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内心是固执的,我就是固执的爱着他。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随着我对爱情的认识越来越深刻,我就愈发不能从过去的那段感情中走出来。
很多时候,站在异乡的土地上,会怀疑自己的爱情。
但是,当我再次听魏顾海的声音时,便又那么肯定了自己的爱情。我是爱他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无论我再怎么肯定自己的感情,我们之间要面对的矛盾,总是要面对。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我踏上归国的飞机,我不知道迎接我的会是什么样的安排。
我更不知道,他是否会因为我成为一名警察而放弃他在何氏集团取得的成就与地位。
……
腊月二十八。
飞机降落在京都机场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原本我可以提前一个月回来的,但是,跟经纪公司的签约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从加拿大结业之后,我就跟秦科长要了一个月的时间,参加时尚圈的活动。
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临近年根总算是回来了。
飞机上已经用过了午餐,模特经纪公司的经纪人曼宁随我一同走出了机场。
她跟我在意大利待了二十多天,前些日子又随我去参加完东京服装节后,便从东京跟我一起回到了京都。
“啊!京都的雾霾好重啊!”曼宁走出机场,看着黑压压的云雾,很是无奈的说。
“带上口罩吧……”我说着,自己带上了口罩。
上了出租车,直奔长途车站。
曼宁在车上就给父母打了电话过去,声音娇嫩的如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付香芹三个字,始终没有拨打过去。
两年半的时间里,我就回家了一次,但是,那次只是在门外看了看付香芹的身影,根本就没勇气去见她。
这两年半的时间里,没人知道我过的有多苦。
夏季训练,别人穿着单薄的衣服训练,我却害怕伤害到皮肤影响模特事业,便把自己包裹成粽子。哪怕浑身捂出痱子也不敢脱掉衣服。
在计算机突破考核中,为了掌握取得好成绩,我通宵达旦的熬夜,最后终于成功破译资料。
国外的法律跟国内的不同,在完成国外的司法学科时,还要针对国内的司法进行学习,哪天能十二点之前睡觉都算是一种奢侈。
每当我拼不下去的时候,我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亲人的模样,尤其是张爸穿着警服怒目而视的样子。当年,是他用小小的摩托车将我从派出所载回了家,也是将我从魔窟载到了人间。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努力的学好,以报答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哪怕他们现在还误会着我。
两年的时间我真的成长了很多。曾经,觉得成功就是有钱,但是慢慢才发现,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成功。
所谓的成功,是世人给自己戴上的最荒唐的帽子。
经历过后才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成功标准,只有——你想活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努力的活成一个真正的人,越是那样想的时候,就愈发觉得父亲的形象很是伟岸。他总是在力所能及的做好一个“人”,他也用自己的行动向我展示了何为一个真正的人。那就是,无论何时都不会被利益所动,无论何时都会自强不息,无论何时都谨遵内心之中的德。
当我成为一名警察之后,也没有所谓的成功或失败的警察,只有未来,我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力行去诠释好警察这个职业。
&车站,我与曼宁分道扬镳。至于年后的事情,肯定是要等到初七之后再由公司安排了。
见她乘车而去之后,我便踏上了归家的车。
看着熟悉的京都,心里却比以前平静了很多很多。
换做之前的自己,可能会小胆的让李善等人来接我,可现在的我没有特殊情况,决然不会让别人来接我。
因为,安全是一种境地。
人不安全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自己将自己放置于危险的境地。
当初觉得人多是安全的,可现在倒是觉得一个人最安全,因为一个简单的人最不扎眼。一群人才是最扎眼的。
更主要的是,经过两年半的学习,我知道如何让自己最不扎眼。而在模特的一次次训练和走秀当中,我又知道如何在人群中变成最扎眼、最靓丽的存在。
&拖着厚重的行李箱,站在熟悉的小区门口。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四十五了。
看着熟悉的小区门口,感觉这两年半的时间,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我也深刻的知道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改变了太多太多。
付香芹在最开始的时候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都说自己在国外忙。起初她没有说什么,后来可能是被张爸催促的,竟让我回来复读,再考警校。
我不能对她说自己已经在国外警校基地培训,只能告诉她自己不会考警校。她听到了我的叛逆,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可我一直没有回来。
而后张警官说我如果不考警校的话,就断绝关系,永远不要再回来。
我有苦难言,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可以说,这两年半的时间,我在努力,同时,我也是在逃避……
逃避着,生命中这些最爱我的人。
……
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进入视线的时候,我的身子习惯性的找到了遮蔽物。看到车子开进去之后,我便跟了上去。脚步轻、且快。
付香芹停好车之后,我已经拉着行李箱站在了车后。
她随手关上那辆白的有些发黄的轿车,拎着两个塑料袋便往单元门走去。
偌大的行李箱,我轻轻一抬便离开地面。脚步轻盈的跟了上去。
她的后背依稀有些弯了,刚才只看到她的轮廓,未曾真切的看到她的脸。那张我想了两年,梦了两年的脸,也怕了两年的脸。
“咳咳!”她进了楼道后轻咳了两声,毕竟北方五点钟的天色已黑,这刻楼道里已经很暗了。
“妈……”我站在楼梯口轻轻的喊了一声。
她身子已经蹬上台阶往二楼走去,我已看不见她,但听见那一声“妈”后,她的脚步停了。
“谁…谁啊?”她喊了一声,声音里竟有害怕的味道。
“……”我没有说话。
灯光忽然又一次的暗掉。
她挪动脚步,很轻微的挪动脚步往下走,站在一楼门口的多层台阶上仔细而又胆小的往我的方向看。
“妈……”我喊了一声,楼道里的灯光亮起时,我一脸微笑的看着她。可是,那刻的泪水却又那么不听话的哗哗而下。
她惊讶的看着我,而后眼眶泛红,嘴唇颤抖,继而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她恨死了,她也爱死我了,她…她这刻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