缺了几分。可见呀,这只鸟,不是什么好鸟。”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连枝的脸都白了。
宋景兰此番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打趣她。
但连枝面临的,却是一掷千金包了整个倚君阁的贵人,无论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场闹脾气。她只能站在一旁,假装听不懂宋景兰的话,笑嘻嘻地赔笑着。
“不是好鸟,奴家回去就去找那绣娘,好好说她一顿!”
“罢了,”宋景兰一挥手,面上带了丝倦意,慵懒地抬着眼皮,盯着刈楚手里的画笔,“说是吟诗作画,既然睿荷你说那是白鹤,不如即兴赋诗一首,如何?”
素袍男子攥着笔,面不改色。
姜娆感觉到,有一道逼仄的目光将自己一下子包围,下一刻,宋景兰已淡淡出声来:“本王瞧着,姑娘身上这件云纹对襟衫就不错,不如就在那上面作赋吧。”
她的心“咯噔”一跳。
果不其然,刈楚的目光正落到她身上的那件对襟衫上,略微的沉吟过后,终于开了口:“论赋诗,我在景兰兄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
“无碍,”宋景兰一笑,“本就是出来玩玩,又没让你去考科举状元,何必如此拘束。”
他这下终于提起笔来,蘸了墨,一双眼波澜不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